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那坏人很狡猾的!你为什么这次不把他抓住?他明明打不过你~!那坏人知道很多事,我要问他才明白的!你怎么能让他逃掉啊?”说着说着。白衣少女的嘴撇了起来,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的委屈,连眼眶中似乎都有了泪水在打滚,只是手上却没停下来,还是拉着十方神僧在晃。

“呵呵,怎么了,姓夏的小子,难不成你以为本座还会用迷烟那等无聊又无趣的东西么?”

仓促间他连忙展开土遁术朝后急退,却还是退不及那汹涌而来的巨震,只感觉身体一抖。那股席卷而来的大力就从他身上碾压而过,连头也被震得发晕,好似在水中被一股巨浪卷过一样。

无疑的,这位大当家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如果能搞清楚,对弄清如今这诡秘莫测的局势自然有极大的帮助,所以小夏很高兴:“明月姑娘,请你将这胖抓住吧,我们带回去仔细审问。”

中年汉耷拉着眼皮瞅了少年一眼,用要死不活的语气回了句:“三盟主?就直说你们散影会的二当家吧。弄得这样认真,小你不去雍州参军却跟着散影会作贼当真是可惜了。”

在那巨大火球的另外一侧,一处地势崎岖而少有人至的崎岖的地方,小夏和明月两人正并肩快步而行。

但是他依然干冒大险潜进来,能说的还是一定要说:“那我说此事背后有人暗中图谋,你也是不信的了?”

现所以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静静等着那祭炼灵火的一天到来,静静地等着他足足等了五年多的那一天就行了。

唐公正缓缓开口说:“之前唐某不想多事,但这一路而来大家也算相交一场,石道长的御剑术也让唐某大开眼界,所以唐某也忍不住在此一问石道长身为五岳盟一派尊长,天下有名的高手,难道还看不出你们这围困天火派之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借此设下的一个局么?石道长你又何必涉险其中。还带着这两千多江湖客一起前来呢?”

“自然不是。唐某还没不自量力到那个地步,只是舍弟和被连累的无辜少女被带入其中,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他们带出来。唐某想去和天火派的人谈谈。”

当走出马车外,林筱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天火山的山顶上,旁边不远处是一个方圆里许的巨大的悬崖深坑。深坑底部火红的岩浆正在不断地翻涌,将难以形容的炙热和浓烟蒸腾送上来。不时还有各色的火焰从各处地方涌出。这好似就是一个与现实无关,只剩下焦热和火焰的地狱。

这个回答让小夏一愣,问:“那样直说难道不怕阿笑有危险?”

并不是他能比这火光更快,而是数十年磨砺武道的经验和直觉,终究还是远远胜过了那老者在近身搏杀上的粗浅技巧。每一次他都能预判出那火光即将扑来的方向和路线,这才能依靠灵动的身法和转折险险避过。但即便如此,这躲闪就已经是他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他甚至不敢停下出刀去斩。他能感觉到老者化作的火焰身躯中那难以言喻的灼热。即便是能斩中,能斩开。飞溅开来的余波也足以将人焚成灰烬。他一边闪躲着一边尽量朝远处退去,这种情况之下若是还被另外那个老者以法术夹击,则无疑是必死之局。

想到这里,唐轻笑脸上又不自觉地露出点笑容来,手掌微微地在林筱燕的头上摸了摸。像摸一只熟睡的小狗。

不过没有人丝毫注意到这些。因为就在同时,一道猛烈无比的巨大电芒一闪而起,将这前方所有的一切都一贯而过。就算只是百分之一眨眼的,所有人都将这道足有数十丈长的电芒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道恢宏,锋锐,亮丽,无可抵御,仿佛足以绵延数万里直到将这凡俗尘世都整个刺破的天罚之光。

骤然一声暴喝,南宫宏全力一剑猛地砸开身边的白虹之后飞身而起,一剑指天。

小夏没有再说。他唐公正一定会这样做,不管那些护送马车的天火派长老会不会动手,是三个长老还是三十个长老,唐公正都一定会。从看着他劈出那一刀,跟着他一起从白石城中越众而出的时候小夏就。

