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在临安繁华之地占据这么大一个道观,实力自然非比一般。然而仅靠实力是不够的,龙虎宗在南方无论从徒众规模、教派影响都比茅山宗强,却也只在临安城建了一个小小的道观作为落脚点而已。茅山宗定是深得皇室王公尊崇,方能如此。可是以前只听说,当今皇上除了按先祖成例尊奉真武教外,最宠信的便是宫中一名女冠和余杭洞霄宫的道士孙处道了,从没听说皇上对茅山宗有何特别眷顾。或许其中另有缘故也不一定。

一名道士来报:软轿已到宗阳宫!洞庭子点头道:大家请到云素斋!

留石公面容不改,道:我教因花石纲一案,举义旗为民请命,事情已过百年,是非曲直,不提也罢。但那全真教婢事蒙古,遂而势力坐大,近来大举南下,实为蒙古狗贼南侵铺路,届时南方道门,危在旦夕,孰轻孰重,还望三思。

慧空环看众人一眼,道:他们全部被锁在了一个叫元元密境地方,故此不能为恶世间。

右首僧人慈眉善目,也不争辩,道:阿弥托佛!慧真师弟,你先小施主的伤势如何。一道柔和的慈光向我射来,让人心头一暖。

前方摇来一只小船,船头的小铁锅上正烹煎一尾鱼儿,香气扑鼻。左小琼摸摸肚子:大哥,你饿不饿?

一件奇异的事情却发生了:船娘的裙带蓦地纷然自解,露出底下轻纱似的小衣,随即小衣也无声滑脱,月光恰好照到她股根的部位,晕白一团,中间深深陷下一弯缝隙,她两只大腿微微滑开,留下一道诱人的暗影和曲线,交叉处含吐着一块凸起的小包,凄迷地卷曲着几根耻毛。

天!他掌劲竟有这般骇人的吸力!我与左小琼大叫一声,身子贴着水面急射而出,老者在后狂笑着追来,那笑声渐渐由宏大变为尖锐,针刺耳鼓,摇荡魂魄,我心中一动,暗叫:不好!意念间,真气如流,瞬间关闭了耳息,天地间陡然一静,什么也听不见了。那声波兀自将两耳灌得微微震颤,却威胁不到内息神志了。

我不禁抬头呆呆盯着天上的月亮,极力思索,朦胧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像一团烟雾,凝固不成实块,思绪一触及,就散了开来,重又变得虚无飘渺,像回忆一件早已遗忘的事。

没有筷子,只好用手伸进罐中,拎起一只鸡腿样的东西,张嘴去咬,忽觉手背一痛,鸡腿掉进罐中,听见一个童音:喂!竟敢偷吃我的东西!

三师嫂转身缓步向我,眼眸幽光荡漾,温柔无限,背朝群道,一边柔声说道:他只是个孩子罢了。一边替我整理着领口,我感觉怀中多了一样薄薄的册子。

从三岁起,我开始练习呼吸吐纳和道家柔功,七岁的时候我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可自由收缩,一颗珠子滚在我身上,从脚趾到脑门,我静静躺着,靠肌肤的伸缩让珠子游遍周身,神龙门把它叫做滚珠功。十岁的时候我可将身子叠压,手脚肩身缩在一块,有时像一块肉饼,有时像一团。

大师兄含笑看了棚外湖水一眼。只见湖水哗的一声,冒出了一个脑袋,接着二师兄整个身子缓缓升起,施施然踏着水面走来,身上水汽蒸发,笼着他宽袍飘飘的身子,看上去仙风道骨,分外潇洒。

三师嫂――――嘿,她的身子竟是这样的!平时她总是素衣淡妆,看上去娇弱不堪的样子。没想脱去了衣裳,胸前耸得那么高,腰虽然很细,却肥得超出了我的想象,身上的肉竟那么白,那么丰满,穿着衣服根本看不出来啊。

齐管家回到车上,摇了摇头,吩咐车夫:走罢!

随齐管家到了贾府,先穿过一个空旷的前院,由第二进正屋折往右行,沿着一道长长的敞风走廊,过了两个亭子,绕过一坛花池,有个半圆拱门,齐管家领着我,正要从门往左行,忽见一个丫头急冲冲从花间小道出来,低头直行,也没看路,一头撞进了齐管家怀里。

齐管家被撞得一呆,喝道:小菁!何事这般慌张,一点规矩也没有!

那叫小菁的丫头脸儿通红,抬头见是齐管家,满脸忧色转为一丝惊喜,喘息道:快!齐管家……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快请医生!

齐管家皱眉道:怎么回事?说清楚些!

小菁道:今日午间……不!今日早上,大公子喝过药后,睡了一会儿,起来便吐个不停,吐―――吐出血来了!

齐管家眉稍一抖,喝道:不许胡说!要是传到府中,惊动了老太太,仔细扒了你的皮!

