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书信这种方案不可能,那么就只能是有人亲自前去邀约了。

蒙面人们显然没有想到江源力量如此之大,连力大无穷的惊马都可以瞬间制伏,而且还能将数百斤重的惊马提起来做盾牌。他们虽然也射出了几箭,可是都被江源用“马肉盾牌”一一拦下,没让依次上马车的三人受到一点儿伤害。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大房二房各退了一步。贾宝玉还是要养在老太太这里,可是他的花销大房一概不出,无论是他的衣食住行,玩的用的,还是仆人丫鬟婆子随从的花销都得二房来出。贾政这个迂腐之人实在好脸,没有法子,只能同意了贾赦的要求。

勋贵会觉得自己还是受到皇帝陛下重视的,要不然为什么同样都是被弹劾,自己这边只是贬官而已,世家那边却一下子跌到谷底了?既然自己这边还有圣眷,那么为了更大的生存空间,勋贵绝对会试图“乘胜追击”,将落于下风的世家打压下去的。

至于薛进……等他知道阿伯那江跳过了他与靖朝朝廷谈妥了茶叶的贸易也绝对会火冒三丈的,这又会进一步地引他和北蛮原住民的矛盾。

司徒晟和江源相视一笑,分别商谈这是他们两个早就定下来的论调。自从知道那两位使者的出身和相互间的矛盾之时他们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林钧得到的消息到底还是少,所以醒悟的也晚了一些,但他刚一知道消息就能想到这一点,比起余下这些谋臣却是胜出了不少。确实是个好苗子!

江源为了打造京畿大营耗尽了心力,为了能够改变他们的思想,他甚至花钱请了几百个文人教他们认识简单的文字,学习简单的算数和绘图。经过几年的教导,这支部队中最差的士卒也能认识几百个字,最强的已经能够独立看懂军令和文书了。

两名使者躬身下跪,依照北蛮的礼仪将头触碰到叠放的双手之上拜了一拜,然后站起身来,直视着太子司徒昂。依照靖国的礼仪,仰面视君是不符合礼仪甚至有挑衅意味的,北蛮的使者不会不知道,可是即使知道他们也这么做了,明摆着不把大靖放在眼里。

眼前这位使臣看起来也有四十余岁,虽然也和其他北蛮人一样披左衽,带着耳环穿着北蛮特有的服饰,可怎么看相貌都与靖人没什么两样。不,此人的血统就是中原人,他不是北蛮人,他是叛臣的后代!

对于这样的一个太子,北蛮那一方当然是放心的,毕竟这样的太子一旦登上皇位,那么北蛮就算不能彻底灭了靖朝,也能从靖朝这里得到更多的利益充实国家,这更加符合北蛮的需要。谁知道司徒昂这个光说不练的家伙脑袋一抽就把自己的老师给干掉了,因为失德而被老皇帝废黜了,不但如此还一溜烟的咽气死了,让北蛮的算盘白打了一遍。

如此这般,林钧未来两年的行程就算定下来了,监国太子司徒晟一纸调命就让他从一个从七品的翰林院检讨变成了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且不提对于官职的提升,就凭把他调到太子殿下曾经直接掌管的户部这一点,就能看出太子殿下对他的器重和对他的期望。他这是时来运转了吗?

确实,无论水利、农耕、管理、监控、科学技术、历史展,包括所有的政事他都懂得一点,可是只有那么一点,再多就不行了也不知道怎么做了。的确,他来自于信息科技达的后世,所谓站的高看的远,他知道怎么才能将这个朝代展好,什么样的路线才能建设起强大的国家,可是这些注定了他只能是做规划的那一个人,成不了办实事的那一个人。

这番表现比起愤怒咒骂更让顺王皱眉,司徒晖原本没有得罪江源的意思,因此他才带着杨王妃来参加宴会的,可后来见到江源和司徒晟一搭一和君臣相合的样子心气难免不顺。他这边焦头烂额,头痛欲裂,老三却直上云霄,化身成龙,当初这个老三那么落魄竟然还有江源这样的贤能之士上杆子前去投奔,这怎能不让一直倒霉的他愤怒不已?!他本身就是个极度傲慢之人,心胸也不够开阔,怒气一起就忘记了本心,故意拿出那条丝巾来下江源的面子。他本以为江源会露出些怒意来,谁知这个年纪轻轻的侯爷竟然仿佛微风拂面,一点儿都没有露出心意,城府之深远超他的想象,难免让他一惊。这样深沉的城府,这个对手果然不容易对付!

