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过身去,花容失色,厉声说道:“我警告你,今后不许再跟着我,要说的话都说过了,多说只是徒增枉然。”

南宫文泽死不罢休,解说道:“二哥,我们只是去二楼喝喝酒,行个酒令,顺便联联诗,走吧,走吧。”又把他往里拉。

他微微仰面,抬起头,悲伤的说道:“哀,说来惭愧,实不相瞒,邹家也是世代行医,行医之人必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济世为怀,只可惜,邹某医术不精,面对一些病症,我只能徒劳神伤,束手无策,冀州年年爆瘟疫,死于瘟疫中的亡魂不计其数,眼下,清宁镇中多半人都感染了瘟疫,朝廷不但不救治,反而将清宁镇重重包围,凡是留在镇中的人,不管有病没病一概不准出关,而外人也不得入镇半步,如今镇中百姓已死伤过半,邹某侥幸,封关当日出城收债躲过此劫。”

雷总管看着高大的青书,食指往他的头上敲了一下,破涕为笑地说道:“你这个臭小子,长大成人了,让我瞧瞧,真是一表人才啊。”边说,边转动着青书,将他通身打量了一番,眉开眼笑的说道:“快进府吧,老爷夫人都在等着呢?这下可好了,终于一家团聚了。”说完,乐呵呵地同二人进了府。

柳仲文服过药后依旧不见起色,面色苍白,恹恹无力。

斜风细雨夜初来,

“你去哪里的,你知道吗?爹爹起初还以为你和柳仲文一起私奔了,气急败坏的跑到柳家大闹了一场,爹爹被那柳厚颜好一阵奚落,颜面全无,后来柳仲文再三地说没见过你,柳厚颜吓唬爹爹说你被采花贼掳走了,吓得爹爹当即瘫倒在地,六神无主,那柳仲文还算有情义,听说你不见了,便集结了家丁四下寻你。”润妍拉着她的胳膊,心神凝重的问道,那颗心依旧悬在半空,不知道她生了什么事情。

雪妍看着草地上那双麻痹的腿,哽怀负疚地说道:“你整晚都没合眼。”想着自己昨晚一直枕在他的怀里,脸上绯云溢出。

“迟点早点都是要给她的,我也想尽快教会他。”南宫俊满心期待的说着,只想快点见到心上人,没有注意到青书此时郁闷的表情。

雪妍喃喃自语道:“出去散散心也好,娘亲闷在家太久了,最近也生了太多的事情。”脑中却思虑着船和焦尸,还有史县令的事情,事情到底会如何展。

“她们全被关押在底舱,那里守卫森严,只怕寡不敌众。”女子愁眉不展道。

“你功夫这么好,是出自何门何派,还有,你不像是本地人,但我却又觉得你好眼熟,认识你很久似的。”雪妍疑惑不解的问道。

“那退亲的事宜呢?你是何看法。”柳仲文焦急的问道。

一听见回春堂便开始兴奋了起来,再次把这小玉瓶里的药丸仔细的看了看,依旧不相信这么小小一粒药丸能解百毒,更想知道这药丸是由何种药物制成。

霎时,乐声响起,片片红色花瓣,由空中翩翩落下,一身着红色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的女子,手握一根红色绸带,由楼上飞入空中,在花瓣雨中缓缓落于红台上,她头上旋罩了一层红纱,看不清她的容颜,但众人还是安奈不住心中的躁动,一时欢呼声,雀跃声,口哨声四起,场面激动不已。

顾万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闷闷不乐道:“妍儿啊,自小到大你总是护着她,她现在被你们惯得越来越刁纵任意忘为,雪儿若是有你一半知心乖巧,爹爹也就安心了。雪儿,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你和姓柳的那小子来往,你为何就是不听,你一姑娘家,成天往外跑,成何体统,再言,现下城中有不少少女失踪,镇中纷纷传言是采花贼所为,爹爹也是为你安全着想。”

雪妍接过丝带后道了谢,继续抛铜钱,可接连几次都落到了地上,每次都由南宫俊代劳,替她拾起,再递与她,顿时,她对南宫俊也产生了好感,不畏惧了。

南宫俊飞落在那户人家房顶,透过屋下的灯光,看到一个老伯手中握着一锭银子,千恩万谢地对天叩拜,口中喃喃而语:“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老伴终于有钱治病了。”