“拦自然是拦不住的不过至少也能挡上一挡吧。能让我们趁机追上去就是了。反正松岭帮那些人也没什么本事。恰好在这里发挥一下,也正是物尽其用了。”上官闻仲嘻嘻笑了笑,猴子脸上是说不出的奸猾,好像偷了一颗别人的大桃子一样。“不过那护送马车的似乎有天火派的长老,也只有盟主你那两把仙剑才能稳稳对付那些烧火的怪物。也就只有请盟主你出手才行。”

一时间吴大炮心里是又急又怒又不解,但事到如今再怎么想也要靠着本事才能杀出条生路来,他怒吼一声鼓起全身功力朝着几个白衣少女冲去。

吴大炮虽然名字粗俗点,外号粗犷点,人长得魁梧凶恶点,但人却是有心眼的。能混个不大不小的帮派的帮主,没点头脑和滑头是万万不行的。只是几眼之间就看出了这消息里隐含的意思和风险,立刻有些为难起来。天火派是什么样的怪物他可清楚得很,这次赶来蹚这锅浑水固然是听了上官闻仲那老猴儿的蛊惑,他也有自己的算盘,跟在众人旁边敲敲边鼓,不冲前,不断后,要上就大家一起上,最后分个万把两黄金这才是正理。没头没脑地去拦几名天火派高手护送的紧要东西?那还是算了吧。

“即便消息确实是真的,那天火宗主真的也祭炼失败。这些好汉们也就真的那么肯定自己能拿到朱雀灵火这等宝贝?他们真不知道自己算哪根葱?”

“夏兄弟。此番可能要请你助我一臂之力了。”

“嗯。”林筱燕抹了抹眼泪,下定决心还是安心下来。反正阿笑都会一直陪着自己的,有什么也没关系了。

“阿笑,你闻到没有,又是那股味,我又闻到那股味了。”林筱燕的声音在微微发抖。“就是我前天晚上给你说的那股味。”

“哪里哪里,唐四哥当真客气了。”这下小夏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听闻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差,师傅这番话说给其他一百个人听恐怕要有两百个人跳出来嗤之以鼻,也就是这位天资横溢的唐四哥反而还被糊弄住了。

你这小贼”骑兵队长几乎忍不住就要抽刀砍去,总算记得这里还有两位大人在。只能原地气得发抖。这一番自以为迎合上意,找到个可以栽赃流字营的借口,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人反咬一口,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人会不会真的追究下来。

“那还不简单,将那几名斥候军士一同唤来,当面对质不就好了。”一个身影掀开大帐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令狐小进和小夏,开口冷冷说。

老太爷从来不需要向人解释为什么,更不需要向人解释凭什么。而胆敢在祠堂里对老太爷咆哮,这种忤逆犯上的行为却不需要解释。老太爷只是皱了皱眉,就有两个连面貌也看不清的叔伯跳了出来将唐轻笑制住,等着他的是和之前惩治唐公正同样的家法——三个月的水牢。

但也就在此时,老太爷的手已经抓住了唐公正。唐公正的身躯也同时完全僵住了,然后下一瞬间就像被抽空的口袋一样地软了下来,刚才还充斥在这身体中的那些气势,活力,生机等等力量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才那把无形无踪,却真实得比任何东西更真实的刀,现在也完全感觉不到了。

“爹叫我刀法练成之前不许回唐家堡。我年前才终于将玄阳九斩练成,这才赶回来。”

唐家的子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把自己亲兄弟的头割下来当礼物送给盟友,最后再把盟友的头割回来祭奠亲兄弟。唐公正却可以因为一个连名字都不认识的老人而一拳让一位伯?擦艘桓鲈拢缓笞约罕蝗鲈碌乃喂氐萌チ税胩趺k箍梢砸蝗艘坏杜衬Ы袒醚谧芴常⊙飞蔽灏倮铮负醢衙即盍私ィ胖沼谠诙朊忌浇鸲ブ郏醚谧谥髁侵挥萌搜怯傻难醚且黄鹆舜扇巍?

