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舍他奔波:“不用啦,我待会自己打车回去吧,你先回家休息。”

顾宸泽了然,但是还是一副无奈的样子:“那你也总不能每次见我都叫顾总吧,我可从来不在私底下带公司女职员出来的,若是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以权谋私……”

其实我所担心的左右不过是钟墣的父母不喜欢我,但是我是一根筋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对钟墣托付终身,那么即使他的父母反对,只要钟墣还要我,我就绝对不会先放手。我明白钟墣在我见他父母这件事上的坚持意味着什么,所以即便在见他父母前要披荆斩棘、过关斩将,我也会勇往直前,更惶说只是一顿家宴。这样想着,也就安心许多,但是说没有一丝紧张却着实太假。

“钟墣怎么办?你爸妈非得被我气死,你说我还有见他们的必要吗?不!我哪还有见的机会啊!”我简直欲哭无泪:“你说你这种时候就不能替我瞒瞒嘛?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我下意思的回答:“还不是你害的……。”话一出口,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绕了进去,果然,对面的男人笑得越发温柔,手上的动作越发认真,似是在做一顶顶重要的事。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戏谑。

身体不听使唤地抖了抖,我们这样是不是进展地快了些?

不是我在调戏人吗?为什么被反调戏了?

一切似乎都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我和钟墣的爱情,先是一见钟情,然后是一见如故,没有轰轰烈烈,而是岁月静好。

钟墣的邀请,我没合适的理由拒绝,当然,也没想过拒绝,我以为他只是希望我带着他熟悉熟悉环境,却不想他打从一开始就和我存了不一样的念头。

买了东西心情大好,又有侨居之喜,怎么样都得好好吃上一顿庆祝庆祝,当下又和范夏兴高采烈地冲到了九楼餐饮区吃火锅,一大锅美食下肚,两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箬宸国际”,搭了地铁回家。

“你们俩、认识?”范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宸泽,开口询问。

“有情况啊你,快跟姐姐说说。”范夏用纸巾胡乱一抹,迫不及待到。

我还欲再问,却见范夏忽然朝我努了努嘴:“前方三点钟,你的”御弟哥哥”正向你缓缓走来。”

范夏拉了把椅子坐下,听着我慢慢说着,眉间却越拧越紧,待我扯完,一张脸已经臭到极致,但是说出的话却温柔地能滴出水来:“编,接着编哈,编的好的话,姐姐我给你买一个月的榴莲!”说完还不忘亲切地拍拍我的小手。

都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到了这种时刻,豪言也已经放出去了,也由不得我认怂了,况且不是还有科学依据做支持嘛,我便也豁了出去,但是一瓶啤酒下肚后,我就再也记不得后面的事了,只知道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头不痛胃不疼脸色也十分红润,心里暗爽,果然遗传学诚不欺我,环顾四周,宿舍很是干净,连一个酒瓶都没有,看来也没吐嘛,于是更加坚定我是我爸妈亲生以及我也能千杯不醉这个事实。

“懒懒,我的儿啊,你这日子咋又没法过啦?”范夏一脸淡然地越过蹲在门边边嚎边抹泪的我,将一个大榴莲轻轻放在书桌上,这才转过身看着早已停了叫声,正两眼放光地盯着桌上榴莲咽口水的我。

距离那条短信发出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钟墣却渺无音讯,而我也未曾主动联系他。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一来是拍影响他工作,二来是虚荣心作祟。

我家母上大人曾用十一个字对我进行过精辟概括:有贼心,没贼胆,干了还认怂。就为这评价,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我妈在医院后门捡到的,现在千帆过尽,蓦然回首,发现还是我妈了解我。

就拿这回这件事来说,其实在心里,我早就设想过将来和钟墣的种种,包括婚礼的样子、房子的装修、甚至是孩子的名字,但是到了钟墣要带我见家长、订婚,我又举棋不定,态度模糊,最后让他伤了心失了落,自己又愧疚,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发了短信表了白明了态,这会儿又拿捏拿乔,畏手畏脚,连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反应都不敢,时间越久,越是懊恼当时怎么就脑袋一抽发了那条短信。

不过发出去的短信就如泼出去的水,哪还有回收的余地,我便日日在期待与懊恼中犹如深闺怨妇,等着钟墣的回信。

终于,在钟墣离家的第十天,我收到了期盼已久的回信。

当时还在上课,无聊的世界地理文献史,正听地昏昏欲睡,不期然想起了短信提醒声,迷迷糊糊点开,收件人一行两字顿时惊的我睡意全无,不是钟墣又是谁?迫不及待向下看去,内容只有短短两行……

范夏进门时,看到的就是我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样子。

“干嘛呢懒懒,中彩票啦?捡到钱了?笑得这么灿烂。”范夏问。

我将手机递给范夏,转过身看着她继续傻笑。

“什么啊这是?”范夏接过手机看了看:“钟墣的短信啊,写了啥啊让你这么开心?”

接着又将内容一板一眼念出声:“秋日游,菊花绽枝头。花下谁家未语人先羞?子欲将心赠与姻缘就。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哎呀,想不到你们家钟公子还这么有文采啊,不过也够肉麻啊!”范夏将手机又递还给我,打趣道:“也就你这没见过世面的,一首高仿诗至于就把你乐成这样吗?”

说完见我还在傻笑,叹了句:“傻得无药可救啊!”便丢下我进了卧室。

都说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短短34个字意味着什么,顿时只觉这十天的忐忑懊恼失落统统一扫而空。只余了满心的思念。

一时情动,指尖跳跃,又是一条短信发了出去: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这回钟墣没有让我久等,不过几秒,指示灯闪动,屏幕亮起,我的嘴角也跟着扬起。

短信框里言简意赅,静静写了两个字:“等我。”

哎!这年头去哪找有技术又有文采还有情调的男朋友啊!

只是钟墣,我当时满心欢喜,一心一意盼着念着等着你,怎会想到等来的会是那样一个你?

☆、第20章

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最后会是在老顾的办公室见到我的外来婆婆,更没想到我未来婆婆开口第一句话会是:林燃吗?钟墣现在在医院,他想见你。

我连一句阿姨好都没出口,便稀里糊涂担惊受怕地被带到了市人民医院,然后便看到穿着蓝色条纹病服,左腿右臂打了石膏静静躺在病床上的钟墣。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意外地让我七上八下的心归于平静。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大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的钟墣还活着。

我在钟墣妈妈安抚的眼神中尽量放轻脚步朝钟墣靠近,病床上的钟墣先睁开了眼睛。我和他的目光就这样不期然地在半空中交汇,眸光点点,不知道是谁的眼里蕴了泪水。

“懒懒。”钟墣用左手撑床,想要坐起。

我快步上前,避开他受伤的右臂,双手一前一后握住后背和左肩,将他扶坐起来,左手抽离的时候,却被他紧紧握住。

钟墣妈妈调高了床位,说了句:“林燃,那先麻烦你照看一下钟墣,我回家就给他拿几件换洗衣服。”

我一口应下。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他。

钟墣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开口佯装轻松:“懒懒,我想你了。”

憋了一路的惊慌与害怕终于化成眼泪以势不可挡之势倾泻而下,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钟墣面前哭。

显然把钟墣吓的不轻,下意识就想伸出双手抱我,直至右手吃痛垂下,这才记起自己现在的状况,改为用左手将我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抹去。

即使泪眼朦胧,我依然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关切、心疼还有掩盖不住的失落与着急。

我心疼。

小心地避开伤口,我把头窝在他胸前,双手搂紧他的腰

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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