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应了声支走穆子均,宁锦利落的起身着衣,让青画带路去了主院。

他这一句话又把宁锦的思绪往歧路上带了带,宁锦猜测:“是北朝的布局?”细腻中带着几分粗狂感,北朝的庭院布局大多如此。

宁锦弯了弯唇角,缓缓道:“我真没想到,这一切竟是慕容世子自导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饶了春试状元,我得回去跟我父兄商量,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竟然敢欺骗本小姐!”

赵琦欢撇撇嘴,故作长叹:“半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我以前可爱又多才的小锦跑哪里去了,快点还给我!”

梦中、现实,都一样的善作伪装。

于是,一时间,原地只剩下楚楚可人的老七宁雪。

“好了。”宁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尔后掸了掸衣襟下摆打算从床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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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此刻白氏的婢女还叫嚷着:“宁庶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

楚怿扶了一把,“舅舅多礼了。”

怪不得楚怿后来会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看来是小时候三观就被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话语间,两人已经到了太后的庆元宫。皇后和各宫受宠有名分的妃子也都在此,包括宁锦的长姐贤妃宁瑗。

他大概是猜到了这个“刺客”是谁了。

可话语到口了,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动静这么大,林迟早就听到了,他忙穿上外衣,怕自己夜晚一身黑衣会吓到宁锦,又引了盏灯才过去。

可今夜又是他和宁锦的新婚之夜,若是去了,恐怕两人日后生有嫌隙。宁相也不知会如何看待他,日后可会为他争夺储君之位尽一份力……

一个小辈胆敢如此的讽刺她,还当着外人的面,这让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的大夫人怒意顿时喷薄而出!

戏子多恩客,这些人里除了权贵也免不了有江湖人。

宁锦看着他们母子之间的互动,微有些诧异。她清楚的知道,贤妃可是没有孩子的。

宁锦其实没什么太大感觉。

信鹰带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十来个字,却让宁锦无限欣慰。

——我一切安好。

——林迟。

她简直能想到对方表面上冷着一张脸,实则在别扭的组织着语言,最终敲定了最别扭、最简单的词汇,提笔给她写信。

林迟。

宁锦默念着这个让她想起来就温暖的名字。

母亲去世后的第三年,宁锦曾离开相府一年。而她在这段时间里,认识了受了重伤的林迟。

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住在自己最难过时,别人对自己的好。

林迟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太爱说话,大多数时间一直沉默,可却对宁锦很好很好。

在那段时间里,他们两人同住一个屋檐。宁锦在钻研医书时,他会在一旁练剑;宁锦在做饭时,他会打打下手;宁锦生气的时候,他也不会哄,只是站在那里,冰冷的脸上会透出些许无措。

可惜这样的日子不长,宁锦被宁相找到回了相府,而林迟重伤好后,也需要回遥远的北齐国。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明明是两三年前的事,宁锦回想起来,却恍惚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十多年。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逼真的梦境。

在她嫁给楚怿后,林迟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就算她被囚禁在地下,他也不曾来找过她。

难道是因为找不到?

这个理由宁锦是不信的,林迟有多大的能力,她很清楚。别说找到她,就算救走她,甚至救下整个相府,也是有可能的。

林迟、林迟……

宁锦实在不想怀疑这个让她心动的人,很想亲自问问他。

想到此,宁锦把酒水倒在泥土里,蘸着脏兮兮的泥水,在纸条的背后写了几个大字,卷起来绑到了信鹰的腿上。毕后,她又拍拍信鹰的翅膀,让它飞走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