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两只杯、一束香石竹。

其实经历了这次犹如实质的梦境,宁锦对父亲的埋怨早已消散,毕竟什么都大不过性命。可,这数十年的隔阂也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慕容长离笑得温良,他可什么都没有说过。

而宁锦则坐在房间的主位上,双腿交叠,十指交插放在那条叠起的长腿上,神色平和、从容。

虽说自己稍年长了几个月,可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好友在帮自己。赵琦欢不好再麻烦宁锦,道:“小锦,别被我扰了你的兴致,我自己回去便是。等下次,我可得让大哥陪我去相府,好好对你道声谢。”

赵琦欢听了,嗤了一声,“小锦,看来宁琪对你可是真爱,你做什么她都来插一脚。”她啧啧又道:“你这个妹妹当得可真是称职,让宁琪时刻惦记着。”

……

宁锦虽知道宁雪既非嫡女,也不得宁相的宠爱,因此有身份世家女的都看不上眼,自然不会邀请,但她也并不打算圣母的带宁雪去。

宁锦甚至觉得整片后背都被烧了,热的她几乎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

“娘子,山上有十来个俊俏的男子,不如,你我夫妻二人一起享用如何?”

那白氏还尚未说话,她忠心护主的婢女便再次开了口:“宁庶妃是相府大家小姐,竟连一点礼数都不懂。明明是您冲撞了主子,主子的手臂都被热水溅红了,您竟然还敢质问我家主子!”

也就是说楚怿已经得了王爷的实权,皇帝在今日早朝已经提过把户部和南三郡都交给楚怿的事情了。

大皇子楚晟一袭鸦青色斜纹素软缎,相貌俊朗非凡,细看与楚怿有三分相似。他虚扶一把,客气道:“三弟多礼了。”他眼睛一转,又看向宁锦,“想必这位就是三弟妹。”

楚怿又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别紧张,敬完茶我们就回王府。”

他只要一想起来,就嫉妒得想要发狂!

她垂下湿漉漉的眸子,又缓缓开口:“林迟,我做了一个梦……”

林迟轻轻地揉揉她的发,让宁锦心安。

只见那婢女满脸泪痕的呜咽道:“三皇子万安,庶妃娘娘万安!我家主子受惊见了红,恐怕胎儿不保,求三皇子垂怜白主子,前去看望!”

大夫人忍下怒意,甫一为宁锦绾好了发,便将喜梳重重放在梳妆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转身离开。

宁锦为人虽淡漠,可对小动物一向很怜惜,甚至曾经为了救一条小生命而不眠不休几日。

贤妃进宫数十年,又得皇上宠眷,却没有一个亲生孩子,想想就觉得难过。

楚怿因为是初为人父,心里虽说对白氏不入流的手段厌恶到了极点,可一牵扯到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是很关心的。

灰蒙蒙奠际被一束初生阳光冲破,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一只信鹰展翅从远方飞来,从一个斑驳黑点慢慢现出身形,盘旋在低空。

男子特有的磁性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依我看,春试状元为人不端,不像是个可依靠的,琦欢得寻个品行端正的才是。”

寻着声音的来源处,宁锦侧首一看,只见来人一袭藏青宽锦袍,束浅色云纹腰带,身姿颀长,小麦肤色,气度自有一股大将的铁血,却也有文人的书卷味。

赵琦欢站起来,不满的跺跺脚道:“大哥,你怎么偷听我和小锦讲话?”

赵彦清走近,解释说:“是你们谈论的太投入了,连我到了都没察觉。”他朝自家亲妹子招了招手,道:“琦欢,宁八小姐在小苑外等着你,约莫是有事找你,快去吧。”

老八宁琪烦她都来不及,还能有事找她?

她懂,自家哥哥不就是想把自己支出去,跟小锦好好聊聊么。

赵琦欢笑了笑,恶趣味的朝赵彦清眨了眨眼,然后快步离开了小苑。

宁锦在赵家这两个嫡兄妹面前一向很随意,她起身为赵彦清斟了杯茶,微微笑道:“赵大哥。”

赵彦清也是笑了笑,他笑容里有着纯粹的明朗,很有魅力,“小锦生了一场病,怎么就瘦了这么多?”

他伸手准备捏捏宁锦的脸颊,却被宁锦一个低头躲过了。

赵彦清的手悬在半空中,有些尴尬,但他并没有收回手,只是故作难过道:“你休养半年,我和琦欢都担心的不得了。再次见面,倒生疏成了这个地步。”

宁锦低下头,刚好看到了赵彦清腰间垂挂的羊脂白玉佩。那是中间镂空雕成白鹤,四周花纹缭绕的方形玉佩,也是她在赵彦清二十岁及冠礼上亲自送的礼物。

却不想,他这么珍惜。

宁锦心中微叹一口气,还是抬起了头,刚好赵彦清未收回的手触碰到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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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来相府的楚怿还在后面看着捏~【卧槽,敢碰我未婚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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