“哈哈,哈哈,小二哥,你真风趣,听你的言词,文采不错啊!”南宫俊神采奕奕地拍着青书的肩膀,冁然而笑。

二人当下一惊,同声应答:“徒儿定当谨遵师命,请师傅放心,定不会做出有辱师门之事。”

“孺子可教,拜别双亲,随为师上山去也。”任海游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雪域里的精灵,吐尽情丝,化蝶而去,只为与一生伴侣双飞片刻。”

润妍重重地点着头,十分认同妹妹的说法,定睛睛地看着血红的蕊芯,惊异的问着:“回春丹中的一味药,可是这碗中的花汁。”说着,伸手玉指要去触碰血红色的蕊芯。

“别动,这花汁有毒。”顾万春拉着她伸出的胳膊紧张的轻喝道。

雪妍闻声立马抱着姐姐,润妍也触电般的缩回了手指,两人心惊胆战的看着惊惶的顾万春。

“有毒,爹爹你是说这花有毒,那回春丹岂不是也有毒。”润妍声色一僵,战战兢兢的说道。

顾万春看着颤惊的二人,心有余悸的说到:“可以这么说吧,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查遍了医书古籍也没弄明白,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火妍。”

“火妍,它本身有毒,为什么还能解毒呢?。”雪妍望着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到。

“我想是以毒攻毒的原理吧。”润妍迷离的看着神秘的花,睿智的说着。

“说得没错,小小一粒药丸,全靠这一滴花汁,这花汁一天只滴一滴,对我而言,极为珍贵,所以回春丹一天只卖一粒,功效也是有目共睹的,爹爹为了这回春丹,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可惜啊。”他看着妖娆的花朵,心如刀割的说着,想着自己半生的心血即将消逝,心中的苍凉透了骨髓,心寒而栗。

雪妍看着心痛难当地爹爹,看了看愣神的姐姐,安慰道:“爹爹勿需如此神伤,这世上定不止这一株火妍花,肯定还有,只是我们没有现而已,我相信,如果九泉之下的祖父知道了爹爹的义举,定会引以为傲,十分认同,这也是娘亲的心愿,它本来于天,就让它归于天吧,流了一生的眼泪,也该到尽头了。”也不知哪来的伤感,湿润了眼眶,勾出了一抹酸楚,引了这么一番谬论。

润妍抬头看着多愁善感的妹妹,眼睛闪着感触的光彩,动情地轻唤了一声:“爹爹。”

顾万春深吸了一口气,含着热泪,感叹到:“是啊,来于天,归于天,它为顾家奉献了一生,流尽了一生的眼泪,也该到头了。”他慢慢戴上了布手套,拿起了铲子,一点一点,落泪无声地将它连根铲起,捣碎取汁液,将殷红如血的汁液汇聚于小玉瓶中。

润妍帮顾万春细心收拾着,雪妍拨弄着玉花盆里的花泥,现了一颗暗红色的小石头,捏起它定睛睛的看着,疑惑的问:“爹爹,为什么花泥里会有颗红色的石头。”

“是寒冰石吧,我在盆里放了很多这样的石头,花汁取好了,我们走吧,这里再也用不着了。”他只顾忙着手里的事,没有看雪妍,随口说到,收拾了沮丧的心情,带着她们离开了这间密室。

爹爹说它是寒冰石,可它捏在手心里却是暖暖的,雪妍觉得那颗石头很有趣,便悄悄地将它留了下来。

顾万春出去后急急忙忙地去了药铺配药,赶制回春丹去了。

霞染苍穹烈焰飘,

鬓花哀影怒海潮,

云烟散尽相思意,

花悔魂归梦一朝。

两人看着爹爹的背影,有种怆恻的悲凉,心中犹如巨石着地,又好似惘然若失,如同在迷雾中迷路的人,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路,在细看之,却又多出了一条岔路,世界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有就是没有,没有就是有,存在也有可能不存在,不存在也有可能隐约存在,迷茫的润妍重重的摇了摇头,狠狠地甩开了心头隐约不安的惶恐,她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蓝天,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都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但有些即将要生的事情,永远是你始料不及的,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你永远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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