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等不下去了。”唐公正点了点头,承认了。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背后的巨大火壁,问:“所以唐某就想问问。这天火山如今是怎么回事?还能想法子进去么?”

连天火派的人都说不清楚他们已经占据这里有多少年了,总之远在五行宗尚未分裂之前,这里便已是他们修炼火行道法和熔炼器具的地方,后来五行宗和魔教那一场绵延百年的争斗打得天下震动,连朝代也随之更替,魔教固然从此一蹶不振,五行宗也分裂成五派,再无之前鼎盛之时十之一二的声势,无数精深道法和典籍流失。而分裂出的天火派也就从此将这天火山当作自家根基,绵延至今。

“但若是等他们回到了天火山那就远远不只两三个高手了”

“区区妖灵也敢现身,当真以为只有你们云州才懂得培育妖兽么?便让你这蛮子也见识见识我道门的灵物。”说话间,老人从腰间取下了一个头颅大小的皮囊,打开上面的口子,顿时一条燃烧着的火蛇就爬了出来,虽比不上半空中游来虚影巨蛇庞大,但构筑为身体的火焰却凝实耀眼得好似烧红了的铁水。老人的手一抖,这火蛇也扭动着身躯朝天生的巨蛇虚影迎去。

这也许就像那些小孩对自己养着的猫狗一样的感觉吧。唐轻笑经常会这样想。林筱燕虽然也算漂亮,却带着抹不去的土气和呆气,相比起唐家堡那位扬州表姐那样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自信和亮丽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所以唐轻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喜欢这样一个女孩,最多也是那种对无害小动物的那种喜欢。

“唐家阿哥没事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能打得过那老道士的吧?无小说网不少字”白金凤的一双大眼睛中也不禁露出焦急之意,她的武功眼力大概算是这里最低的。也能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利害。“这老道士弄出来的白烟好厉害,我之前偷偷放在他身边的蛊都全死了呢。”

“果然是真武宗的九天摘星剑,不过这位朋友的剑势起手运转之间的灵动跳脱又和真武宗的绵长圆润有所区别难道是南宫家的灵闪九变么?原来还是出身南宫世家的朋友,难怪骑的还是这样一匹万金难得的好马,有几分傲气也是难免的了。不过剑道唯精,灵闪九变的剑意和九天摘星剑的全不一样。你既已练过其中一种便不应再换。难道还想将两者融而为一么?这想法倒是远大,不过难度未免更大。以这位朋友的天资来说似乎有好高骛远之嫌”

江湖上有句老话说,尸体其实是会的。之前赶来的路上,那些江湖客的尸体虽然漆黑焦臭,有些几乎都分辨不出是木炭还是尸体,但他们同样的会,加上这一具摔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有些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好像是感觉到了石道人的眼光,上官闻仲转过头来,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是尖嘴猴腮地他脸上唯一不像猴子的地方。也是唯一比猴子还显得难看的地方。他满脸堆笑,拱手对石道人说:“还请盟主放心。我已着人传信给留守在东南方的吴大炮,让他们北上拦下那只马车。那几个云州蛮子的虫子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将信送到,吴大炮定能截住那天火派的几人。”

有些人措不及防之下被少女只是一击就杀死,但也有能躲开,能招架的,但是那些杀掉了其他人的少女身影又不断浮现在他们身边。无论他们怎样地反击。最多只是将一些少女的身影打得消失散去。当最后一个使一双周边开了利刃的钢盾的壮汉被两个少女抓住了钢盾,然后四五个少女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他拆成了一地的血肉的时候,距离这群汉子冲向少女也还不过十息的时间。

纸条看完,吴大炮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没错,消息是白石城那边传来的,也能看出安排自己这一票人来这里似乎真的是有些道理,从这里朝北而上,正好是从白石城到天火山的中间,纸条上的消息也就是让他们速速前去,务必要拦下一辆由几名天火派门人护送的从白石城逃往天火山的马车。

“五百两银子虽然不少,却还是没命值钱。”小夏笑笑。斯人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很清楚,所以他从来都不敢和人说起那日之事,若是一不小心流传到了对朱雀灵火有兴趣的人耳中,他这无门无派又没什么本事的野道士可担当不起,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捉去严刑拷打抽魂炼魄逼问当日事情。

至少是会拼命去做到。

“不行啊,怎么能丢下林总镖头他们不管,你看这白石城中这么多江湖人。万一有什么变故,大家在一起也才能互相照应。”

唐轻笑是一直都是显得有些古怪的亢奋,就好像是一个长途跋涉,忍耐了很久的人终于看到终点的那种亢奋。虽然其他镖师也多少有些这样的感觉,但是这交接货单之后也都轻松下来了,只有他眼神中的那点跳动着火光是丝毫也不减。

“不过说起来夏兄弟你为人聪明机灵高,无论是学武还是修炼符箓法术都算是颇有天赋之人。武艺上面错过了幼时的苦练,筋骨已然成型那是没办法,但你自幼在道法符箓上浸年,即便不另外拜师,自己想办法博采众家之长,静下来花上些时间专修法术相信也能有一番不俗的成就,何必早早就四处游历闯荡呢?”

