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和林永夜年龄相仿,他家虽然屋子多,但是卧室有限,就把我安排在了林永夜房间里,我反正没什么在意的,也大概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让我再护林永夜一晚周全。

砰……

既然不用负责任,我也就放松多了,反正看不好也不关我的事情,就说:“好的,林叔。”

江离随后快步进屋,看见床上小女孩儿,又看了看我,然后皱着眉问:“怎么了?”

跟鬼怪接触久了后,慢慢发现,鬼怪也是有感情有思想的东西,杀了他们就跟杀了人一样,而我这一脚下去,足足有数百个阴兵魂飞魄散,顿时就不敢动了。

嗤啦一声,剑锋落地。

刹那间,阴兵如脱缰的野兽疯狂冲了过来。

江离看了看那些行路之人的方向,回答说:“酆都城,杜海能随随便便任命你爹当鬼王,说明他的职位肯定比阴帅要高,而在阴间职位比阴帅还要高的人并不多,要么是十殿阎罗,要么是四大判官,要么就是五方鬼帝,这样的人便随一句话都能在阴间卷起风云,更别说是成婚这种大事,这么好的机会,阴间各大要员肯定会去参加,没准还能入了杜海的法眼,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尸鸟是只要阴间才有的鸟,长期在阴暗晦气的空气里生长,和妖魔鬼怪打交道,所以长的跟骷髅鸟似的,看上去十分渗人。如果不是江离提前告诉我,做了心里准备,我这会一定吓得屁股尿流。

江离睁开眼,问我,“你不想见你娘吗?”

这些人我都见过,是二队的人,经常到我们村子走动,他们也认识江离,见我们安然从山上下来松了口气,一个年龄较长的人走上前说:“刚才听见村里狗叫,我们赶忙过来看看,这山岭晚上可不能随便进,还好没出事。”

奶奶将目光转向我,看着我眼中才恢复了些生气,她说:“我不晓得他们具体想做啥,但是你爷爷跟我提过,他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

二爷爷说完进了屋,又留我和江离两人在门口站着。

江离知道他是介绍给我听的,拍拍我,让我跟那小女孩打招呼,我削微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阵才挥挥手表示打过招呼了。

而这些阴兵,似乎也知道他们的存在,对上他们,根本不敢动弹。

这法咒念出,我脑中砰地一声,开始嗡嗡作响,眼前景色也变得猩红一片。

这不是自然刮出的风,而是江离以法咒之力勾动阴阳二气快速流动而产生的气流波动。

而就在这时候,村子上空传来浩荡之音,伴随着的还有铁链统一敲响的清脆声音,这个夜晚,更加嘈杂了。

我和江离一直在屋子里等着,我快熬不住了,二爷爷也早就熬不住了,跑到我家来问江离:“江师傅,你是不是搞错了哟?这都这么晚了,老瞎子咋还没来?”

这么个柔弱的小女孩,竟然能将一百多斤的二爷爷给举起来,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静坐不语,等候江离的下文。

蒋天师目光在二爷爷身上扫了下,戏谑一笑:“他既然是龙虎宗天师,如今大力鬼作祟,我借助他的力量去降服大力鬼,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他如果泉下有知,应该开心才是。”

数百阴魂同时齐声高喊:“参见掌教天师。”

我看了看江离,江离点头了,我才站起身跟着二爷爷走了进去。

我们都看着江离,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江离却并起手指念了几句话,然后提起了包里的笔,在另外一张黄表纸上写下了几个符文。

江离却摇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告诉我:“公社化的时候,你们这里死人太多,很多来不及处理,又因为饿死属于枉死,死者魂魄阴司不会立即收去,为防止饿死鬼作祟,所以你们这里当时大多都把死者放在了土地庙前,目的是祈求下面尽早带死者灵魂投胎转世,不过有些尸体搁置时间一长,尸水流出来,浸润土地庙前的泥土,久而久之,土地庙前就会长出一片灰色的苔藓,这苔藓有通阴功效,可稳固灵魂。至于乌鸦喙,乌鸦通报死亡,它们的喙也具有通阴作用。只要找到这两样东西并给你奶奶吃了,她的魂魄就能被固定在身体中,也就不会这么快就死去。”

我没说是江离告诉我这些的,只能闭口不谈。

我恩了声。

二爷爷在村子里呆了这么久了,他们就在这村子周围游荡,大多见过二爷爷,也知道二爷爷是什么人,哪儿会怕二爷爷,根本不管二爷爷说啥。

一路念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而我手中的招魂幡即便是在雨中,也开始飘荡起来呼呼作响。

江离说完也出门走了出去。

最接近二爷爷的那几个,甚至直接被打得变成了青烟。

江离看向那柱子,神色一变,马上拉着我加快步伐过去,两旁迅速有阴差上前,想要拦住我们,却被江离一声呵斥住了。

从城隍爷的嘴里,我判断出了道门和阴间的关系。

“看见了。”我尽量让狂跳的心安静下来。

江离并没直接回答二爷爷的问题,而是从旁边的包袱里面掏出几面旗帜,再取出一些红绳,开始在地上摆布了起来。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我知道我可能会吐在床上,硬是让我自己从梦中醒了过来,醒过来往那墙角看了眼,不见那个小姑娘,但是却在床前看见我那消失好几天的娘。

他却伸手按住我肩膀:“别动。”

这个点儿已经没多少人在灵堂了,一般能守夜守到这个点儿的,也就平时比较亲近的一些亲戚。

二爷爷又说:“那老瞎子说,等磨剪子不要钱、斧子砍了田中树、公公日了儿媳妇的时候,他再回来找我们。当时我看大哥和老幺的事儿都成了真,我也没怀疑老瞎子说的话,就跟老大还有老幺分开走了。哪儿想到,现在这三件事情都成了真事儿。”

我呆站了会儿,并没发觉有什么动静,就问:“师父,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根本没人来呀。”

江离又问:“这是陈萧爷爷的事情,那么您和陈萧二爷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