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婕当时笑微微地回应:
家宝是个相当有前途的年青人,他肯学肯做,而且聪敏,最难得的是他敦厚。”
把方力带去吧,他回来会给我好好的形容。记着,嘱你的司机把方力送回楼下,看着他上楼来才好离去。”
殷家宝立即披上外衣,飞也似的冲出房间,直跑到酒店门外,要了一部酒店的车,向着傅卡碧居住的小别墅进。
殷家宝冲前紧握着伟诺的手臂,道:
尤枫对殷家宝忆述往事时说:
我在美国遭遇到很不公平的对待,苦苦经营,上司却把功劳转给了另外一位同事,否决了我升职的机会,我因而跟上司生了执拗,这可更糟,彼此翻了脸,我辞职之后,公司拒绝给我推荐信。”
她才敢张开眼,看到殷家宝。
妈妈,你对我真有信心。”
而且殷家宝知道,约翰伟诺如此费劲向他解释,是上司已经给自己足够面子了。
她是从小就被父亲宠坏的孩子,对性格温驯的樊浩梅和殷家宝,更是有恃无恐。
尤祖荫今天从中午饭时间上来做按摩,到现在下午三时多了,他还只是在假寐。
然而,大众电影有一点点犯驳之处,实在是无伤大雅的,观众可欣赏、可享受、可赞叹的原素还有很多。单是剧情紧凑到令观众不必或无暇思考剧情的合理性,就已经是它独特而成功之处。
李善舫心想,眼前的这个女人原来有一份难以拒抗的魅力,就是往往能轻而易举、顺理成章地把人带进时光隧道,重拾年轻的情怀,重临旧时的情景。
结果,司机把他们带到一家上海菜的小馆子门口,让他们去享受一顿不必说应酬话,不必边吃饭边动脑筋的舒服晚饭。
不约而同地,李善舫和樊浩梅都呼噜呼噜地灌上了三大碗酸辣汤。
李善舫说:
这汤呀,真是地道的,那味儿比香港的就不一样。”
嗯。”樊浩梅回应:“我在香港挺少上馆子,要吃上海菜,都是自己动手烧,告诉你,家宝就能烧比这更棒的酸辣汤。”
是不是名师门下出高徒?”
樊浩梅笑道:
多谢夸赞,将来有机会,我们母子俩上场为你烧一顿好吃的。”
一言为定,回去就作这样的安排。”
你好急躁!”
该做的好事还拖拉着不做,说不过去吧!”
成,为你烧一顿好饭,作为回报你带我回上海来。”
找到你的亲人,高兴吗?”
樊浩梅点头,道:
我跟我姨母夫家的侄儿提起房子迁拆的事,他们都说,既是姨母留给我的,就由我全权作主,他们毫无意见。看来,我这几位亲人都活得比我更丰衣足食呢,全在静安区购下房子自住了,不会再在我香港那破房子身上打什么主意了。”
你呢?愿意出让它吗?还是仍有不舍?”
是仍有不舍。”樊浩梅道。
为你个人,就一辈子住在威灵顿街这旧唐楼也是可以的,但你得为下一代着想。”
李善舫这么一说,樊浩梅的神色就不怎么样了。
是我的建议不对劲?”李善舫问。
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方明已自立门户,无须我对她照顾了,家宝则早晚会搬出去的,他也有点本事成家立室,只余方力和我母子二人,住哪儿不都一样,那又何必要弃旧从新呢?”
就是为了方力,你才要另搬过一处新的居所。”
为什么?方力的智能连人性的基本虚荣感也不会感受得到呢,何必多此一举?”
话不是这么说。”李善舫耐心地向浩梅解释:“房子老了,跟人一样,毛病就多起来,需要人不住照顾。方力有你一日,还可以应付疑难,否则,将他身边的困扰和问题减到最低限度,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忙。现代楼宇的管理大多妥善,不劳业主伤神,你想想,是不是?”
樊浩梅点点头,道:
多谢你的提点。”
你慢慢考虑,不必立即决定下来。”
好的,有了答案,我会尽快告诉你。”
你打算在上海逗留多少天?”
你呢?”樊浩梅反问。
偷得浮生半日闲对我是最大的奖励,能多留在上海一个晚上,已经很开心了,我打算明天就回香港去。”
我也跟你一样,明天就回去吧!”
你难得回来一转,就多留几天,到处走走,我是身不由己,香港的业务还是放心不下。”
你放心不下的是业务,我放心不下的是儿子。”
樊浩梅原本想把方力带着来上海的,只是殷家宝和尤枫都反对,既怕途长路远,方力会出事,也不愿意樊浩梅沿途要照顾方力,反而不能轻松地度假。
尤枫且自告奋勇,在樊浩梅到上海的这几天,悉心地看管方力。
无疑,尤枫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对方力甚有爱心,而且也因为她和殷家宝的感情展得极度顺利,老早视樊浩梅一家为自己人看待了。
李善舫听樊浩梅这么说,带点幽默地回应:
原来我和你都是带着心事旅行的人,真是同病相怜。”
樊浩梅笑道:
能有机会旅行,已是很幸运了。”
对的,李善舫和樊浩梅肩膊上的重担虽不同类型,其实都是一般沉重。
热爱责任的人生,可能是无法轻松得了。”李善舫说。
是的。可是,如果放弃责任,人生就肯定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