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媚药?”敏儿吓了一大跳,还好小姐对药的警觉性那么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敏儿去把它倒了。”

他说这话,神色有一丝郁结,她托着下巴看他,如此忧郁,她想,他内心的愁闷不比她少,只是压得太久太沉重,他应该不会轻易向人吐露。

接下来,竺嬷嬷教着她,从跪拜礼、坐姿、站姿、用膳礼节每样都学了遍,竺嬷嬷很苛刻,连表情不到位都要被她训。

推开偏房的小木门,简陋的屋子,低矮的木床上,佩儿确实躺在那儿昏迷不醒,嘴唇发白,两颊却红得很不正常,隐约还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

“娘,你的意思是再给她下毒?叶雪姐,你从太医院拿些致命的毒药来。”

而在他们面前,跪着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宫女,虽然没看到宫女的脸,但颜沐昕知道,她肯定是刚才在楚宸琰身下承欢的倒霉宫女了。

她点头,在他的对面坐下,端起冒着香气的茶轻轻放至鼻间嗅了嗅。

“哇,竺嬷嬷,我待不下去了,你让我走,琰哥哥太过分了,呜……”她委屈地指着殿内,虽然外殿看不到,可她哭得这般伤心,让竺嬷嬷不免有些奇怪。

她身边只有敏儿一个心腹,留敏儿在府里进宫就没人照应,带着进宫,府里又没人,行动太不方便了,如今冯氏进来,对她而言再好不过了。

“那就好,三小姐,不打扰你用膳了,小的告退。”

颜守仁走上前,看向楚宸灏和楚宸珩,拱手道:“老臣见过二皇子,五皇子。”

颜沐昕及时收住了脚步,抬头看到他阴云密布的阴森表情,露出怯懦的表情,往后退开两步。

“是啊,皇上,臣女真的不知道啊,酒是我倒的,可是我没有药啊,而且怎么可能对她下这种药,我从小就喜欢琰哥哥,不可能把琰哥哥推给薛姐姐,发生昨天的事,我好难过。”她起身跪在了颜守仁的侧旁,边说边吸着鼻子哭了起来。

她一甩衣袖,带着丫鬟气冲冲离开。

颜沐昕挑眉,再次低头捣鼓药瓶:“态度不好?还没说什么事?没说就不去,传话还什么都没传达,我干嘛要去?告诉那丫鬟,我不去!”

项子濯听到宇文彦泽低咒一声,他笑了笑,继续喝酒看宇文彦泽抓狂。

楚宸灏也朝他望过去,想起刚才让他带那女人出去,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楚宸灏表示深深的怀疑。

薛清荷在水里挣扎扑腾,拼命喊着救命,颜沐昕在亭子上也跟着大喊,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清荷见过太子殿下。”

楚宸琰和颜沐昕起身,目送着皇后离开,待皇后一走,楚宸琰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意,厌恶地扫了胆怯望着自己的颜沐昕一眼,冷声对亭里伺候的宫女命令:“你们都退下去!”

“颜小姐,你可以在这儿抚琴,一会太子殿下就到了。”竺嬷嬷一板一眼地对她道。

马车朝皇宫缓缓而行,最终停在了宫门口。

一大清早,嬷嬷站在昕月阁院门外,用力捶动院门,边捶边大喊:“开门,三小姐,马车在府外候着了,你快出来!”

颜沐昕崩溃了,说好的血能成剧毒由心控制的呢?难道她的血只能成药?让人知道她还不得任人鱼肉?

颜沐瑶懵了,难道她刚才真的看走眼了,只是身形长得像而已?颜沐昕病得这么重,怎么可能是刚才能跑能跳的人?竟然连指婚的信物都肯交出来,她是不是疯了?

俗话说得好,越是怕什么,就越会碰上什么,颜沐昕刚走到交叉路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娇喝。

“微雨阁啊。”

“好。”敏儿看着越走越远的自家小姐,挠着脑袋点了头。

“沐昕,你今天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不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楚宸灏嘴角微掀,起身在他们之间坐下,端起其中一杯酒悠哉地喝起来,倒是引起宇文彦泽的不满。

苏自省在这事上起关键作用,如今却连早朝都无故不来,一些与他交好的大臣替他捏了把汗,而那些平日里对他仗着皇上恩泽在皇城里无法无天而气愤的大臣则暗中高兴了一把。

“是,夫人。”侍卫按照苏夫人说的话去行动了。

“先不忙着谢,我刚才也说了,救你女儿,你替我办事,这是场交易,可还记得?”

“男的?宸灏!吸引你注意力的是个男的?”宇文彦泽惊诧出声,他只对女人有兴趣,见是个毛头小子,顿时兴趣缺缺地回到位子上,招呼项子濯跟他喝酒。

“还?你一个连半点药钱都拿不出来的穷人,能用什么还?把你女儿带走,别挡着我这药堂,晦气!要找大夫到别处去。”掌柜没好气地瞪着女人,再次摆手驱赶起来。

街市上都是老百姓的小本生意,东西一般只要几文钱,她只有碎银,看来必须得找个钱庄兑铜板。

颜沐昕抬起食指朝敏儿摇了摇:“非也,我已经摸清楚了,我爹来看我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敷衍了事,隔一天过来一趟,而且就在早朝后不久,坐了会朝中大臣必定有‘要事’找他,他再离开,昨天他刚来过,今儿个肯定不会来。”

“贱婢!喜儿,出去掴她几巴掌让她安静点!”

“沐昕。”

昕月阁——

颜守仁紧接着安抚起颜沐昕来:“沐昕,爹已经给你请了大夫,马上就到,你很快就会没事了,如果不行,爹再进宫给你找太医。”

“是,老爷。”

这边颜守仁与连氏、两儿一女其乐融融,一旁的余氏和韦氏身为将军府小妾一句话都不敢插,旁边站着的颜沐霜和颜沐蓉再想亲近自己的爹也没那个胆,只能眼带嫉妒地看着颜沐瑶。

又是一阵沉默,终于,马车上的男人开口了。

“车上的,真的没有幕后主使者,我只是大夫,为了救家姐才冒险过来的,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能害你什么?”

她的身体早已经作出了反应,顺着药香味,她猫着身子往事发地前进,不断走近,打斗声越剧烈,萦香草味道越重,还伴有沉重的血腥味。

掌柜沉凝半晌,指着玉簪子道:“这玉虽然不错,死当的话……这么小一块,也无法再打磨成其他,没法做它用,看公子这么着急进来,肯定是急需用钱,做个仁义买卖,五十两。”

颜沐昕一双大眼骨碌碌地转动,心中盘算起来,很快,她笑着朝敏儿勾了勾手指。

“救……命……敏儿快来救我们……”颜沐昕压着霞儿别提多自在,语气却是慌乱的,大声朝敏儿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