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想的有些头大,不由得暗骂一声:这抓自己的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她一个小小的相府庶女有什么好抓的?摔!

整个人自成一道风景线。

宁锦见这情况,知道赵琦欢急红了眼,也想跟着去将军府,以免出了岔子。

宁锦让跟来的侍从去取画舫,却没料到画舫已被老八宁琪取走了,用来接待昨个宫宴刚结识的“好姐妹”。

十年的夫妻,他们依旧谁也不信对方。

宁锦觉得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侧首一看,果然见着正二品平朔大将军嫡女赵琦欢在向她招手,顿时微微一笑。

两人动作太过暧昧,楚怿手臂环住她的腰,裸露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片段

宁锦将喜帖交给身侧的青画,让她妥善保管。然后,她看着白氏,淡淡道:“然后呢?”

他着重称的是“睿王爷”而非“三皇子”。

待双方走近,楚怿拱手:“大皇兄,大皇嫂。”

路上,楚怿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元帕的事儿本王都安排好了,你只需尽了本分,别惹皇祖母和母后生气就好。”

慕容长离默念着这个化名,这个让宁锦多年倾心相付、无条件信任的人。

宁锦听了这话,止了眼泪,有些想笑的说道:“哪有这么直白安慰人的?”

他正准备进来问怎么了,就见宁锦姑娘一脸苍白,赤脚扑过来,大眼睛不安的扑闪扑闪着,抱住他呜呜的说:“林迟,我受了好重的伤,怎么办?我好痛好痛……”

他的话音还未落,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婢女闯进来,身后是一群没拦住她的侍卫。

喜娘们心中叫苦不迭,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吟唱着:“……三梳梳到儿孙满堂,四梳梳到缩银笋尽标齐!”

宁相看着一直垂首站着的宁雪,笑着说:“是为父忽略了七丫头,倒没看出来你是存了这种心思。待明日早朝,为父便着人问问何尚书的四庶子有何表态。”

他的表情显得太过委屈,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大型金毛犬。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着一丝哀伤。

对未来媳妇还算满意的皇后,便很放心的摆驾回了坤元宫,把偌大的庆元宫内殿留给楚怿和宁锦处理。

就好比,一个长相俊美又很有才华能力的男人,向一个妙龄女子求婚,还承诺永不纳妾,只会要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就算被误了前程也甘愿。

“……”

而宁锦正心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离去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单薄挺直,实则内心十分沉郁,又加上刚刚被无故掳走的事情还没理出头绪,甚至觉得有些烦躁。

宁锦从没想过,在旁人眼里,她和父亲的关系已经糟糕成这个样子。估计哪天父亲在内宅出了事,旁人一定认为是有她这个九女儿参与,或者主谋的。

其实仔细想想,她以前是不太待见宁相,可也不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确切说,她连这种心思都没动过,只是单纯的冷暴力。不然,以她的下毒能力,整个相府的人都不够她试药的。

更何况,外人了解她为什么这么对宁相的原因吗?

要不是因为宁相,母亲又何须……

自梦境后,被宁锦放下的对宁相的怨,再次浮出心面。

凭什么要她原谅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有些人做错了事情,再摆出一副忏悔的模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别人的原谅?

一命换一命,这才该是真正的忏悔!

宁锦脸色越来越阴沉,周遭的气压也越来越低,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死局。

在宁锦身侧跟着的青画咬了咬唇,思量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小姐如果真的担心老爷,想让旁人知道您的孝心,不如现在就返回主院,亲自守着直到老爷病好。这么一来,不仅老爷高兴、小姐能放下心,旁人也都能看到。”

听到青画的话,宁锦突然一个激灵,这才明白自己想岔了路。

她本就聪慧,再加上梦境中十多年的阅历,几乎是第一时间听懂了青画话中的反意。

她担忧父亲,是她自己的事情,何须要在意旁人的想法!如果真的要做给旁人看,自有千百种方法表孝心。

宁锦深舒了一口气,有些感激青画,如若不是青画的提醒,自己虽能想明白,但也需要浪费一些时间。

想到这里,宁锦忽然侧首问道:“青画,你今年多大了?”

青画答道:“再过四个月,就十七岁了。”

宁锦停下步子,明睐的眸子扫了青画一眼,若有所思道:“看青画的相貌,确实是像十七岁的样子。”

语毕,宁锦又收回目光,旁若无事的继续走着这条通往小苑的路。

而在她身后的青画,听了这话,又回想起宁锦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一瞬间僵直了身子,背后冷汗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