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习惯有时是可怕的东西。”

她对婚事本就厌恶,听到要学将来进宫后的宫廷礼,整个人都不好了,学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姨母这下子总该相信了吧?佩儿的身体太差了,刚来几天就病倒了,说到这个,姨母可别怪我抱怨,府里丫鬟这么多,既然爹要给我这昕月阁多指派个丫鬟,姨母怎么就给挑了个这么病弱的呢?”颜沐昕委屈地嘟着嘴抱怨。

“你以为我没问?你爹这次嘴牢着,说话神神秘秘,没几句能听懂。”连氏想起来就烦躁,当初颜守仁告诉她,他要等颜沐昕当上太子妃后助他成事,瑶儿嫁得好不也能帮他?

“昕儿,你刚才去哪了?”皇后看到她红通通的双眼,责怪地瞪了眼毫无悔改之意的楚宸琰,起身拉了颜沐昕坐到自己身旁,关切地询问。

“是。”

“这……”她忍不住往殿内走,待看清玉床上的情景时,忙退了出来。

说完他又回头对众人道:“这是三小姐,向三小姐问好。”

佩儿回头望着庭院幕色中的杂草,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小姐,夫人……不,老爷是让奴婢来伺候你准备即将到来的婚事,并不是来干这些粗活的。”

颜沐昕挑眉,果然还是低估了病美男的冷情程度,自负就自负,她也没指望他们负责。

她因肩膀的疼痛,脸都皱在一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无声地向他控诉。

“啊?媚……媚药?”颜沐昕听后一脸惊恐,抖着双唇拼命摇头,“怎么可能?”

“来人,把这丫鬟拖出去杖责二十。”

“小姐,府里丫鬟来传话,态度很不好,说是老爷让你到大厅一趟。”

楚宸灏“嗯”了声,这消息他也得到了,他等着宇文彦泽的下文。

“我爹让左总管办这事,还能指望他尽职尽责?别说是你了,就算是给我请大夫,都不知道会请回什么鬼来。敏儿,你的脸已经够肿了,再拖下去就更难消了,没事的,一切有我呢。”她不由分说,直接将敏儿按坐在椅子上,细致地给她上起药来。

看来他之前完全猜错了。

黄色身影纵身往湖里跳,又一道水花溅起,刚才给她摆脸色并扬言要把她丢进湖里的男女如今都在湖里了。

颜沐昕含着泪从地上慢慢爬起,刚站起身,就注意到一抹蓝色的曼妙身姿款款朝亭子走进来。

宫女全都退了出去,凌霄亭只剩下他们俩,颜沐昕挤了个笑脸,不怕死地再次喊道:“琰哥哥……”

玉花园有个碧波玉湖,有座桥直通湖中心的凌霄亭,四周风景美不胜收,可看到亭子里摆放的琵琶和古筝时她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下。

“嗯。”颜沐昕应了声,马车门推开,敏儿伸手过来扶她下车,她刚要坐上坐辇,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车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颜沐昕的病情控制得很好,气色一天比一天好,最高兴的莫过于颜守仁,却气坏了连氏和颜沐瑶,无奈颜守仁盯得紧,根本没有给她们下手的机会。

往后的日子,她要努力隐瞒自己的身份,否则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咳咳……”颜沐昕咳了声,嘴角已出现了一抹殷红,她自嘲一笑,“沐瑶,你要不要找多一些人来把整个昕月阁翻个遍?你到底要找什么?昕月阁还有你想要的东西?我还……咳,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如果有你要的东西,你尽管拿去。我这里唯一剩下重要的就是我和太子指婚的玉佩,如果你想要……咳咳,在那个首饰盒子里……”

声音很熟悉,她一听就辩认出是颜沐瑶贴身丫鬟喜儿的声音,心里暗暗叫糟。

“敏儿,我娘是岚岳国公主?”颜沐昕抬头问她,表情是平日里少有的严肃。

颜沐昕进了后院,将空花盆搬去大树下挖土,准备种植更多药草,等她哪一天在将军府的地位巩固了,她就在前后院开辟土地种植成片药草,现在还不行,颜守仁、连幽兰和颜沐瑶他们随时会过来,被发现可不好。

颜沐昕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一瓶药水喝下,她真是自虐,总配药自己受罪,看来她得慢慢选择“恢复”才行。

“你的话题有吸引力?”

被点名的薛御史闻言立刻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太医令……并未告假。”

处理完这事,她松了口气,站在皇城繁华的街市角落里,一双大眼骨碌碌地转动,突然狡黠一笑,从袖子里拿出早上自制的方位图,认准苏府方向,直奔那儿去。

颜沐昕给冯小可施了针,从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喂她服下,而且又从混在一起的药草里辨出厚朴、枳实、大黄等药材,分成药包交给冯氏。

“王爷,他真是大夫?皇城之内还有荀掌柜不认识的大夫?”

颜沐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人群,夹在一群彪形大汉中,差点被压扁,她在哄闹声中听到女人的哀求声,透过缝隙,看到一位中年女子跪在地上对着回春堂掌柜和大夫拼命磕头,她的身旁躺着一名约莫八九岁的女孩,脸色红绯得不正常,此刻正闭着眼陷入了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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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这身打扮……你不要告诉敏儿,你又要爬墙出府?”

“咳咳……沐瑶,趁着爹刚离府,你特地过来昕月阁就是为了教训我的丫鬟吗?”颜沐昕惨白着脸“虚弱”地从床上撑起。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颜守仁的接风洗尘宴结束,敏儿才姗姗来迟,告知颜沐昕醒过来之事。

对于颜沐昕的病情,刚请来的大夫和之前的大夫说的话完全不同,大夫刚才说了,颜沐昕中了毒,而且体内的毒素还不少,幸好发现及时,否则难治了。

“老爷,夫人,是小人疏忽了,府里的事太忙,把小姐提的事给忘了,还请老爷、夫人责罚。”左总管反驳不得,只能站出来承认。

“小姐,出大事了。”

颜麒是她儿子,也是颜家的嫡子,可他以上还有已逝嫡妻所生大儿子颜逸,是他承位最大的障碍。

听到男人开口,颜沐昕松了口气,她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她折腾一个晚上是想要拿到萦香草啊。

这味道分明属于萦香草,难道是刚才带着萦香草离开的黑衣男人遇袭了?

她说着,拿起玉簪子转身就走,掌柜起初没挽留,见她径直离开,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让小二将她喊了回来。

“我没吓你,也没准备让他们知道,你帮我弄套男装来,我扮男装偷溜出去总可以吧?”

“敏儿,快来啊……”

“好像没有……”敏儿抓着脑袋认真思考之后回答。

颜沐昕脸上的表情太过诡秘,是敏儿之前从未见过的,她震惊过后,脸露慌张神色,只当自家小姐今儿个神智又不清醒了,虽然平日里是狂躁,现在是恐怖,但终归是不正常的,趁着她发疯之前,得让她把药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