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成亲后,胤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去找他,两人的再次碰面,是在康熙二十五年的除夕宴上。

胤禔和胤礽从书房出来时,听到胤俄哭声的嬷嬷们已经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到他了,胤俄看见胤禔他们,立刻从奶嬷嬷的怀里挣了出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儿跑到胤禔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大、大哥,九哥他、他不见了?”

“嗯。”胤禔颔,清宫的皇子历来早婚,他现在十五岁,皇阿玛给他指福晋是很正常的。

胤禔的做法让终于有了弟弟从而不再是宫里最小的那个却从来见不到弟弟的胤禩很不满,一见到胤禔就嘟着嘴生气,小嫩脸板得紧紧的,委屈道:“大哥不要我见弟弟,我不理大哥了……”

“我知道了,就一小会儿,不会有事的,就你那么啰嗦……”话还没说完,胤礽就打了个喷嚏。

“以后不许这么做了,知道不?”说这话的时候,胤禔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立场,他就是单纯地不喜欢胤礽这样。

出行好几天了都是这样的情形,胤禔的心情变得很不好,尽管他还不是很明白,他计较的到底是什么。

大哥和太子二哥怎么都不理他呢,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好吗?胤祉闷闷地想。

“我才不要!等哥哥伤好了自己弄去!”胤礽别过头,透过半掀起的车帘看着窗外的风景,根本不理会胤禔的要求。

“大阿哥,你没事吧?”那帮侍卫现在也是战战兢兢,跟着两位小主子出来打猎,结果把大阿哥伤成这样,他们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向皇上交差呢,偏偏两位小主子还在闹脾气,太子殿下气呼呼地走了,把受伤的大阿哥留在原地,他们只好分成两批,一半跟着胤礽走了,剩下的过来看着胤禔,只希望他伤得不要太重。

“对啊,其实我有猎到很多狐狸的,可是别的那些都不好看,我就只留下了这些。”胤礽笑着点头,笑容有些得意,“这几只黑色的我要送给皇阿玛,正好可以做件披风,白色的我给乌库妈妈和皇玛嬷做帽子和袖套,红色的两只送给小三和小四……其实小五、小六、小七、小八我本来都想送他们红狐狸的,可惜这猎场的火狐实在太少了……”

“哥哥你怎么又捏我……”胤礽拿手护住脸,义正言辞地抗议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哥不能再随便捏我!”胤礽深深地觉得,他现在的脸之所以这么圆,肯定都是胤禔的“杰作”,他坚决不要再被掐了。

别看他们是随圣驾回盛京祭祖,可每天该有的功课还是不能落下的,胤礽喜欢在康熙的御辇上写功课,这样晚上就有时间找胤禔玩,可胤禔喜欢骑马,不想待在马车上,功课都是留着晚上到了驻地再做,结果胤礽每天晚上过来找他,他的功课都不知道落下多少天了,等祭祖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向师傅交代呢,他的哈哈珠子们多半要倒霉了……

“你是在高兴可以出去玩了吧?”自从胤礽去年进入无逸斋开始读书,他的时间就被康熙压榨得差不多了,玩的时间少得可怜,如今能有机会出宫透气,哪怕路上也要读书,心情也会比在宫里的时候要好啊。

但是他的福晋临去前曾对他对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照顾和保护好弘昱。他想,天下的女子,无论身份如何,为人母亲的心,大抵都是一样的。只可惜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皇阿玛,他们在这点上面都失败了。

还有胤祉、胤禛他们两个,他上辈子一向是老三、老四叫着的,先前几年叫着十阿哥、十一阿哥,他总是会想到胤俄和胤禌,也是别扭得很。当然,最不受影响的是胤礽,反正都是叫着太子爷,序不序齿,对他影响最小。

他倒是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救胤礽呢,他不说借机害人,就是他不管他,胤礽今天估计都得交待在毓庆宫,要是皇太子没了,他这个事实上的皇长子不是少了很多麻烦吗,他刚才怎么就想不到这点呢……

好在五月里喜事不少,康熙被儿子的独立自主打击到的心情被郭络罗家的两姐妹稍微安慰了下。五月二十七的时候,宜嫔郭络罗氏的妹妹生了六格格——即后来的恪靖公主——虽说是个女儿,但在皇上子嗣还不丰盛的现在,也是喜事一桩,而宜嫔本人也传出了有孕的消息,双喜临门之下,她们姐妹一时间在后宫倒是出尽了风头。

