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妹妹!”谭吉吉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谭吉吉还想嚷嚷,林夕听到《运动员进行曲》已经播放完了,便拉着她在田老师身后的两个空位坐下。没有如期地听到田老师的表扬,谭吉吉很不开心地撅着嘴,旁边二班四班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林夕一个冷眼,所有的声音顿时销声匿迹。

“小夕妹妹,小夕妹妹,你怎么一个人来上学啊?”谭吉吉没有理会那差点撞人的男同学,攀着林夕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柳杨买的是头等舱,林夕找到座位坐下时,邻座的那位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摘下墨镜,露出张熟悉的俊脸,是吴庸。林夕欣喜地叫喊道,“舅舅,你怎么……”不知道是吴庸没有离开过兰市,还是又来了。

“夕夕啊,你眼睛真尖,你山大哥的厨艺啊……”柳杨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忙着把食材往厨房搬的大山,黑脸儿浮现层“铁锈”,别扭地加快了手上动作。三两下把事儿忙完,沉着脸问林夕,“你喜啥?不喜啥?”

爱怜地望了眼女儿,林忠国眉眼带笑,“咱们回家吧!”

信封被盗后,唐保国在书房们口安排了两位警卫员,还在书房窗户的外面,安装了个防盗铁栅栏。林夕是不走门走窗的,那两位警卫员对她没用,再说她的身子比较小,还没铁栅栏的间隙宽,轻而易举的,她就钻过了过去。

林坚的话,让王校长称赞了句,“果然是林老师儿子。”

林坚拽着林夕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林坚伸出拳头,轻击了柳杨的右肩,“帮我谢谢柳爷爷。”

唐保国爽朗地笑了几声,问道,“你爸爸呢?没来?”

“好啦!”唐保国沉下脸,抬起手揉着太阳穴。唐保国扭头看了眼苏芩,想让苏芩帮忙揉,谁知苏芩只顾自己撅着嘴脾气,根本没理会他,唐保国停了手,抱臂靠在了椅背上,“你别把你们家的民国思想搬到现在来,人家那叫明星,现在谁还说戏子!”

林夕正想着该如何套话,把给钱命令陈征做事的那人的名字给套出来。一声巨响,吉普车一个打滑,把她从后座的这端,甩到了另一端。

他们是搭档,目的是每一次手术的完美和成功,无所谓谁主谁副。

柳杨抬起头来,看着林夕镇定的脸,他也稍稍镇定了些,“林老师带着我们二年级班出去野营,我不小心踩上了地雷,林老师是因为救我才……”柳杨说着,揽紧了林夕的腰,把头枕在林夕的手臂,汲取了些温暖后,又道,“夕夕,就在你和师母达到之前,燕城的专家已经抵达了。我出来之前,专家说林老师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林老师肯定会没事的。”

“谢谢阿姨。”徐柒很感激地望着夕云。他原先以为,夕云说会帮他解决他担心的事,是她掏腰包补贴他应得的工资,那样的话,会让他认为,他救林夕是带着一定的目的。这不是他想要的。这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到老村长家后,夕云给林夕洗了澡又换了衣服,怕林夕受寒感冒,又给她煮了碗姜汤,等林夕喝下姜汤出阵薄汗后,夕云握住林夕的手,坐在了床边。

或许天才的大脑结构,与寻常人有不同,所以他的思考方式和行事作风,也是寻常人难以理解的。林夕对于穆易的那番责备,只是浅浅地一笑。她来这里受这折磨,跟徐柒一样,只是为了钱,跟这位坏脾气的别扭小孩,也只是合作关系。

徐柒看到林夕的动作,好心地解释道,“这只小狐狸名字叫小狐,是老村长养在村里祠堂的。如果小狐喜欢的话,你不仅可以来荷塘捕捉锦鲤,甚至还可以进村里的祠堂。”

林夕要扮演的,是位披着晚霞,撑着柳叶乌篷船采莲归来的少女,恰好被站在桥上看风景的穆易瞧见。穆易朝着林夕招手让她停船,林夕以为穆易要船上的莲蓬,便把船停在了桥边小埠头,林夕捧着数个莲蓬递给穆易时,穆易却把手指向了她船上的那支花骨小荷。

