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露了一招后旋踢脚的缘故,三班的同学,开始把林夕放在与谭吉吉等同的位置。这“白痴魔鬼”的妹妹,绝对比“白痴魔鬼”本人,还要只能远观不能近距离接触。外表看起来是淑女,实质啊,百分百暴力女!

“谢谢田老师。”林夕恭敬地行过礼后,回到了教室。

“原来是她。”陈老师帅气地笑笑,转回头。

为防止被撞上,林夕立即跳上人行道。又听到一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眼看着那辆车就要撞上自己,林夕伸手抱住棵梧桐树,一个轻灵地旋转。可惜还是没有避开,因为自行车车把,勾住了她的书包肩带。

“小红姐,这些钱,小夕就不客气地收起来了。只是小夕这里,还有事想请小红姐帮个忙,不知道小红姐答不答应。”林夕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收起了五叠百元大钞,侧着头问穆晓红。

当然,还有层用意,保护林家父女的安全。

没有言语,师生俩仅用目光交流着。在旁边看着的林夕很是感慨:这就是她的父亲!这就是军事学院的学生们!

肉垫在小刀的刀刃轻轻一划,往塑料瓶里滴了几滴血。低下头舔了舔那小伤口,伤口很快愈合了。林夕拧好瓶盖,使劲推动着,塑料瓶里的液体变变了色,血红血红的,像整瓶都是血,而且血的味道也很浓,不过液体很粘稠,一看就是质地上好的胶水。

走出礼堂,林夕瞧见小武忍笑忍得很难受,终于,还是功亏一篑,“林夕啊,你知道为什么刚才有那么多的人看你吗?”

有外人在,林忠国也不好训斥林夕失礼,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行啦行啦,你们赶紧去,告别仪式迟到不好。”

林坚爽朗地一笑,手腕一用力,开始与柳杨比起手劲来。

“呃,老爸,是舒舒送的。”唐哲咧咧嘴,看了眼方舒。

苏芩骄傲地扭过身,伸手拍了拍苏来福的座椅后背,“福叔,去百货大楼逛一圈。我这样儿,哪能去参加待会儿的社区妇联办茶话会议。”时间选在晚上的茶话会议,其实就是几个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相互交换些邻里消息。说白了,就是一群八婆的长舌交流会。

“老天爷赏脸,真的伤到了林老头,顺带还有柳杨那小子。那人把钱追加到了两万。就在他刚刚,他跟我说,再做一件事情,就把钱加到五万。只要把你扔到东郊的灌木林就行。小师妹你用你那漂亮的小脑袋瓜子想想,这么值钱的生意,老子我怎么会不做?”

有医生有护士在,她不能让那些露在他们眼皮底下的伤口突然间消失,如果事情太诡异,林忠国会成为那几位燕城专家的试验品。不过,她要对所有的伤口,都做一个缓和的处理,尽量在不改变鲜血淋淋外表面的情况下,把危险程度降到最低。

“没事的,林老师不会有事的。”柳杨单手揽住了林夕的腰,喃喃自语着,像是在安慰林夕,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林夕看到柳杨的手背和手臂,都是砂石磨破的伤痕,而他的左腿缠满着白纱布,右脚的脚踝也缠着写,难怪只能坐轮椅。

夕云朝着徐柒眨了眨眼睛。

夕云的话,千真万确。是徐柒的失职,才会让穆易的船失去控制,赵瘦子绝对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徐柒头上。即使,即使徐柒是为救林夕才松的手。赵瘦子眼里,穆易是比他自己的命还值钱的宝贝,别人的命哪能比。

“我知道的,谢谢大姐姐。”

“看来,小狐很喜欢你!”徐柒蹲下身来,想摸摸小狐狸的漂亮皮毛,却被小狐狸一个侧身躲避了过去。徐柒有些失望地站起身,把盛着锦鲤的破竹篓系在腰间,抽出他方才绑在船边的竹篙,开始撑离荷塘。

立在船头的小七转过头来,腼腆地朝林夕笑笑,“你待会儿只要拿着竹篙摆出撑船的样子就行,我会潜在水底,推着你的船往前走。我的水性是镇里最好的。”说最后那句话时,小七的眉眼间有得意,随即腼腆地一笑,很快把头转了回去。

突然,空档里出现了一个投影屏幕,大小正好与空档相等。

“出来!我知道你在那里。”男人的狙击枪转过来,对准了林夕的藏身处所。

“唉,你这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你妈妈肯定是瞒着你做保养的。”小红姐把林夕的迟疑,当作了不知道。

穆易开心地稳住摇晃着的身体,再次伸出手,指着林夕道,“陈主任,我说的那个人,是她!不是吉吉。你喊吉吉过来干什么?看来,陈主任该去配老花镜了!”

