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前世,林忠国在狱中自杀前夕,曾告诉过去探监的林夕两句话:如果并肩武斗时,有人愿意把后背留给你,那是他信任你;如果枪械武斗时,有人毫不畏惧地用胸膛来迎接你的枪口,那是他愿意把命给你。

林夕接过粉笔,开始书写起来,写到一半时才觉,她其实应该不理会陈老师直接转身就走的,可是他已经软和了语气,且也不怪罪她的顶嘴,她不能再无礼。

围在周围的同学,迅地退到三米开外。

四班班主任突然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林夕一眼,“田老师,这位同学是?”

“没有,吴爷爷送我来的。”林夕看不惯谭吉吉的脏乱,掏出手帕给她擦去嘴角的面包屑,又给她整理了扭成一团的衬衣扣子。看着谭吉吉鼓鼓囊囊都裂开了嘴的书包,皱了皱眉,这只能到教室后再整理。

“姐夫也真是的,竟然你一个人回去,舅舅怎么会放心,自然啊过来接你了。”吴庸笑着捏捏林夕的鼻子,把里面的位置让给了她,他则坐在临近过道的位置。

“呃?”林夕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大山是在询问她的口味,“山大哥,我不吃辣的,其他都可以。爸妈不准我挑食。”

父女俩相携走到了医院门口,现四辆吉普车上下来二十位穿着军装的青年,分成两队站好后,立正、稍息、敬礼,“二年级班,迎接林老师出院!”

没法撬开唐保国上了锁的抽屉,她准备反其道而行之,用胶水把所有的抽屉都黏起来,让唐保国自己都打不开,看他怎么拿东西。让他不得不为了里面的东西,砸掉书桌和书柜,让他破些财,她也会稍稍的解恨那么一点点。

林坚是代表林忠国而来的,学校里的许多老师,都过来与他客套寒暄。小武没有归队,带着林夕离开礼堂。走过林忠国所带的三年级班和二年级班时,林夕接收到很多的打量目光,都充满着好奇和不相信。

精明如柳元时,早就看出了异样,也询问过了柳杨,知道了事情真相。对于林夕的镇定和冷静,柳元时很是欣赏,而林坚对妹妹的关心以及他那比林夕还要紧张和不安的神色,让柳元时对他的评价,也高了几分。

没有人知道林夕使用了异能,功劳自然归燕城来的专家。

“老唐,我在呢!我怎么会放心我家闺女儿一个人来兰市,当然要我这老爸亲自来保驾护航。”黑色老爷车车门被推开,出来个头油亮地往后梳,穿着身条纹西装的福中年人。手里拿着块手帕,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水。

“你,你不就是瞅着人家那张脸皮子涂了脂抹了粉,有几分颜色。就什么好话儿都往人家身上堆,人家再怎么样,也是你兄弟的娘们。难道她还能给暖床?”苏芩一根一根地数着她涂成鲜红色的指甲,阴阳怪气地数落着唐保国。

“该死的,这么快有追兵了!不可能是周数那小子,那小子没那能耐,柳杨那瘸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调兵遣将。”陈征拼命打着方向盘,吉普车就是卡在了那,不再往前跑。陈征伸手重重地拍打在方向盘上,“该死的,那人打爆了车胎。”

让流出来的血全部回到血管,再迅愈合破损的血管创口,似乎耗费掉了林夕所有的力气。她的两条后腿早已瘫在地面,打着颤,现在她的两条前腿也使不出力气来。不过没法动弹也没关系,她仍然可以施展异能,取出脑袋里子弹,清除脑部淤血。

“嗯。”林夕轻轻点了点头,眼皮开始直往下掉。

原来,夕云是为他讨回了他应得的。

徐柒轻敲了几下房门进来,小声地在夕云的耳边道,“阿姨,楼下有人找你。”

见林夕没有被穆易骂哭,有两位助理欣慰地回头看了几眼。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不开成旅游地?”

看完第一页,林夕为难地抬起头,“小红姐,我不会撑船。”

话音一落,投影屏幕正中出现了一只白猫,白猫站在一个金属圆盘,圆盘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匀转动着。那只白猫林夕很熟悉,就是她变身后的模样。投影屏幕的左右两边和底部,出现了电脑键盘上的所有按键。

他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暗杀吴庸的?

