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俯视,下楼后平视他们,才看清楚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另外,就算这条河真的是通向阴间的,也没什么好怕的,阴间我们都去过好几趟了,到时候要回来,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在林永夜房间安排了另外一个床铺,就在林永夜床的内侧,我洗漱完毕,进屋躺下就睡了过去,要不说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好呢,习惯了啥事儿都让江离解决,即便不在家中,也还是没什么危机感。

接下来一秒,我耳畔传来一声沉闷响声,忙睁眼一瞧,却见那小女孩已经站了起来,至于那头花斑豹子,却狠狠撞在了这墙壁上。

随着他上楼,楼上有几间房间,他们带我去了最中间的那房间,推门进去。

我还没开口,小女孩先发制人:“陈萧把我抱到床上,他把我日了,还不认账!”

江离看了看我,没半点指责,说:“还想玩儿吗?”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法术、体术、武术的对战,在交战中同等重要,杜海虽然没念咒施法,但是强大的能力已经足够让他用法剑勾动阴阳气了。

嗡……

江离一句话把我想问的和不想问的都回答了,我马上就没了话说,支吾着想要再找话题,江离却笑了笑:“好好走路,有什么问题等回了阳间再说。”

“是谁!”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严厉呵斥,声音极其冰冷,是死亡的声音。

我愣了好久,心里憋着一股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讨厌杜海,他抢走了我家的一切,让我的亲人全部离开我,可是我娘却偏偏嫁给他。

我好奇地问:“这山岭咋了?”

我额了声,爷爷他们挖九宫阵的时候,我爹也还只是个孩子呢,我根本没有出生,怎么可能是为了我。

正无话可说的时候,屋子旁边出现一人影。

砖窑这边纠缠完毕,天都已经快亮了,回到屋子,二爷爷啥也不问,自个儿摸黑回了自己屋,我和江离在堂屋坐了会儿,我实在忍不住了才问:“师父您那么厉害,为什么之前那么说,我还以为您要死了……”

这种如梦幻的情节,我甚至在电视中都没有见过,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冲向我的那几个阴间使者,在这法咒念出的瞬间,天降一道纯阳之气,轰落在他们头顶,他们沉闷吼了声,而后化作烟雾。

我不知道爹到底有什么本事,但是爹现在抬头看着天,嘴巴微张,呆了!

雄浑声音隆隆而来,如古代战场战死的军人复生喊出的号子,透着一股子难以言明的古老气息,震撼人心,在这声音之下,不管头颅多么高傲,也得低头聆听。

江离看了看外面的天,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彩霞很艳,但是却没有那团紫色的云雾了。

另外,鬼魂始终是灵体,只有在特殊条件下才能触碰到活人,这小女孩没有经过任何手段就能抓住二爷爷,这让我也颇为震惊。

江离说:“他们口中所说的周,应该不是姓周,而是周武王的周。”

惊雷降落在爷爷的尸体上,原本爷爷干瘪的尸体变得充盈起来,怒目而睁,整个身子如同被火炼过似的,褶褶生辉。

这才开始,对方的气势已经完完全全压倒了我们。

二爷爷背着手站在写字台前,看着写字台上倒掉的桃木签,又看了看写字台上变黑的符纸,语重心长跟我说:“我以前跟龙虎宗的那些人打过交道,他们比你二爷爷我还要固执,根本不讲情理的。你师父本事大我没啥好担心的,我和你爹也都是死了一大半的人。但是咱老陈家就剩下你一根独苗苗,你可不能出事儿。”

等了约莫有十分钟,刚才离开的那化生子竟有返了回来,等他进来,江离将他写好的黄表纸给了这化生子,说:“把这个交给他们,让他们看见之后到这里来找我,我们不会去找他们的。”

土地庙前的苔藓我倒是见过不少,但是没有见过灰色的。

但是爹却戳着我的脸,逼问到底是谁教我这些的。

我原以为我戳破了幺爷爷偷跑进来的事情,不管幺爷爷是来做啥的,也算是有所收获,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心,奶奶却突然猛地一下拍在了我脑袋上,打得我生疼,当场懵住了,奶奶咬牙切齿地跟我说,“你啥都没瞧见,晓得不?不管见了你爹还是你师父,你都得说啥都没瞧见,晓不晓得?”

江离一直在冷眼看着他们的动静,等到他们跑了几步后,江离突然把手中的金钱剑给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刺中那带头逃跑的阴魂后脑勺中,那阴魂摇晃了几下,噗地一声变成了青烟,随着雨水沉入了地下。

再快要到我娘坟墓所在之地的时候,江离终于把他能想到的地方全都念完了,然后凝神又念,“恒宇四方,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阴魂,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因为到下面去闹了一遭,大家都心力俱瘁,我扶着爹进屋休息,奶奶说要等江离他回来,不过却被我强行拉进屋,让她休息去了。

爹眼睛都看直了,“二叔啥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到了我所看见的那柱子旁边,才得以窥视这柱子到底是什么。

阴间管阴司的鬼魂,道门管阳间的妖魔鬼怪,但是因为道门的人经常受人托付来阴间办事情,阴间早已经不耐烦了,又因为能来阴间的道士大多有些本事,阴间的人也无可奈何,不敢对道士怎么样,但是却十分厌恶他们。

江离恩了声,随后拉着我上了这曲曲折折的桥,一上桥我就闭上了眼睛,江离带着我前行,并跟我说:“这桥设置得曲曲折折,是为了防止阴魂从桥上逃脱,入口有数十个,出口却只有一个,一旦走错,就会迷失在桥上,大多数迷失在桥上的人都会忍不住看向三途河中,最后跳入河里,化作河水一部分。”

最后所摆出来的形状是个八卦,江离拉着我站在了这八卦中间,并对我说:“道教有种法术叫做神游术,由神游术衍生了一种走阴术,一会儿我会把你的灵魂提取出来,只留下一个躯壳在这里,因为你身上有鬼婴作祟,你离魂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你一会儿不管见到什么东西,都要听我安排,一旦你的灵魂波动太大,你身体里的鬼婴就会跟着你的情绪变幻,我到时候顾不过来。”

见过这么多次面了,我早就已经不害怕她了,嘀嘀咕咕喊了声:“娘。”

在肚子上放了约莫五秒钟,他脸色突然大变,站起身来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用人体来养鬼,这……这简直无法无天了。”

之前灵堂还挺热闹的,现在基本上安静下来,我一路小跑到灵堂,站在灵堂门口往里面里面瞧了眼,果不其然,在幺爷爷棺材正前方看见俩人高马大的黑袍人,个头起码有一米八,黑色袍子将他们遮盖得严严实实,只露了张冷冰冰的脸出来,他们肩膀斜挎着一条黑黝黝的铁链。

农村人最宝贵的几样东西中,剪刀算一样,斧子算一样,以前剪刀钝了,就会拿到专门磨剪刀的人那里去磨一下,这是要收钱的。不过现在各家各户都有了些钱,外加一把剪刀并不值钱,剪刀钝了大多会花几块钱重新买一把,专门磨剪刀的人也不存在了,偶尔帮忙磨把剪刀也不会收钱。

江离笑了笑,对我勾了勾手,我弯下腰去,他用手指在我眼皮上抹了下,我再睁眼一看,顿时心里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