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姑娘没你们想的如此不堪,她们各各卖艺不卖身,而且才貌双全,声色艺样样精绝,可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君子爱美,求之不寐,人之常情走吧,在这里拉拉扯扯,多难堪。”南宫文泽滔滔不绝的赞叹着,眼中绽放着钦慕的光彩,像是这里的常客,说罢又准备将南宫俊往里拉。

顾万春打量着他,缓缓走上前,作揖回礼客道:“客官勿须如此多里,请坐,不知阁下今日找老夫有何见教。”心下寻思着他的来意。

“娘亲,孩儿回来了,您不要哭了,孩儿今后一定好好侍奉双亲。”说着说着,湿润了眼眶,走到了正堂前,看着坐在堂上,身着藏青色缎织掐花细锦衣的威严男子,他的父亲,南宫寿,双膝跪地,低沉又清晰地说道:“不孝子南宫俊见过父亲,八年来,未能侍奉双亲一日,实属不孝,请父亲原谅”。

大夫诊过脉后,捋捋胡须,神色凝重的说道:“公子淋了大雨,风邪入体,寒气加身,肝气郁滞,似有心结啊。”说罢开了方子退下了。

缥缈缱云烟绻尽,

雪妍听后后悔不已,不知道自己任性的出走会闯出祸来,当即再次跪地低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如此凄美。”南宫俊全神贯注的倾听着这动人的笛声,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开玩笑吧,那个母老虎,她会是我们的小师妹,你可不要胡扯,我想象中的小师妹美丽大方,温柔可人,怎么会是动不动就打人耳光的母老虎呢?你肯定是在开玩笑。”青书举止失措的反驳道,心里抗拒着这个事实,左手捂着脸,好像又被人打了一个耳光,颜面无存。

雪妍看着扭捏的她,直言道:“翠莲,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你随我这么多年,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

“你们认识他吗?”南宫俊讶异地问道

“兔子很好,很乖巧。改天带给你看看,可是我该怎么找你呢?”雪妍斜着小脑袋娇俏的问道。

雪妍羞红着俏脸娇嗔道:“你放开我拉,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南宫俊再度陷入了思虑之中,想着雪妍,想着柳仲文,他娶雪妍是不是也带有这样的目的呢,不禁心疼起来,如此的天真无邪她,怎会卷入到利益的纷争里去,怨不得顾万春对两位女儿的婚事左推右拖,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谁又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一生的幸福葬送在人性的贪婪里,人有时比什么都可怕。

两人来至绮红楼门前,只见此楼上下两层,楼内皆灯火通明,花篮与花牌摆满了正门两边,

“那也不行,他和他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后不许你再同他来往,如若被我知晓,爹一定对你严惩不待。”顾万春严厉再三的叮嘱道。

由于铜钱掉到了南宫俊的头上,顿时惊慌失措,心乱如麻,歉意连连地说道:“对不起,砸到公子您了,这丝带是我的,有劳,请还给我。”

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反复思量着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他所使轻功,这么像本派招式,会不会是师叔,但那娇小的身躯,分明是一个女子,莫非是小师妹,他立马打消了这可笑的念头,天下之大,侠义心肠的人,比比皆是,又怎么会如此之巧呢!

“她是本镇回春堂名医,顾万春的二千金,所有我们叫她万春千金,她可是咱们绮丽镇第一美人哦!”

南宫俊喜形于色道:“知道了,师傅,如能见到师叔,我一定转告他,说师祖早已原谅他,要他归师门,师祖还十分的挂念师叔。”顽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张俊脸乐开了花。

他便是南宫俊,南宫寿的第二个儿子。自出生便体弱多病。

他与她缘定七世,此生这份纠结万千的感情会如何展

雪妍没有理他,看了看瑟缩在一边哭泣的女子,云鬓散乱,衣不遮体,又看见柳仲文在看那女子,火冒三丈,狠狠踹了他一脚,娇声喝道:“看什么看,把衣服脱下来。”

柳仲文怔了一下,心有余悸,定睛睛地看着花容失色的雪妍,诧异愕然道:“脱衣服。”还没想明白又被她一个耳光甩来。

“快点。”雪妍杏目睁睁,厉声催促着。

他被吓住了,连忙脱下了外袍,雪妍一把夺过外袍,奔至那女子的身边,将衣服盖在她的身上,那女子披上了衣服后,惶恐不绝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委屈的泪水奔流而泻,慢慢地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雪妍,怔了数秒,凄声哀道:“多谢女侠相救。”

雪妍回头对着呆若木鸡的柳仲文轻声一喝:“你还不去报官,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话一出,柳仲文慌慌张张的出了竹林。

