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们越来越撑不住了,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小姐,汤里又被下了毒药吗?”敏儿低声问,满脸的苦大仇深,“老爷今天刚离府,连夫人太过分了,老爷一走,就要给你下毒。”

楚御轩苦笑了一下,转移了另外的话题:“关于你跟太子的婚事,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外界阻止,是无法取消的。”

“颜小姐,你可有听到奴婢说的话?虽然你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从小知书达理,可宫里和宫外的那些礼节毕竟还是有所差别的,宫里规矩繁多,你现在不好好学,将来出了差子,可没人能帮着你。”竺嬷嬷板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一字一句严肃地教训她。

“……”连氏被她的话噎着,她哪里会知道佩儿这么容易病倒,要是颜沐昕在老爷面前这么抱怨,他肯定会以为她故意针对她,必须得扳回一局,“沐昕啊,佩儿都病了几天了,也没见你跟左总管说,说了好歹能给她找个大夫啊。”

“那怎么办?难道就等着她成为太子妃?”

她只好把刚才告诉宫女的话又对皇后说了一遍。

侍卫退到门口,颜沐昕揉着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楚御轩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往石桌方向走。

天啊,太子殿下竟然在这时候跟宫女上床,摆明了是在羞辱颜小姐,这可不是皇后的本意啊!

“三小姐好。”

突然清脆一声响,颜沐昕将手中的筷子丢在桌上,筷子碰到饭碗发出声响,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佩儿:“怎么?刚到我这昕月阁就搬出我爹和连姨母来压我,以后岂不是得在我头上撒野,我要你何用?”

“沐昕。”

呸,真以为她想嫁?什么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她明明是想以退为退,欲纵故纵,可惜皇权挑战不得,以失败告终。

“你的意思是与你无关?”

“老……老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丫鬟一听,扑通跪下,吓得拼命哀求。

“有说什么事吗?”

“谁知道新一任‘血魂人’会在哪里降世,宸灏,不如用点手段抓了那老头,抽了他的血,直接送他进棺材好了。等新的血魂人出现不知又要猴年马月,而且到时候小婴儿更不忍下手了。”

牧公公急匆匆跑回绮丽宫,忆及刚才假山后发生的事,震惊的神色全都显露在脸上,院子里,绮妃和楚宸灏对坐在石桌前喝茶。

记忆中他与颜三小姐没有任何交集,多年前也只是在皇宫盛宴上见过她,他没去注意她,无意中瞟到,她也是低着头,他甚至连她的长相都不知道。

敢威胁她要丢她进湖,真好,不用她动手,他们自己滚下去了,颜沐昕幸灾乐祸地想着。

那走路的姿势,浑身散发出来的魅力让她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心里暗暗想着:这种走姿她得学着点,以后装逼用得着。

“闭嘴!”

皇后刚才似乎是提到这些是她擅长的,不过很抱歉,在现代时她学过武术、医学、心理学、书法、美术等,乐器可真的一窍不通,让她在太子面前表演,保证会被笑掉大牙。

很快,敏儿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小姐,是苏小姐,她从马车上下来了。”

数天之后,颜沐昕被告知颜守仁已经替她安排了进宫事宜……

颜沐瑶从昕月阁离开后,又病了几天,全身发痒,这次连喜儿都没躲过,然而,她对这事并没有罢休。

她说着,颤着手指了指妆奁,越说咳得越厉害,嘴角流出的血也越多。

喜儿出现在这里,想必颜沐瑶也在她身后不远处。

“是啊,敏儿之前不是告诉小姐了吗?”敏儿觉得纳闷,小姐撞伤脑袋,以前的事绝大多数都忘了,可后来告诉她的事也会忘吗?

就不知道有没有她横行的那一天。

“行了,你去开门吧。”她说着已经跑向屋里,用布条把额头包扎好后便躲薄被里去了。

楚宸灏一句话堵得宇文彦泽哑口无言。

听到这个回答,楚御乾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还带了不满:“朕且要问他几个郡县瘟疫之事,难不成他想不到对策,还躲起朕来了?”

她找了离苏府正门最偏远的地方,翻身上墙,一跃而入。

“每包药作一帖小火煎熬个把时辰,煎两次服用,我刚给她服了退烧的药,你等她醒过来让她喝下熬好的药就好,我过几天再出来看她,没来的话你继续给她喝这些药,如果烧热退得不明显,再给她吃这个。”颜沐昕解说着,同时也把小药瓶交到了冯氏手中。

楚宸灏转动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扯着嘴角冷声道:“如果不是普通大夫呢?”

“走走走,我这里是卖药坐诊的,不是慈善堂,你已经在我回春堂欠下五两银子了,拿不出诊费和药费,还想一而再地给你女儿看病?快走,不要在我这药堂跪着了。”掌柜不耐烦地摆手驱赶她,看着回春堂前围堵的人群,不悦地皱起眉头。

“对啊,敏儿,快来帮我,还是弄成上次的妆扮吧。”颜沐昕回头朝她咧嘴一笑,转了两圈,对铜镜里映出来的英俊公子形象颇为满意。

“是又怎样?你是准备到爹面前告状吗?贱人,皮痒了,昨天敢对我娘那么无礼,拐着弯状告人了,我看你是忘记自己身份了,你不过是府里寄养的废物,永远不会有地位!今天不让你认清事实,你该翻天了!”颜沐瑶阴冷地低笑出声,抬手就要往颜沐昕的脸上抽过去。

第二天,颜守仁下了早朝回府后直接前往昕月阁,敏儿远远瞧见,冲进门报信,正在大口喝粥的颜沐昕知道后差点呛着,丢下手里的粥,马上躺回床上装病,敏儿则动手将桌子收拾干净。

以往他对连幽兰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却没想到她已经完全容不下沐昕,会对她下毒手!他是不喜欢这个女儿,可再怎样也是他的女儿啊,往后还指着她做事,看来确实得好好跟幽兰谈一谈了。

颜守仁一拍桌子,对左总管吹胡子瞪眼睛:“疏忽?这么重要的事是能忘的吗?沐昕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责任是你能担得起的吗?”

颜沐昕被她摇晃得头晕,根本无法再安睡,只能揉着惺忪的睡眼爬坐起来。

如果皇上一直赏识他们颜家,而颜麒又有出息,她自然希望颜守仁以后可以将领兵大权传给她的儿子,而非颜逸!

“那个……马车上的大哥,我为了萦香草冒着生命危险冲过来,差点丢掉小命,又帮你分了药草,赏我一点萦香草如何?我想救家姐性命,不用多,只要一点点就好。”她语带谄媚地朝马车里的男人乞求。

好奇心可以杀死猫,而颜沐昕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

“八十两,最高就这价了,再多我也给不了,你就算到别处典当也没有比这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