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道士听了二爷爷的话,却狂笑了起来:“他不过是半路得来的一个便宜掌教天师,现在掌教法剑、法印在我手里,我就是龙虎宗的掌教天师,道教后生,见了掌教天师还不行五体投地大礼?!”

至于我们,我们大可以将那法印和法剑给他们,这事儿也就结了,但是平时本来不爱斤斤计较的江离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跟他们计较起了谁见谁的事情。

二爷爷现在只能去询问江离的意见,江离听完说了一个字:“等。”

我恩恩点头,先前的悲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江离说了,他不让奶奶死,奶奶就不会死。

爹在屋子里抱着那个婴儿,他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婴儿,之前的厌恶已经渐渐消失了,看着婴儿时不时还能逗逗他。

她眨巴眨巴眼,稚嫩的脸上全是迷茫,刚准备开口说话,窗子外面再次传来了前一次喊走她的那男人的声音,“我们该走了。”

这些乌云中酝酿的雷电,比之前阻挡我们前路的那些雷电要恐怖得多。

江离恩了声,然后招呼他们把草绳结结实实绑在了棺材上,贯入龙杠,然后加上二爷爷,一共八个人准备去抬棺材。

相比于生死,行走却是是小问题。

二爷爷大刀阔斧往门前一站,那些前来抢夺身体的游魂野鬼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忌惮的或许是二爷爷手里的龙杠,也可能是二爷爷本人。

我们行走的速度很快,这并不影响江离跟我说这些。

江离呵呵笑了声,“在别人眼里,师父是坏人,但是在你这里,师父永远都是你师父。”

江离才刚说完,就有三个阴魂被阴差带着走上了那座奇形怪状的桥,那阴差在带着阴魂上桥之前,也跟阴魂交代了不能看桥下流水的事情,交代完毕带着阴魂上了桥。

“龙杠是什么?”

二爷爷气得直哆嗦,他跟爹看那个婴儿的角度不同,在二爷爷眼里,那个婴儿是爷爷的儿子,也是他的侄子。

江离说过,以往我们烧的阴阳钱都是不带钱印的,这样的阴阳钱到下面根本流通不了,他们肯定以为我烧的也是不带钱印的阴阳钱,不过看见这阴阳钱的真实面目的时候,他们的不屑改变了,因为这阴阳钱能用。

我和江离离开灵堂回了家,回家后江离并没有休息,而是从他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铁制的圆印来,用这个圆印在问我所买的黄表纸上敲打起来。

我见他表情不对,问他:“找到了吗?”

这个梦还没做完就被江离叫醒了,醒后闻到床上一股臭味,再仔细一瞧,我竟然在睡梦中吐了,满床都是污秽物。

在这前两年,我家也来过一个年轻的瞎子,算命的,算出我有个贪水关,要扎个稻草人到堰塘边上烧掉才能破解了这贪水关。

“这里怎么了?”

五千零四十种正确走法,听起来很多,但是跟总共走法一对比,这个数量微乎其微,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希望的。

“您看过箱子里面的东西,是吗?”江离问奶奶。

爷爷才下葬没多久,坟墓上的泥土都还没干透,爹在爷爷坟墓前磕了几个头,然后点上一炷香,并让我跪在爷爷的坟墓前。

看着颓废的爹和奶奶,我心如刀割,江离拍了拍我肩膀,并未多言其他,而是走到了我爹面前,问我爹:“能跟我讲讲你们村旁边的那条水沟的事情吗?”

到了幺爷爷家,幺爷爷正在煮地瓜粥,让我和江离先坐下休息,随便逛逛。江离从一进屋里,眼神一直落在客厅斗柜上的一块石头,幺爷爷端着菜摆着桌子上,江离就忍不住指着那石头问,“你这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江离也微微一笑,拍了拍我后脑勺,让我进了屋。

江离没跟我解释太多,随后启唇念咒:“雷祖圣帝,远处天曹,掌管神将,邓辛张陶,能警万恶,不赦妖魔,雷声一震,万劫全销,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更巧的是杜海的屋子和张端公以前住的屋子之间就隔着一户人家,后来他去中间那户人家的口中问出来,杜海小时候是张端公带大的,后来男人的爸妈打工回来,才又给送回去了。不过,那里这几天闹鬼,张端公以前住的地方总明明是空屋子了,这几天却总是有奇怪的声音出现。

这现场就只剩下了我爷爷、我和江离三个人,等娘走了后,爷爷说:“江师傅,我求你一件事儿,你带着萧娃子去道观吧,这件事情你不要带着萧娃子再搅合了,算我这把老骨头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他们要害我老陈家,你还年轻,搞不好连你都要着了他们的道的。”

随着轰隆一声,棺材盖子被掀开,一股臭气蔓延出来,我捂着鼻子直摆手。

我还是没能明白。

这六个人之中,竟然有三个人我认识。

不过见到江离本人的时候,村民犯嘀咕了。

张端公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悬挂在房梁上,开门时刮进来一股风,张端公的尸体随风摇摇晃晃。

我把鸡蛋递给他,按照爹之前跟我说的话说:“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奶奶连忙应是,张端公放下了他随身背着的一个药箱,走到爷爷的床边掰开爷爷眼睛看了会儿,然后从包里取出了些红色粉末和上水后抹在了爷爷脸上。

爹听了村里人的话,到隔壁村去请来了村子里的老端公,老端公姓张,有些学问,以前教过书,学过几年医,平时结婚下葬都是他帮忙看的日子。

一声沉闷的巨响传出,爷爷停了下来,不再动弹。

这里所有人都盯着爷爷和江离,眼珠子都快要凸了出来,因为江离的拳头已经砸入了爷爷的胸膛之中。

一股股黑色的尸体从爷爷胸膛上的大洞喷涌而出,我马上捂住鼻子不敢呼吸。

那蒋天师竟惊得连连后退,江离则将手抽了出来,继续面无表情往蒋天师那边儿走了过去,蒋天师边退边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要说道法能制服干魃情有可原,但是硬生生凭借一只拳头就将干魃砸穿了,这种本事闻所未闻,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但是我已经从蒋天师和那个老妪的眼睛里面看出了端倪。

他们如看魔鬼似的盯着江离,蒋天师无路可退,江离已经站在了蒋天师面前,目光如炬盯着蒋天师。

蒋天师脸色开始渐渐变得惨白,眼圈周围迅速变黑,整个人的灵魂在瞬间开始变得不稳定。

这不是法术,而是被吓得。

老妪已经从先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喊了声:“我们这么做并不是我们的本意,但是如今道门已经变了,我们做事身不由己,我们也只是按照他们说的做而已,还请你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

在这个老妪的眼中,蒋天师竟然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蒋天师都可怜了,那么我们这些人算什么?

江离偏过眼神,蒋天师瞬间瘫软在了地上,江离随后问老妪:“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姓周。”老妪说了个姓。&!--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