92年国家制定下某些经济政策后,天朝东部一些沿海城市,依靠着自身的有利位置,快地富裕了起来。兰市虽然不如临海富裕,但是也不缺权贵,如果把这里的漂亮衣服带去兰市卖?估计生意……

陈主任眉眼一横,“给我安静!”

尊师重教、不骄不傲,教导主任这回看向林夕的眼神,有了一丝满意。把手里的分班名册翻阅到最后,指着个空位道,“你在八班。”

钱美丽看看穆易看看跑远的沈烟,跟了上去。

果然,秃胖子的脚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圆鼓鼓的身体往前倒去。旁边的瘦子一伸手,就把秃胖子稳稳搀扶住,“蛋哥,你小心点,这里是花园,灯光有点暗。”

“阿依古丽,你又年轻漂亮了许多!”男人抱住夕云,热情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松手后朝着林坚就是一拳,然后笑着望着林夕。

“玩笑?酱油瓶,你给老子记住了!有些心思,还是趁早灭了比较好!不然的话,老子的拳头……”林坚把拳头捏得嘎啦嘎啦地响,母鸡护崽似的,护着林夕往住院部走。

相起母亲昏过去时的情形,林夕心里还是有些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今年是96年,98年死,他只有两年的寿命了么?

林夕的小身体撞在窗框,本以为会往后弹,摔落的地点就是楼梯。谁知,一阵卷着黄沙的风,突然袭击而过。而林夕的小身体,轻飘飘的,很容易就被风吹离了方向,朝着窗户外扑去!

直到传来关门的声音,林夕才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她手上的便当盒,病房里根本像没有人来过。林夕扔下便当盒,拉开病房门伸出脑袋探望,走廊里只有昏黄的灯光,连值班护士的身影都没。

或许是焦虑夕云怎么突然生了病,林坚对林夕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林夕始终记得,前世夕云望着她时,美丽的双眼,始终满含着泪水。

夕云的眼眶有些热热的,急忙别开了头,拿开林夕的手转过身,“小夕饿了吧!妈妈去给你拿早饭,小米粥放在蒸笼里,还热着呢!芝麻葱油饼可能还需要再煎一下。”

她被唐哲逼迫着签署下离婚协议书的那天,接到监狱的来电,她的父亲在羁押的单身囚室里,用一根便当盒附带的一次性竹筷,结束了生命。

吴叔的手艺,确实很不错,尤其是各种饼干,找遍临海所有的商店,恐怕都找不到味道有它十分之一好的,而且外观也很漂亮。林夕想,玉颜堂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吴叔有没有那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做些饼干放在玉颜堂里招待顾客,这也许会是个变相招揽客人的好方法,她可以找个时间,跟他商量商量。

为正式的迎接林云理,今晚的晚餐,订在云和酒楼。

这是临海最高级的酒楼,外观新奇的二十六层建筑物,据说是邀请了罗马著名建筑师设计,还是临海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二十六层的高度,十几年后的临海随处可见比比皆是,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并不多。

云和酒楼的稀奇,在于它的顶层餐厅,中间是开放式的料理台,周围都是落地窗,可以欣赏窗外的夜景,据说,能看到临海的全貌,还能看到临海东面的白金沙滩。

临海,临海,顾名思义,是临近海洋。

十几年后,白金沙滩延伸的那些海滩涂,和海滩涂对面的那数个荒岛,成为了临海新的市中心。政府已经把那些土地规划出来了,基础建设也已经开始动工。林夕原本还想利用重生的优势,置办些物业的,可惜还是晚了点。

二十六楼望出去的夜景,果然别有一番风味。“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是一种撩动平静心湖的壮阔波澜,那是一种把所有东西都践踏在脚底的畅快淋漓,难怪那么多的人,想方设法的……想站在巅峰!

“林夕?难得你也能出现在云和,这是像保姆似的照顾谭吉吉这么多天,得来的报酬吧!”沈烟端着杯果汁站在了林夕身旁。她穿着件合身的公主礼服,加一双精美的白色小皮鞋,长盘在头顶,别着个镶满碎钻的公主冠。

而林夕,仍然是一身二中校服。

沈烟冷冷一笑,手腕一抖,杯子里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