“嗯。”教导主任点了点头,“我现在就给你安排班级,八月三十日的时候,记得准时来报道。不过往后要记住,戒骄戒傲。我们二中,人才济济。”

穆易看也没看远去的三条花裙子,走进湖心亭,蹲在谭吉吉面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块格子手帕,递到谭吉吉面前,“吉吉是只最可爱的小兔子,不能掉豆豆哦!”

“呵呵,那你让老黄去开除她啊!”

舅舅?如果她真的有舅舅,又是这个时间点出现的,那前世夕云的葬礼,他不可能不出现。或许葬礼是因为有事耽搁了,后来他有出现在夕云的坟前,只是她一次都没祭拜过母亲,所以,没有碰见过。

“好你个酱油瓶!给老子我逮着了!还不给我松开你的狗爪子!”同样是中气十足的吼叫声,且比刚才的吼叫还要有气势,这回林夕没有听错,是她哥哥林坚的喊声。

少女身上淡淡的特有的香味,惹着柳杨的鼻子痒痒的。

柳元时的孙子,竟然是父亲的学生?

林夕拿这宽慰着自己,睁开眼,准备欣赏自由落体运动时旁侧的风景。她看到的却不是越来越近的水泥地面,而是树梢,一直是树梢,她的小身体没有往下掉,她这是……乘着风在天空里胡乱飞舞着,御风而行?

林夕低下头去,又扒了几口。

夕云抬起眼,望着突然间懂事得让她陌生的女儿,心底生出几丝欣慰。女儿打小不怎么跟自己亲近,倒是跟苏芩很要好,她心底里有些吃味,总是看重儿子更多些。没想到,女儿在她的忽视中,突然变得如此懂事,让她有些懊悔。

这些,都让苏芩越得嫉妒!

“谢谢妈妈!”林夕双手接过粥碗和盛着芝麻葱油饼的盘子,甜甜地喊了一声。害怕林坚再次喷粥,选择了距离林坚最远的座位。

包括唐哲以她父亲是名经济犯,会影响他在政界前途为理由,逼迫她签署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包括打小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疼爱的唐保国苏芩夫妇,因她父亲的入狱,开始讥讽她败坏了唐家的严谨家风。

穆易突然地平息了怒气,平静了情绪,愣愣地看着林夕。目光从她的头顶,移到脚面,再移到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净清澈,不参杂任何杂质,连那熊熊燃烧着的怒火的颜色,也是干净的红。

林夕仰起头,迎着穆易的打量目光。该来的总会来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重生后的她,只知道应对,不知道预防。文静和乖巧,只是她用来伪装的外表,她的骨子里,有着仇恨激出来的冷血和狂妄。

穆易把脸凑了过来,凑得很近,“吉吉太单纯,我必须对她身旁出现的各种异数,有所警觉。”嗓音里满是无奈和宠溺,下巴微微一点,算是对她低了低头,也算是,承认了他刚才的莽撞。

林夕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林坚的脸。穆易也一位,一位称职的哥哥。她高涨的气势,于是低了一些,“如果穆易学长真的不放心,我可以现在、立刻,就去跟陈主任要求,要求换班级,要求离开……”

“不用。”穆易摇头打断了林夕的话,“她是需要一位年龄差不多的朋友,或许大姨夫也是如此想的,才会,才会答应吴先生。”他的嗓音,极轻极轻,如果不是离得很近,如果不是她的耳力很好,林夕很难听到后面的话。

严肃神色,穆易又说,“我邀请你参与我的mV拍摄,是因为你的外在形象,符合我的歌。我不会把音乐,当作某种工具!”

“我相信你!”林夕浅浅一笑。

他对音乐,爱得痴迷。

他的眸色,净得纯粹。

林夕转身想走,却被穆易拉住了胳膊,“林夕,你不像只有十三岁。”

她与年龄不相符的异样,最先现的人,竟然是他?林夕的心,开始乱起来。

穆易自言自语的,继续说着,“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的处理方法,就像一位成年人。或许,是你也从小生长在大家族的缘故。”

原来,他的理由是这个。

“林夕……”

“嗯?”

阳光打在少女的侧脸,越得白皙和细嫩。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粉色的花瓣似的嘴唇。原来那种淡淡的好闻的香味,不是唇彩捎带的,而是她本身就具有的。原来女孩子身上,除糖果香味外,还会有……

穆易想起了那一次意外的蜻蜓点水,低下了头。

眼看着,他的嘴唇就要触碰到那粉嫩的花瓣。一只手掌突然插入,捂住了林夕的嘴的同时,穆易的吻,落在了那只手的手背。

那只手的手掌心,带着股异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