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

苗峒寨之中,好像只有这间房屋是用木条搭成的,其余都是茅草所盖,都是黄泥所糊。

“属下奉命。”

一个人身上背着八百两黄金,到底使行动感到不便,出招受到牵制,他前后受敌,他左右逢源,受敌是真,“逢源”是假,这是能要人命的泉源!

麦无名含着笑意点着头,他落得能在户外多欣赏一下这地狱里的天堂、冷谷中的胜景,世外桃源。

这种客人在山区里并不多见,而这位少年人又去而复返,卖茶的心中虽然感觉到奇怪,但奇怪事他已见之多了,如有锦衣人不时的过往,如像黑衣人经常的歇足,昨天不就又来了—·?是以他也不以为怪。

他缓步走过了正中铺设的一条石径,踏上了屋槽下面的石阶,小心的、谨慎的、推开了堂屋的大门。

他的双臂长过膝处,二只手掌又特别的大,大得离谱,大得吓人,像是两把芭蕉扇!

麦小云报上了姓名,告诉对方说是前来拜访庄主金泉元,庄丁之一就立即飞传入内了。

大郎营胡同,小郎营胡同,不知是囚人而命名亦或因名而汇入?前者的主顾是侍卫营,后者则为捕营所独揽了,久而久之,也就地盘齐属、界线分明了。

茶房走过来了,这个茶房很瘦、很老,大概有八十岁的年纪。

万里船帮是雄心万丈,石家庄院也野心勃勃,他们俱想得到那支翡翠玉如意,更重要的当然是翡翠玉如意座架中的武学秘籍了。

无独而有偶,在一个庄稼汉的前面,也有一个人在急急的赶路。

这里是书房,书房里高灯高挑,琉璃明亮,有四个人分别坐在太师椅内。

翠翠依旧是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数说着。

但是,现在是冬日,朔风怒号的冬日,因此这条小径就了无人踪,连鸟兽也不见一只!

“那算借的好了,等我下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大叔再还给我好了。”

“借也不行,借也不行……”

他们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姑娘在一旁却擅口轻启了。

“爹,既然麦公子一片诚意,我看你还是收下吧!”

郭克民不由霍然抬起了头,紧紧看了他女儿好—会,才犹豫地说:“能收吗?丫头,我们是……”

姑娘坚定的说:“收下吧!”

郭克民脸色一凝,沉声说:“好,我收下了,多谢麦公子的好意。”他双尹接过了银子,放进了怀中。

“大叔客气了。”

“麦公子真欲在此等上半个时辰吗?”

“是的。”

“那个姓苏的人靠山很硬,我看麦公子还是走吧!”

麦无名笑笑说:“话已出口,怎能无信?”

“既然如此,那请麦公子到小店里面坐坐。”郭克民转朝他的女儿继续说:“文儿,你还不快去准备一些酒菜,爹要和麦公子喝上二杯。”

“是的,爹。”

“呃……”

姑娘转身拟进屋去的时候,麦无名口中却也出了声音,姑娘身形一顿,不由回过螓,二只清澈似水的大眼睛注视在对方脸庞上不稍一瞬。

虽然不是回眸—笑百媚生,虽然不是倾国姿容颠众生,但麦无名的玉脸却不禁绯红了起来。

“哦!郭……郭大姐,我不喝酒。”

他挣扎了半天,才挣出一句话来。

“不喝酒也得应应景。”郭克民接着说:“快去!”

姑娘嫣然笑了一笑,一溜烟般的进去了。

四盆热炒,三鲜、醋溜鱼、八宝、全家福,外加一碗浓汤“腌炖鲜”。

色是色,香是香,没入口滋味还不知道,不过,看看主厨“大师傅”,一定错不到哪里去。

“菜”,不赘述了,“汤”,必须要表明一下,腌炖鲜乃是火腿炖鲜肉,外加冬笋和百叶。

既鲜美,又可口,还下饭。

老酒一壶,也经烫过,烫过的老酒更见香醇、更具风味。

郭克民分别斟上了二杯酒,然后举着酒杯说:“麦公子,我敬你。”

麦无名赧然地说:“我真的不会。”

“意思意思。”

能不喝嘛?麦无名至少也得意思意思。

酒过三巡,店门外忽然冲进下一个人来。

“麦大哥,你不能喝酒,这是圈套,这是诡计……”

麦无名定睛一看,她,她乃是万里船帮永闽总舵彩风殿的香主余曼芬!

“哈哈哈……”

笑声后面出现了两个年轻人,他们也是该帮永闽总舵里的人,一个是青龙殿香主江宏茂,一个是白虎殿香主苏怡昌,也即是刚才败着回去獐头鼠日的那个人!

麦无名心头陡地一震,他霍然站了起来,二眼盯着郭克民说:“你……”

“本座执掌万里船帮永闽总舵三堂之下炉主之印。”郭克民继续说:“小女郭筱文,职司朱雀殿香主。”

“出来吧!”江宏茂得意地说:“有时候月会光,有时候星也会亮哩!麦小云,你已经服下了‘化功散’,乖乖出来受缚吧!”

他终于长长吐出了—口怨气,这次事多半也是出于他的怂恿与计划。

麦无名闻言略一运气,血脉畅舒如常,大概是自己饮酒不多,大概是药力尚未化开,他立刻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吞下二颗“凝神丸”。

“凝神儿”乃是“晋陀”精炼的丹药,能凝神聚气,能益元强身,它不—定能解除对方所下的毒药,但却是珍贵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