“这分明是狡辩~!大人,此人分明是故意用此手段来迷惑我们。替那一行有可能是西狄的镖师作掩护~!”

“夏兄弟已经没在流字营了么”令狐小进迟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有些失望,似乎又松了一口气。“但是昨ri我麾下斥候却说是夏兄弟自称流字营的人,妨碍他们检查一行疑似的镖客。”

为什么?凭什么?

格拉一声。唐公正这后退的一步将地面的一大块青石踩得粉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是满头满脸的大汗,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住老太爷那只缓缓伸过来的手。

说完,他就真的马上跪下朝老太爷和老太太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

“我叫唐公正。唐是唐家的唐,公是公正的公。正是公正的正。”

“阿笑!”客栈二楼上,汇合了其他镖师们的林总镖头和林筱燕大惊,就要朝下冲来帮忙。但是大当家只是一挥手,一把砍刀就呼啸着飞了出去,将客栈楼梯和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镖师一起砍成了两截。

看着床沿上轻搂着林筱燕的唐轻笑,小夏似笑非笑地说:“记得六年前我还是这样躲在床下面,那时候你险些就做了新娘。而刚才我还以为今天能看到你做新郎呢或者你早做过了?”

“这货主的身份来历我们自然是不好深究,听说是扬州那边的一位商人,不过有我们县城的主薄作保应该没问题才是,言语口音间也确实是扬州味。至于这消息走漏对红货来说也是难免,只是这次确实走漏得有些离谱”

只是唐轻笑自己没有表露,小夏自然也不会去说破。也许这样一个小小镖局中的平淡生活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但是当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发觉有些不对。无论他再怎么样的卖力,那薄薄的剑身弯来弯去就是不断。少年偏来倒去的总是能卸到力,借到力,把他的刀锋引开一点。把他的力道挪偏一点,最多只能擦着对方的衣服,却总是砍不中。

“不是看得太重从一出生就背在身上的东西是没办法放下来的。”唐轻笑也叹了口气。“所以我很羡慕你。什么都没有。”

“死么当然是有点怕的。但是我师傅向我说过修道之人连死都怕还修什么道?做好该做的就行,不会死的自然不会死,会死的那是该死。怕也没用。所以我也觉得我不该太怕死。再说我也不一定死。”

“你不是能指使这种怪物么?快让它们滚开啊。”唐轻笑在屋顶大叫。

小夏什么都没有看到,当然也没有听风辨器的本事,而且唐家堡的暗器如果还能被人听得出风辨得了器,那也不是唐家堡的暗器了。但是小夏知道肯定是有东西来了,只看唐轻笑的手指一动,他立刻朝旁一扑一滚就让了开去。

唐轻笑的声音也恢复了原本那少年人特有的中性嗓音,嘹亮。傲气,激昂,随着他的步子一起朝大阵中央的三位天火派长老迫去。

小夏默然了一会,突然说:“那若是早有了奸细混进来怎么办?”

“正是在用天地洪炉大阵祭炼的那件灵物。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奇怪了,他这时候来做什么?应该和他们说过这几日间已经不需要送东西来。上次不是听说那少帮主正于这几日间成婚么?”

五行宗作为道门最源远流长的宗派之一,论古朴。底蕴深远之处,便是龙虎山天师教,茅山派这些后起之秀的道门名门都远远不能望其项背。至少他们那种不介入江湖争斗,俗世纷争,只顾埋头自己修炼的遁世作风,就很有些上古道门一心求道的风范。

“你怎么就能说得如此顺溜如此自然,如此的有味道?”小夏看着床边坐着的唐轻笑问,一脸的佩服。

“谁是你表妹?”床上的美人面寒如霜,连声音都变了,变得好似十三四岁少年那般的中性嗓音。

听得新娘子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徐少帮主脸上简直乐开了花,连连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了。想不到娘子对江湖中事也有所知晓,那天火派乃是道门五行宗之一,天火祖师就算不及龙虎山张天师那样执掌天下道门,却也是一派宗主,身份尊贵无比。更是法力无边。”

唐轻笑没有回答,但表情却像见了鬼一样,半晌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年瞪着他,好像努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想要的东西来,但是看了半晌也没丝毫所获,才缓缓开口说:“我是唐家堡的人。”

小夏点点头:“嗯,你好。我姓夏,名字么,还没想好。”

“不是没骗到你么。”小夏苦笑。这半人半妖的少女心思纯净剔透,说不定还有传承自赤霞大师的佛门观心神通,他还真的没想过去骗她。

终于也有两个小头目一把揪住了刚才被那血牛一路追来,现在扑入人群之后想要逃跑的马贼,喝问:“三当家那里是怎么回事?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搞的?这血泥妖牛怎么会冲着我们来?”

“跟着你?跟着你干什么?”少年剑客的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