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自己的心脏重重一跳,而后一窒,紧接着便乱了拍。终于明白电视剧中说的心跳漏了一拍是什么感觉。

我只觉心里一甜:“吃的差不多了,你呢,吃了没有,肚子饿不饿,怎么开了这么久?”从起先到现在,都快差不多3个小时了。

一番软硬兼施,说完又拿眼睛望着我。

日子就如涓涓细流,一天天流淌而过,随着国庆节的即将到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喜悦,我却在倒数着迎接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变得一天比一天焦虑。

一时有了主意,便心安不少,一颗心稍稍放了放。

双手覆上钟墣正在动作的右手,试图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我、我自己来。”

因为我已经喜欢了你那么久!

气不过地将手放到腰上想要拧一拧,没想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竟然连一丝赘肉都捏不到,顿时不由有些气馁,不甘心地小声抱怨:“平时没事天天运动做什么。”

范夏说我们俩的相处模式不像热恋中的情侣,倒像是一起过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早上半天我们会各忙各的,留给彼此独处的空间,中午会一起吃饭,有时候会被范夏拉着去逛街,更多的时候是两人一起去省图看书,在炎热的夏日,一本书,一杯白开水,伴着中央空调吹出的凉凉的风,惬意自在,晚上吃完饭会下楼散步,或是在小区的“执手湖”,或是附近的公园,哪里都好。

可是,得打哪说起呢?

“要是对面那户住的是猥琐大叔咋办?我们还是俩女孩子。”范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给我抛出一个难题,脸上没有丝毫万一邻居真要是猥琐大叔应该有的担忧,反而一脸得意。

他今天这样一身休闲装扮,活脱脱一大学校草,与那天一派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相去甚远,也不怨我没一眼认出了,不过嘛,这身打扮倒是比那天年轻不少。

“他、他唤我懒懒。”话说出了口,脸又不受控制得发烫。

“那你有打听到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我追问。

这是范夏发怒的前兆,她只有在对她家金毛进行“爱的教育”前,才会难得地给她家爱犬“温柔”地顺毛。只是此时这爱犬却换做了我!

我听着不由来气,要说这个评价吧,对我来说也算是中肯,里面99%都是事实,但是说我不会喝酒这点我却不服,我虽因为从小深信我爸一句:“小孩喝酒会变笨”而从未体验过这李白笔下能消万古愁的神物作何味道,但是单凭我府上二老从白酒到葡萄酒,从茅台到二锅头,千杯下肚不知醉为何物的情形来看,我这个货真价实的亲闺女,无论是按常理来说还是站在遗传学的角度,我就算不能千杯不醉,也绝不可能不会喝酒啊!于是顿时豪情万丈地抓起桌上刚刚喝完的旺仔牛奶瓶子冲着范夏道:“谁说我不会喝酒,有机会,老娘陪你喝个痛快!!!”

“其实你说的也甚在理,有钱便是爷,伺候伺候也是应该的,但是天杀的明明钱是捐给了他们考古专业的,为毛我一学中国史的要去充数啊!!!”

顾宸泽背靠窗户默默无语,我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朝着我们的方向。顾妈妈安慰了几句,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正要起身告辞,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是去而复返的钟墣妈妈,以及……钟墣爸爸。

尽管内心无比渴望能留下照顾钟墣,我的身份和立场却不得不命令自己暂时离开,与钟墣约好明天再来看他,便在来人探究的目光中出了医院。

没走多远,旁边响起喇叭声,往里让了让,那喇叭声又响了响,烦躁地回头,竟是顾宸泽。

顾宸泽见我回头,降下车窗说了句:“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说不用了,我搭公交就好。

顾宸泽眉头微皱:“这里不让停车。”

我说真的不用了,我搭公交很方便的。

顾宸泽眉头紧蹙:“你确定你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核桃眼在外面晃悠不会被别人当做国宝观赏?”

见他如此坚持,我只好上车。

一路静默无语。我满脑子都是钟墣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不都说如果自己在乎的人受伤,会有心灵感应的吗?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钟墣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一点预兆都没有收到?

后来想想,也许是我们缘分不够深吧。

车子开到“朝阳华苑”,我道谢下车,手却被顾宸泽握住。

“等等。”

我疑惑回头。

顾宸泽古怪地盯着我看了几眼,却又松了手坐直,面朝前方道:“没事了,你走吧。”

我下车,却见范夏头发凌乱,一身睡衣,踩着人字拖迎面而来,走近了见我双眼红肿,也没出声,只顾牵着我乘电梯上了12楼。

进了门范夏问我:“怎么了?早上出门不还好好的吗?”

我把钟墣的事复述了一遍,范夏听完也是一阵庆幸:“还好还好,平安活着就好,你不知道刚刚宸泽哥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把我下了一跳。”

“顾宸泽?”我疑惑,他为什么给范夏打电话?

范夏表情透着一丝古怪:“唔,宸泽哥哥说你今天情绪不稳定,让我注意着点。”

我莞尔:“估计是起先在医院碰到他的时候刚哭完,表情有些吓人吧。”

范夏也不再多问,拿了衣服让我去洗澡,我记挂着明天要给钟墣熬骨头汤,便又下楼去了趟附近的夜市买了食材,范夏不放心,也跟着去,回来又催我赶紧洗漱休息,临睡前又抱了枕头分了我一半床,看我神色无异,这才沉沉睡去,我却睁眼看着天花板,整宿睡不着。

临近天亮的时候才睡着,没一会儿,又被5点的闹铃吵醒,大哭过后又失眠,眼睛干涩地睁不开,但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钟墣,便再顾不得其他,起床草草洗漱了一下,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熬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