而胤礽,却是个不到五周岁的娃娃,就算知道他最终不会有事,胤禔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在新晋封的嫔位里面,只有惠嫔和荣嫔是有儿子的,不过荣嫔的儿子,暂时还不被任何人看好。

凌嬷嬷刚把胤礽抱到炕上,“白白”就后腿一蹬,跟着冲了上去,胤礽很高兴,“咯咯”直笑,还和兔子打闹起来。

“是皇阿玛给你的吗?”胤禔想起自己上次告诉胤礽,他现在开始练习骑射了,过了年就能跟着皇阿玛去狩猎。

胤禔想了想,从身上的荷包里掏出几个造型各异的金锞子,摆在炕上给胤礽玩。

事实证明,纳喇氏没有记错,也没有说错,在胤禔小的时候,康熙对他是真的很不错,对得起慈父的称号。

“咯咯……”经过长期的声练习,胤礽现在不止会叫“啊啊”了,还会“咯咯”地叫,听上去和哥哥有点像。

因为康熙的主要目的是让胤禔见下胤礽——其中的原因胤禔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虽然他一度怀疑,他皇阿玛这么做是想从小培养他们的兄弟感情,但是始终没有得到印证——纳喇氏在坤宁宫就是个当背景板的,等到五阿哥和七阿哥的会面结束,她就领着儿子打道回宫了,面上自始自终没有表情,就是心里,不知道纠结成啥样了。

趁着纳喇氏不注意,胤禔迈着两条小短腿出了钟粹宫,直奔坤宁宫而去。

“我跟你走。”胤禔重重点头。

“让你走,你就真的走啊?”胤礽小声嘀咕着,皱成一团的脸上不可抑制地现出些失望的表情。

“就知道你会舍不得哥哥,幸好哥哥没走……”胤禔的声音是从床头飘来的,带着一种“我很有自知之名”的语气。

“你怎么还没走?”心事被人看穿,胤礽恼羞成怒,声调也拔高了不少。

“你不是不想我走的吗?”胤禔从床头绕回来,直接在床边坐下,还推了推胤礽,“往里睡点,给我挪点地方。”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胤礽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身体还是往里挪了挪,给胤禔留出了位置。

口是心非的家伙……胤禔在心里评价皇太子殿下的表现。

“你现在……喜欢你的福晋吗?”很难得的,素来骄傲的太子爷也有对自己没信心的时候。

“你怎么会这么问?”胤禔不解,在他看来,他娶福晋,胤礽将来娶太子妃,这些都是必须的,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从京城出来才多久,你那福晋就给你写了两封信了,你还都回了那么厚的一叠……”所以,太子爷吃醋了。

“信里说的都是弘昶的事情,第一封是他有点热,第二封是病愈的消息。”胤禔耐心解释道。

对于洞悉所有人命运的胤禔来说,弘昶的未来却是未知的,所以他对他格外上心,听说儿子生病的消息立即去信叮嘱福晋,要她好生照顾,有什么消息立马告诉他,千万不能耽搁,两人心里说的,也全是儿子的事情。

“就算是你儿子,你也不能喜欢他比我更多。”好吧,太子爷不吃嫂子的醋了,改吃侄儿的。

“保成,这是不一样的。”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胤礽还在计较,胤禔很无奈。

“我不管。我以后要是有了儿子,也肯定更喜欢你的。”太子爷言之凿凿,却不知道食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做点好玩的事情吧。”反正康熙现在很忙,没空来管他们的。

“好啊,好啊……”在某些事情上,胤礽和胤禔还是很有默契的,“这次我要在上面!”

“上面就上面吧……”胤禔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醉意开始上涌的胤礽没注意到他狡狭的目光,“待会儿可别后悔。”

有了胤禔的允许,胤礽很是兴奋地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开始解起两个人的衣裳。

而胤禔呢,则是很悠闲地享受着太子殿下的服侍,要知道,有此待遇的人可不多。

和一年前比起来,胤礽的技巧明显提高了,这是胤礽在胤禔身上煽风点火的时候胤禔得出的结论。

对此,胤禔显得有点不高兴,因为这说明,在过去的一年里,太子殿下没少去他那两个格格那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