如果只是这一个肥壮首领,他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应付,但后面还有一百多马贼,特别是刚才那个射冷箭的,只凭那份眼力也知道是个极为精明的对手。而他身上的藏着的暗器也绝不够对付这么多的人。在有德镖局这六年的时间里,他最多也只是抽空悄悄配了些麻药之类的小玩意,真正致命的毒药却没有。

“所以我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什么都没有的人真的很轻松。可以去做很多事,得到很多东西”唐轻笑看着小夏,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带着羡慕的奇怪神色。

夜深了。

八名骑兵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缓缓策马而来。到了面前,为首的一个骑兵打量了他们一番,眼中似乎微微一亮,和旁边的一名骑士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着镖局众人开口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这又怎么样?这周围还有一百多个手下,招呼一声,用弩箭招呼招呼就行了。想到这里,呼延宏达手上的招式微微一缓。但也就在这时。少年持剑的手的尾指微微一弹,一点若有若无的晶光就飞了出来,像只有生命有灵性的小虫一样,穿过了纵横飞舞的刀光剑影落到了呼延宏达的喉结上,然后一阵古怪的僵麻感觉就在他喉结上蔓延开来。

明月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小夏回头,就看见她俏生生地站在他后面的不远处。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她是怎么跟着来的。

“你不要以为我真是义气当头,为朋友两肋插刀什么的。用我的不一定死换你的一定死,我也很犹豫,几乎就要和那老道说你是奸细了,但最后还是说不出口”小夏叹了口气。当时他确实是差一点就说出口了。甚至都说了一半,不过最后还是自己把话给扳了回去。“而我还一直犹豫,还做不出决定的时候,大阵运行,那老道叫我去导引符箓,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动手,接下来就那样了”

唐轻笑的声音听起来焦急无比,小夏心里也没好到哪里去。唐轻笑还能勉强察觉闪躲过去,他却没这反应和身手,如果那灵火猫从身后之类完全无法看见的地方扑来。等他察觉反应过来的时候可能也是脑袋被咬下的时候。咬了咬牙,从腰间摸出两张符箓,对唐轻笑高声说:“如今只有合力才能有一线生机,你快下来和我依墙站在一起,我用符法将这火焰暂时吹开。你定要把握时机将暗器由眼睛七窍射入它们脑子。”

姑且不论这针上有没有毒,只是能将这么细的针射到插入岩石中的力道,若是真的落在头上的话那定是破脑而入。

唐轻笑的声音很高昂,很傲,说出的话也完全不似他年纪的那种老气横秋。他似乎已经完全投入到了一个自己臆想出来的精神状况中,好像这一刻他真的已经和那些名留青史的唐门前辈们站在了一起。

“对。比如说,我。”小夏指了指自己。脸色不变,声音语气也和刚才一样毫无变化,好像只是在和这老道假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问题。“也许我之前没起什么心思,但是碰巧你现在和我说了,看起来这灵物也蛮值钱满重要的样子,万一我就突然想趁机去抢怎么办?”

“若是相貌平平,或是奇丑不堪,扔家里多看一眼也都觉得讨厌,哪里还有心情带出来游玩呢?”

所以。小夏真的不对唐轻笑此番的所作所为报以什么乐观的期望。但那也乃是别人投入了全部心力感情,向自己心中的偶像致敬,向自己的梦想前进之举,小夏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了他也肯定不会去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在他功成身退远遁千里或者是功败身死化作一团焦炭之前,让他先把那三百两的欠账给结了。

“如果不是你刚才救了我,现在我也不想弄出声音来,我真的会宰了你”

手腕上骤然一股力道传来,并不大,却巧妙灵动无比,梁洪涛不自觉地向后退开,但是莫名其妙地左脚右脚却绞在一起,绊做了滚地葫芦扑通扑通地滚出四五圈才停下,当他头昏脑胀地直起身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床上那美人的手指一弹,一蓬好像雾气一样的东西就扑面而来,迎头落在了他的脸上,随即一阵淡淡的麻痒感就在他脸上弥漫开来。

“哼,这便还差不多。只有这等有气概的男儿才配做我的夫君大人。”

唐轻笑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之后才回过神来,似乎对自己的安排被看穿有些不高兴,悻悻说:“想不到你这被浸粪坑的野道士还有几分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