雪妍仔细的看了看那女子,立马认出了她便是那日在天香楼被人调戏的弹唱女子,但见她惊魂不定,也没有多加细问,抚着她散乱的丝,温柔关怀的轻声道:“姑娘为何一早来此。”

那女子也仔细的打量着雪妍,觉得她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啜泣道:“我一早来此收集竹露,家父病重,大夫所抓的药,需要竹露为引,却没想到”说着说着,再度想起了刚才惶恐委屈,羞愤心灰的一幕,再度悲伤落泪。

雪妍拍着她的背脊,安抚娇转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过是场恶梦,都过去了,不要再伤心了,从今往后那个坏蛋再也不能害人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吧。”

“没有药引不能煎药,没药只怕家父撑不了几天了。”她看着地上的竹筒,抽泣着,声泪俱下的说着。

“我爹爹是大夫,我请他去你家看看你父亲的病情,再想想别的办法,还是先去我家换身衣服吧,你这样不是更让人担心。”雪妍看着地上洒落一空的竹露,动情的说着,扶起了她。

“我叫顾雪妍,你呢?”

“我叫花乐蕊。”

两人边走边聊,雪妍将乐蕊从后门带入了小楼,换了衣服后,润妍怜惜的看着这个狼狈的女子,婉转的告诉妹妹顾万春去城东出诊了,要下午才能回来,雪妍看着焦急的乐蕊,干脆拉着姐姐随乐蕊一起去应诊,一出门便见到了柳仲文,乐蕊的家住在城西的乐民区,有一段路程,柳仲文自告奋勇做车夫送她们去了城西。

乐民区多数都是贫苦人家,无数低矮的瓦房连成一片,狭窄的街道,老鼠在腐臭的阴沟里窜动着,苍蝇在垃圾上飞点着,热气在蒸,空气中夹杂着霉陈的气味。

乐蕊领他们进了一间由木栅栏围成的小院,院内花木葱蓉,百合,玫瑰,茉莉,凤仙,绣球竞相开放,芬芳扑鼻,三居室房屋坐北朝南,正中为厅,左右两厢,进入屋内,木质桌椅,陈设简单,干净简洁。

乐蕊来不及招呼他们,直奔左厢,轻唤了一声:“爹爹。”

只见床上一花白雪的老翁闭目而卧,面如土灰,动也不动,一声不响,一种不详的气息在屋内蔓延开来,三人屏息凝视注视着床前六神无主的乐蕊。

乐蕊跪在床前,摇动着他的身子,见他毫无反应当即方寸大乱,心急如焚的大声呼唤:“爹爹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蕊儿回来了,爹爹。”边哭边喊,声泪连连。

润妍急忙走到床前,替他把了把脉,怔了一下,将右手的食指缓缓地伸到他的鼻下,霎时惊惶的将手缩回,两只手交叠紧攥在胸口,红了眼,沙哑的说到:“他死了。”

雪妍紧紧地抱着姐姐,惊怕,哀伤,柳仲文无奈的站在一边,看着一室悲哀。

“爹爹,你不要丢下蕊儿,你走了,蕊儿怎么办,爹爹,你醒醒啊,醒醒啊。”乐蕊痛不欲生的哭喊着,伤心欲绝,岔了气,一头晕了过去。

雪妍同姐姐慌忙将她扶至右厢床上,润妍与她施针后,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而后,木讷地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默默落泪无语。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天热,还需尽快处理老伯的后事,你可还有其他亲人。”润妍看着神情木讷的她,关切的问到。

雪妍见她依旧不言不语,握起她冰冷的素手,关怀细语道:“你这样,老伯走也走得不安心,起码他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

乐蕊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想着曾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爹爹,随即,泪如泉涌,放声大哭,室内只有她的哭声,她的伤悲一点一点的宣泄出来,感染者每一个人,也许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她红着眼啜泣道:“爹爹一走,只剩我一人,孤苦伶仃,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我相识也算缘分,你若不弃,就把我们当你的朋友,为朋友尽一份绵力,也是理所当然。”雪妍看着她憔悴的容颜,真心诚意的说着。

“我也可以略尽绵力。”柳仲文看着雪妍的背影慷慨地说着,希望能改变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乐蕊紧紧握着雪妍的手,用婆娑的泪眼深深地看她,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酸涩哽住了咽喉,她对这个救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女子,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逝水多情恋落花,

落花无意逝天涯,

芳尘卷没桃红泪,

转碾成泥退彩霞。

三日后,在他们的帮助下,花老伯顺利入土为安,而这三日,雪妍一直陪着乐蕊,安慰她,二人更是情同姐妹。

柳仲文的热心的确缓和了雪妍对他的态度,只是此情不再,流水东逝,落花成泥,再追亦只能徒添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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