再怎么样,她都不想重走梦中的那套路子。

进宫的车程要小半个时辰。宁锦一进了马车,感受到被密室包围着的感觉,如同溺水般得不到呼吸,就觉得十分烦闷。不过好在马车里还有一个楚怿,要不然她定要步行到皇宫。

他有信心,楚帝怎么吞了他的南三郡,他就会让楚帝怎么吐出来!

林迟何曾见过这么脆弱的宁锦。

她本以为是吃坏了肚子,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却不想越忍越疼,下身还有一阵一阵的潮水袭来,湿湿黏黏的,很难受。

“来人……”

两人嫌隙颇深,是从小种下的,十多年未曾给对方好脸色。大夫人不会念着宁锦是晚辈而包容她,宁锦也不会念着大夫人是长辈而尊敬她。

宁雪心中“咯噔”一声,顿感不妙,果真听到宁锦如此说道:“父亲怕是忘了,府里如今只有七姐还没有婚事呢。”

她手中把玩着那尊肖似慕容世子的小泥人,陷入了沉思。

之后,嫁给楚怿后的宁锦就没少中太后和皇后的招。

软糯的童音似是能融化人心,贤妃忙接住十皇子楚旭,声音里带着宠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让母妃省点心?你这性子呀……”贤妃抬头看着照顾楚旭的老宮婢,换了凌厉的声调道:“皇子尚小不懂事,你这宫里的老人儿了难道还不懂事么?”

这话是对那婢女说的,以便她转告白氏。

马车轱辘声渐轻,在宫门口停下。

所以,她也只能委婉拒绝,“三皇子楚怿那边……”

宁锦问道:“琦欢,那你有什么打算?”

放弃了一切,身份、家世、收敛本性甚至搭上生命,只为了一段不对等的爱情。

内阁的门在掩着,宁相想必已经睡下,宁锦便没有进内阁,只在外阁停留。

宁锦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现在陡然一放松,又闻着车内上好的安神香,倒觉得身子有些乏,昏昏欲睡。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宁锦撕下端庄优雅的面具后,还能有这种神态——强势却又平和,简直是矛盾的完美统一体。

大雨滂沱,血红一地,赵琦欢腹中的第二子也因此没有了。

宁家的画舫,现在可不就是被宁琪用着么?看来又是宁琪搞的鬼。

宁锦微微不解,世家里不是都说慕容长离来无影、去无踪,参加宫宴的次数几乎一双手都能数过来,而今次这个万分不重要的宴会他怎么会来?

不过,倒真有一点不好的,宁锦提点道:“你回府派人留意春试状元的习性,再禀报于你,好好观察。还有他家族中人,双亲如何,是否有妻妾?”

“少废话,赶紧付钱。”宁锦觉得不坑楚怿点钱财,实在对不起自己。

这话说得,似乎楚怿能掌户部和南三郡,全是因为娶了个有福气的庶妃,和他自身的实力没有一点关系。

林迟承认他对宁锦很眷恋,每次宁锦对他全身心的信任,都会让他感到久违的放松,让他情不自禁的宠着这么个晶莹剔透的小人儿。

林迟知道宁锦的性子,她是断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噩梦吓到的,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这时候的林迟尚未及弱冠之年,见过的女子虽不少,可却不甚了解。一看这么多血,还以为是宁锦伤到了哪根动脉。—_—|||

青碧弯起的眉眼像两轮初升的月牙,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欣羡,扬起笑脸说:“三皇子的府邸可大了,奴婢可是费了好长时间才走完的。”

怕不只是走完了,恐怕连楚怿喜欢去哪个亭子哪个妾室那里,都打探好了,就等着一朝“无意”邂逅,麻雀变凤凰。

不是宁锦容易把人往坏处想。

而是对于青碧这朵要命的绿茶花,无时无刻不专注拉主子后腿的丫鬟,是不得不这般。

青碧见自家主子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立刻跪下来,眼泪汪汪的自责:“主子,青碧再也不敢了。”

宁锦:“……”

卧槽,她都说些什么了!

宁锦想,如果这就是大夫人的招数,给她送来了几个这种性子的陪嫁丫鬟,那么她不得不承认,大夫人这招用的好啊。

真是够膈应她的!

宁锦略微皱了皱眉,看着一副小媳妇受气样的青碧,扶额道:“你若是想跪,就出去跪,免得脏了我的眼。”

青碧哭哭啼啼的出去了,宁锦也终于清静了,继续思索着该怎么插手相府的事情。

当然,此时的宁锦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非得呕出一口血来。

青碧是出去继续跪着了!

王府的管家是楚怿的得力心腹秦羽,一副见人三分笑的面容,让人生不出丝毫厌恶,他叩了门进来道:“宁庶妃,赵大将军的嫡长女派人送来了请帖。”

琦欢?

宁锦对这个好友是十分挂心的,便起身去了正堂,见来者正是赵琦欢的心腹丫鬟,便问了她几句赵琦欢最近的现况。

那丫鬟是个乖觉的,都一一答了,最后将请帖恭敬的递上去,便离开了。

请帖的封皮是正红色的。

这让宁锦心中多少有些诧异和一丝不妙,她记得,她嫁给楚怿的时候,相府便是用这种颜色的帖子宴请的各位大臣。

打开一看,果真是喜帖。

婚期定在下月初,而且新郎正是春试状元那个渣!

就算她已经努力劝说了赵琦欢,告知了春试状元已有妻妾的事,赵琦欢还是嫁给了春试状元,什么都没改变!

宁锦柳眉紧皱,怒其不争,将喜帖重重压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