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有莘不破懒洋洋道:“就安排他们上阀,做个杂役吧。”

“宗主,当年真的是你……”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桑兄,不要太悲沉了,我们或许不能改变命运,但至少能改变对它的看法。季丹……经历这么多事让我看得更清楚了,那人,其实还在等你。”

雒灵心中一动,于公孺婴眼皮一跳。

“别叫了,那不是本人,只是她留下来的影子罢了。”桑谷隽突然省起:“对了,你们看池底!”

桑谷隽侧头听了一会,说:“是蚕祖在和我说话。嗯,祂说白虎属金,正好可以克制这个幻境。”

“然后怎么样??”

涂山氏冷笑道:“一条半死不活的软虫,再加上一条半身瘫痪的大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天上争持着的那些状若星群的光点,本来是西北方占据优势,这时,突然黯淡下来,东南方向的光芒趁机反攻,随着空中一声巨大的爆炸,一个影子从高空直跌下来,如流星陨落,把地面撞出一个史诗级的大坑。

桑谷隽道:“不仅是做一个蚕茧在这里而已,如果我猜得没错,叔父应该在里面。”看于公孺婴惊讶中有不解之色,便解释道:“这是我家用以羁縻强敌的法门,天蚕蚕茧内,五感闭绝。被困在里面的人不但无法出来,甚至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情况。但这法门只能困敌,不能伤敌,而且寓‘与敌俱困’之意,施法者同样与外界断绝五感,不到功力耗尽,自己也无法颇茧而出。”说到这里不由心中大忧:“所以这功夫只有在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意图拖延对方的时候才有用。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了得,把叔父逼到这种地步?”

桑鏖望在高处有些疯狂地笑着:“战争?我早就该发动了!如果我能早做决断,也许能够挽回更多的东西……”在他苍凉的笑声当中,脚下的那座“山”还在不断增高。

只有命运,才能设下最完美的陷阱。

两人悄无声息地前进着,一片小树林后面,一个男人山凝岳屹地挡在那里,他虽然阖着双眼,但桑季却知道,就是一只小虫从他十丈外飞过也瞒不过他。

※※※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情况很混乱。我只在危乱中收到主人‘求援’的讯息。别问了,我们快去。”

“这叫斗智!”一向崇尚斗力的有莘不破不知羞耻地说。

江离又是微微一怔,道:“你胡说什么?”

有莘羖笑了笑,并不说话,因为有莘不破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但他制住血婴儿的手掌却开始收拢。

荒山野岭,鲜血乱溅,碎肉遍地。但那鲜血和碎肉,竟然还在蠕动!

雷旭淡淡道:“无所谓,反正要拿下那有莘不破我一个人就够了。其实我不懂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明明我一个人就能干完的事情,还要动用这么多人干什么!”

“看来杜若心动了。”其中一个黑衣青年笑道,“既然如此,他便交给你如何?”

桑鏖望闻说亦不由得不动容,起身问道:“明攻大夏易解,契后根基,却如何暗毁?”

“大哥说的是。”桑季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出去的时候,遇见了几个人?”

江离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

但突然之间,三人一齐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惊醒:“巫女峰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莘不破也不生气,说:“撇了车队是气话,气话,说说而已,说说而已……这个,……我已经想出了两个办法了,任何一个都行。”

“水木清华……”

※※※

有莘不破笑道:“我还以为这巫女盗魁有三头六臂呢,原来只是一个见到女孩就两眼放光的花花公子!”

“不必,商队中另有高人潜伏。”

江离叹了一口气,道:“自从被他从大荒原的雪堆里挖出来,我就没遇见一件好事。”也走上一步,站在有莘不破的右边。

“狻猊?那算什么。”但有莘仍回马向中队驰去。到了附近,只觉眼前一亮:只见一头神俊的猛兽全然不畏江离的藤鞭,一次次被逼退,又一次次勇敢地扑上。这只狻猊年纪还小,但已经显露出兽王应有的无限活力。

有莘不破笑道:“不行吗?”

“你不是不知道,我心中另有一套想法,与现有诸道都大不相同。也罢,不过你也得下相应的赌注才是。”

有莘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离沉吟半晌,闭上了眼睛。

但紫蟗腐烂的身躯却没人愿意去碰,因为那恶臭谁也受不了,因此只是远远扬起一些砂土把它掩盖了。日已过午,没有掩盖实的烂肉堆中,钻出一只老鼠大小的紫色怪兽。这只小怪兽嗅着札蠃被晒干了的血迹,挖出札蠃被砍下的断臂,舔着咬着蹭着,呜呜哀叫着。野猫林的生灵听到这哀叫,无不惊悚。

“怎么回事!”有人叫道。十几骑冲了过来,那种心声不但充满了警戒和愤怒,还饱含着杀意。师父教过,杀意,这是最可怕的心声之一,对于这样的人,一律处决。

札蠃称是,当下点拨人马。紫蟗寨本有银角马二百来号,铜角马六百有余,杂兽上千。荒原外和无忧城两处大战,银角马折损近百,铜角马折损过半。方才冲皓点精拣锐,又带去五十银角骑士,七十铜角骑士。札蠃出寨,将余下的银角、铜角尽起,共两百骑,又点了杂兽骑兵三百余,余者留下守寨。

“如果你是一国之主呢?”

有莘不破挠挠头,不解地道:“这件事情孺婴兄也能胜任啊!而且更合适,对不对?”

下载

石雁完全融入回忆之中,仿佛自己所叙述的场面正一一出现在面前:“里面那些男人惊呆了,当他们看到我再一次出现在内城的时候。看到他们的嘴脸,我知道他们和外城那些进门就抹裤子上床的痞子没什么两样。除了那个一直还在假正经的于公之斯。可是,这些臭男人连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看到他们提起于公之斯就又敬又怕的样子,我连对他们使心机都懒了。一个个都是没用的软脚猫。……直到我遇到了你,那时候,你可真年轻,年轻得什么都不懂……”

有莘不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紫蟗群盗应该早就撤走了,只有札蠃惦记着陶函之海,独个儿留了下来。否则这么一大票人,不可能一下子就走得光光的。再说,如果狍鸮不死,他一个人要逃脱机会也大得多,若连他的强盗子孙们也带在身边,可说什么也逃不了。”他转头问于公斛宁:“你可知道他们走了多久?”

“因为我要拿回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