说话的,是一个无法分辨男女的嗓音。

男人突然摆正好狙击枪,瞄准了吴庸。

面包车拐进条石板路后,没有了梧桐树遮挡,两旁店铺橱窗里的展示品,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套套用衣架撑起来的衣服,比兰市百货大楼展示着的,要漂亮和精美许多。临海的生活水平,果然要比兰市高很多。

穆易的身体,又开始往后仰。

其实比起林忠国,这位教导主任的气场只能算小儿科。

“易哥哥,我……”沈烟开了开口,说不出一个字,回头狠狠地看了眼谭吉吉,跺了跺脚,飙着眼泪快地跑离。

秃胖子第二次说话时,林夕盯着他的秃顶,心里一直默念着,跌倒、跌倒、跌倒!

那晚突然出现在夕云病房的帅医生,黑衬衣黑色休闲裤,带着副黑色墨镜。那时尚的型,林夕绝对不会认错!

果然,唐哲咧着嘴,强忍着疼痛,对林坚解释,“大坚哥,我只是跟小夕开个玩笑!”

林夕把柳杨送到医院门口。柳杨停下脚步,伸手摸着林夕的顶,叹道,“夕夕小妹妹,林老师已经教了我一年多,我当然知道他的脾性。我听说,师母是救护车去接的,你不希望再一次经历那慌乱无措吧!”

林夕突然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手。她知道父亲有位姓柳的学生,是在做九八抗洪志愿者期间,因为过度疲惫,不小心被洪水卷走,连尸体都没找到。据说是班长,是父亲很得意的一位学生。原来,竟然是他,他竟还是柳元时的孙子。

不好,前面是堵墙,墙上有窗,窗户是开着的。

“呵呵,我当然知道。”帅医生卖了个关子,处理好废弃的针筒和药用棉签,打了个响指,病房里的灯,灭了又亮。帅医生拿起自己的外套,摸了摸林夕的头顶,又弯下腰在林夕间印下一个吻,起身离开。

口渴、热,脸颊还有些红红的,这是感冒热的症状。林夕体内毕竟装着成年人的灵魂,伸手接过林坚盛着开水的瓷杯,吩咐道,“哥哥,药箱第三层最左边的格子,最小的那个白色纸包里有安奈定,你掰下半颗拿过来给妈妈,妈妈有点热。”

前世,她由苏芩来照顾后,苏芩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夕云的事,让本来就跟夕云不亲近的她,离夕云越得远!夕云后来事业越来越大,林夕能见她的机会越来越少,可那些少得可怜的机会,林夕还不愿意去争取。

林夕走过来,伸手抱抱夕云,“谢谢妈妈做的裙子。”

还有……

“呵呵。”吴庸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摸着林夕的脑袋,“在米国,枪械的管制根本不像天朝这么严,在那里,枪战随时随地都能生。舅舅跟吴叔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依靠,想要活下来,就必须……”

吴庸的脸,披上一层寒霜。

很快寒霜融化,春暖花开,“我跟穆易的舅舅穆老三,就是学射击的时候认识的。而一航则是我们的师弟,另外,一航还跟我同所大学毕业。”吴庸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回天朝后,改不掉随身带枪的习惯,总觉得没有那小东西就没有安全感。所以……”

看着林夕仍旧一脸糊涂,吴庸捏了捏她的鼻子。他不想继续解释,林夕也就没继续追问,聪明地转移了话题,“舅舅,你刚才说,穆叔叔是穆易舅舅?”

“嗯,穆易是随母姓的。”已经能看到吴家别墅的白色木栅栏了,奔驰车的度,慢了下来,“小夕,把东西收起来吧!改天我有空的时候,带你去射击场。记住哦,要帮舅舅瞒着吴叔和你妈妈,当然,还有你哥哥。”

奔驰车停在了别墅的底层车库,吴庸却不打开车门,他一手搭在林夕肩膀,一手抵着椅背,把林夕扣在他的胸膛和副驾驶座的皮座椅中间,“小夕,答应舅舅,帮舅舅瞒着秘密。”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又带着独特的魅力,他身上的香水味,充斥着她的鼻腔。这姿势似乎有点……不对!那把格洛克17还在她的手里,枪口正抵着他的心脏,只要她一个激动扣着扳机的手指一抖,枪膛里的子弹就会立刻贯穿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