小菁道:是!可是……可是……。

齐管家道:知道了,我这就去禀告夫人!丢下我和小菁在原地,返身穿出拱门,往左边房屋走去。

小菁两手叉在身前,身子不住焦急地转动,左顾右盼,瞥见我正看她,登时羞红了脸,低下头来,下巴差点就要碰到紧身衣裳下鼓鼓的胸脯。

等了老半天,不见齐管家回来,小菁更焦急了,偶尔从我身上游过的目光充满忧急和不安,样子楚楚动人。我心想,贾府不知有多大,齐管家不至于去这么久吧?正寻思间,齐管家急冲冲走过来,一挥手:快!带我!转身向我道:小道长,府中事急,相烦你再等会儿。

我点点头:但去无防。

闲站着无聊,顺着花径走去,心想这是他人府中,不便走远,绕出一丛花树,便停,往四周望去。只见右前方有一泓池水,池边一个亭子,亭中栏杆上放有些红红绿绿的纱巾、锦囊、荷包等小东西,却不见有人。

忽停得右边耳侧破空声响,一支箭当身射来。当下不及细想,迷迷糊糊中伸手抓住了。一看,箭头已折,只是一支箭杆。

一回头,见右侧后方一个少女嘴儿半张,呆呆的看着,半响才回过神,斥道:哪来的野道士,在此瞎闯!她脸儿衬映身边花树,当真说不出的娇丽。身旁一个丫鬟,也是嘴儿张的老大,兀自呆盯着我手中断箭。

我心知无意中撞见了府中女眷,有些心虚,也不搭话,转身便走。身后那少女喝道:想跑了吗?!又一箭射来,我头也没回,手在身后,将箭收了。听得一个女声:芸儿,不得无礼!

我回头一望,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云髻斜钗,正笑吟吟的盯着我看,眼睛会说话似的,像能读透人的心思。

我脸儿一红,弓腰道:晚辈无知,擅闯内苑,还望恕罪!那少妇慧喆一笑,耳边坠子不停摇晃,只顾打量着我。

我不敢与她对视,垂下目光,却又悄悄使动天眼术绕回她脸上细看。只见她瓜子脸儿,鼻孔娇俏,嘴角微翘,便如一名调皮聪慧的少女,眉间眼角却又带一丝洞透人情世故的成熟风韵。

听得她一声:大胆!我吓了一跳,也不知她怎么察觉的,忙收回了目光。

拿箭射我的那个少女道:就是!这人十分胆大,冒冒失失闯进来,问他话,就急忙逃跑!定是来偷东西的小贼!

我忙道:不是,不是,我跟齐管家一块来的!

那少妇道:齐管家呢?

我道:他……他方才去了……。眼角已看到齐管家匆匆朝这走来,便停口不说。

齐管家一路走,一路叫:七夫人!那小道士我已带来了。见我弓身呆站着,道:咦,你怎到这来了?!

我道:我……。一时脑中混乱,说不出话来。难道她便是贾府七娘子么?那日在宗阳宫下棋,她一直躲在轿中,未露过面,在我印象中她应是个端庄矜持的深闺贵妇,没想竟是这样一个慧喆灵动像少女般的年轻女子。

那少妇笑道:便是他么?倒有些山林野水间的灵秀气,也罢,先回屋说话。

射箭少女道:棋娘!怎么回事?这道士……要干嘛?!拉着七娘子的手直摇晃。

七娘子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不告诉你!少女不依,缠着七娘子撒娇,俩人一路追着、笑着,往前走去。

到了七娘子居处后,我行过拜师礼,称七娘子为师父。此后便在贾府住下,跟七娘子学围棋。

贾府上下,除了当作外人面,都唤七娘子为棋娘,我叫了两天师父,也开始改口叫棋娘了,棋娘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

棋娘却不从头教我下棋,只扔给我一本薄薄的棋书,命我两天看完,第三天,便叫丫鬟小萝与我对弈,开始小萝让我九子,还将我杀得大败,到了下午,我已将小萝逼为让四子了。

棋艺进步如此神速,我大为兴奋,晚间睡觉时,满脑子都是黑白棋子和纵横交叉的棋盘。睡梦中都在噼啪噼啪声的下棋。早上醒来,脑中迷糊一团,却隐隐感觉自己梦中所下的棋步甚是高明,很想立刻找小萝再来一盘,试试身手。

过了两天,小萝已不是我对手,棋娘命另一个丫鬟小莹与我对弈,小莹便是那日宗阳宫代棋娘执子的丫鬟,棋力高出小萝不少,棋风又稳又辣,想设个圈套骗她子儿吃极不容易。我只得收拾骁幸心理,扎扎实实,步步为营的跟她下棋,十盘中倒有八盘是我输的。

棋娘除了偶尔凑过来看一两眼外,大多时候,跟那日拿箭射我的贾府二小姐贾芸在里屋玩耍,我下棋的时候,便常听见里屋传来低低的笑声,也不知她们在玩什么花样。

有一次非常奇怪,两人的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细不可闻。我好奇之下,忍不住使动天眼术,眼盯着棋盘,却将目光悄悄绕进里屋,见棋娘背朝门口,像在替贾芸整理衣裳领子,贾芸晕着脸,挺着胸,由棋娘摆布。旁边搭着一件解下的贴身小衣,看样子两人正在试着新买的衣饰。

绕前一看,一颗心不禁怦怦直跳。贾芸敞开了衣裳,脖颈下露了一大块雪白的肌肤,娇挺的酥胸颤巍巍顶起一件嫩红碎花小肚兜,一边带子已系好,另一边带子耷拉下来,大半个嫩乳雪堆似的耸在外面,樱红一点,将露未露,棋娘捻起那根垂下的带子,正要绕向肩后,却又忍不住拉开肚兜打量了一下兜内的风景,贾芸红着脸吃吃直笑,身子乱闪,嫩胸一抖一抖,棋娘手提着的那根带子似要失手掉下来了。

鬼丫头!棋娘笑骂了一声,一只手伸过去,在高耸的上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