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咒我听来十分耳熟,思索几秒后猛然发现,这法咒江离在杜海他们村子的时候也用过,当时天降惊雷,我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个蒋天师竟然也会这个法咒。

扶着爷爷棺材的那老妪一直没开口,只是在后面叹了口气,又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这只是我当初的想法,往后的日子里,当我知道了江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再回想起他来管这些事情,觉得理所当然。

农村人对祖坟这类的东西看的很重要,谁要是有好成绩,是祖坟埋得好,谁家孩子要是听话,也是祖坟埋得好,要是谁娶了好媳妇儿,也是祖坟的功劳。

爹对江离的话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指着房门说,“陈萧他幺爷爷来了,恨我现在是个残废,根本拦不住他,他进屋一趟后就变成这样了,怪我没用,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被人害死。”

江离并没阻止我。

我盯着窗子敲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江离晚上一直没有进屋,外面也没有他们的声音了,刚才那小女孩在的时候我不害怕,但是她走了我却开始后怕了,又想起她的话,觉得还是起床看看比较保险。

在道教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神的,通过特殊的语言和特殊的环境才能跟神交流,而这些法咒,则是道教中跟神交流的语言。

江离说:“你娘的坟墓。”

江离看了看爹说,“灵魂也会保护自己,因为之前上过刀山,灵魂已经畏惧补全双腿,今后想要站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眼前着即将靠近二爷爷,二爷爷却呼地挥动起了手上的龙杠,操着浓浓的本地口音呵斥,“狗日的,哪个胆敢上来,你们不管死了多久,但屋子里哪个不是你们的乡里亲邻,死了就赶快去投胎去,莫在这里害人。”

往前走着,这些嘈杂的声音很容易乱耳,扰乱人的心境,越在这条路上走,这种焦躁不安感就来得越强。

我打量了下四周。

现在不是战乱年间,死亡的人也没有那么多,过桥的阴魂并不是很多,所以无法观测到江离所说的河水流速的改变,只能我和江离上去亲自示范了。

二爷爷他们也了然,二爷爷看了眼奶奶,说:“你家不是就有一根抬棺材的杠子吗?还在不在?”

这话彻底激怒了二爷爷,伸手啪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爹的脸上,直接把爹打懵了。

江离告诉我,千万不能一次性烧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不能想着一蹴而就,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江离又说:“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回去一趟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而我奶奶和我爹都是自家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最后的矛头自然落在了二爷爷的身上。

晚上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江离发问,幺爷爷摇摇头说:“不认识,以前没见过。当时他跟我们说这话,我们当然不相信,结果那老瞎子跟我们说了三件事儿,说完后第二天我们三兄弟就各奔东西了。”

在石室的正当中,摆着一个青铜小棺材,棺材没有盖子,远远看去,能看见里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虽然没能窥见这九宫阵全貌,但想来也工程浩大,我爷爷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凿出这个浩荡工程来?我自然有些不信。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奶奶才端着锅走了出来,爹跟在奶奶后面。

但是爹却一把推开了我,说:“这是你爷爷的坟,你后辈人挖他的坟是要招天谴的,边上站着去,爹来。”

因为家中发生重大变故,屋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爹坐在屋子里抽闷烟,奶奶则端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仰面看天嘴里哼唱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歌。

幺爷爷进了厨房端来了回锅肉,指着这盘菜说,“之后我的生活就跟你们看到的一样,天天自己烧菜做饭。”

江离说完,将他身上青色道袍取了下来,裹在了我身上,皱着眉说:“裹着我的道袍睡总可以,要是再嫌弃,我就把你丢出去。”

突然一声响动,眼前闪过银白色亮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那声音也震耳欲聋,我整个人当场就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

之后江离和幺爷爷在我屋子里摆谈起来,之前江离托幺爷爷去冥婚男人的村子里调查他的身份,幺爷爷告诉江离,那个男人叫杜海,事情还真有些蹊跷。主要是幺爷爷身体不大好,走不了太久,待上一天就只好回来了。

江离眉头紧皱,马上取了张符贴在我爷爷头上。

我以为他说的害怕是棺材里腐烂的尸体,开馆的事情我也清楚,本来村里就湿气重,什么虫子都有,多半是腐烂的**带着蛆虫之类的。

昨天我们睡觉之后,奶奶靠在爷爷床边睡着了,据奶奶说,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屋子东头掉了一颗星星下来,全村的人都跑去抢那颗星星,但是因为距离我们家比较近,最后奶奶把那颗星星抢到了。

这六个黑影自然不是活人,而是被招魂灯招过来的孤魂野鬼。

村民也有跟幺爷爷一样的疑问,有好事的村民直接当面提出了问题让江离解决,他们问江离:“张端公这事儿,江师傅你有什么办法能给解决掉吗?还有萧娃子家这事儿,老这么闹腾,村里人也都不安心。”

说完轰地撞开了门,门一开,里面就传出了一股粪便的味道,就连爹和二爷爷经常在农田干活儿的人闻到这股味儿都摆了摆头。

男人最终还是让张翠把孩子抱了进去,喂饱了才把孩子还给爹。

以前因为不听话爷爷奶奶教训我,也会问我还敢不敢再犯,我为了不挨打就会回答说不敢,但是这次我没有张嘴,奶奶哭着打我,我也哭着挨打,奶奶打累了才停下来。

张端公还是摇晃着脑袋叹气:“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陈萧他娘死得冤,死的时喉咙留了口怨气,眼睛也没闭,记住了你们的模样,只有找你们报了仇那怨气才能消,我先给你们几张符,看看能不能治住,治不住我也没办法了。”

我额了声:“师父您还很年轻呀,有您在,我可以不用学的。”

江离却突然敲了我脑袋一下:“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你觉得你师父我很年轻是吗?其实你师父我这颗心早就千疮百孔了,别看不管人鬼都敬畏你师父,你以为我对那些人是仁慈,但实际上,我是不敢杀他们。”

江离的话题很沉重,他所说的话也很沉重,我听着莫名有些伤感,憋了半天别憋出一句话:“师父您这么厉害,您不用怕他们的。”

江离笑了笑:“以前我无牵无挂,现在牵挂多了,做起事情来也畏头畏尾,所以你才更要尽快变得强大起来,到时候师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江离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已经无话可反驳,恩了声说:“好。”

其实跟江离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对道法知识的了解,已经有了较厚的沉淀,比如我知道道法分为符箓、法咒、罡步、阵法、手决几大类,我知道八大神咒是跟汉字拼音一样的基础性的东西,还知道收鬼、捉鬼要用到什么法术。

只是,我没有尝试过。

江离跟我说完,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去看奶奶,并让我早点睡觉去。

我一个人在堂屋坐了会儿,起身进了屋子,二爷爷占了我的床,晚上只能跟二爷爷一起将就一下。

可我进屋,却看见二爷爷端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床前站着的那个小女孩。&!--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