林海除了那一百万两户部欠银,又被陆陆续续敲出了不知道多少银子,户部官员三不五时去他家中晃一圈,找找茬,害得他每日里担惊受怕,名义上还是巡盐御史,封疆大吏,实际上不过就是他老人家手掌心的蚂蚱,蹦都蹦不出去。

贾珍的话是夸张了一些,不过现在世家和勋贵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只要有实权或者有爵位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给落下的,全都被世家那边告了一遍。作为所有事情的导火索,贾政和楚琛当然也不能幸免,所有的弹章之中能有五分之一是冲他们去的。楚家那边的官员定了贾家三十六个罪名,从抗旨不遵、孝期生子、不敬兄长到欺男霸女、逼良为奴无所不包,不所不含,连晚饭用十几只鸡来配茄子也算成了大错,说他们奢侈无度。贾家这边的御史又返给楚家七十二个罪名,除了上面说的那些,连一顿饭要用几百只鸭子做鸭舌羹都成为了罪名……也就是皇帝最近没什么心思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奏章,否则问罪的诏书都不知下了多少。

他正站在那里义愤填膺呢,他的顶头上司,工部都水清吏司的郎中大人找他有事,直接就把他叫进了自己办公的屋子里。进来一看,这房间之中不只是他和郎中大人两人,还有司里面另一位工部主事楚琛。

既然世家还存在,那么就需要有抵挡它的势力。这种损耗品果然还是选择勋贵最合适,四王八公之所以被老皇帝留下来的意义就是阻拦世家,若是连这一条都做不到,留他们又有何用?待到寒门弟子成长起来,这些勋贵也就可以下台一鞠躬了,也不知到时候这群人还能活下来几个。

江源一挥手,所有骑士立刻下马以身着甲胄的马匹作为掩护,一半取出弓箭准备应敌,另一半抽刀持盾随时准备冲进府门。这么近的距离弓与弩的差距无限缩小,可全副武装且精于射箭的军士却不是这些疏于操练的家丁可以比拟的。江源的部下们可都是三藩战乱之中活下来的精兵,全都是见过血的,除了北疆的守军,整个大靖都找不出能跟他们匹敌的军队,对付这些家丁不过是小菜一碟。

从叛逆闯入宫殿到擒得司徒易做人质也不过大半个时辰,可几番变故却让所有人都觉得时间如此之漫长。夜已深沉,众人只觉得困倦异常全身无力,还不待他们细思就猛然躺倒在地昏睡过去了,整个大殿之中竟然只剩下江源和司徒晟站在那里没有变化。

按规矩,朝廷每年冬至都是要祭天的。冬至这一日往往在阴历十一月间,是全年黑夜最长的一天,阴气也是最盛的,过了这一天阳气才会逐渐滋长,白昼变长黑夜变短,所谓阴衰而阳盛,万物才得以复苏。有道是“初候蚯蚓结,二候麋角解,三候水泉动”,也就是说阳气萌,蚯蚓得到阳气而变得卷曲,代表阴的麋鹿得到阳气长出新的犄角,泉水感受阳气而潺潺流动。因为天代表阳,所以身为天子的皇帝就要在阳期开始的那一天,也就是冬至去南郊祭天,祈求安度阳期。这一日的祭天很是重要,就和岁首一样需要好好准备。

一高兴之下,司徒晟就把二儿子司徒灿也丢给江源教育了。看着面前又多了个四岁的小豆丁,江源实在不知道如何表示。殿下啊,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让我当幼师了吗?臣真不是教育学出身啊,带兵我倒擅长,带孩子你就不怕我给带歪了吗?

京外一片空无的沙场,看得众人有些愣,兵呢?

最后娩出了胎盘,月华只觉得全身无力,虽然腹部还是疼痛,但她却已经累得不行了,看了一眼包裹好的儿子,月华就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皇帝想等到消气,可群臣们却不知道啊,这奏请立储的奏折每天都有个几十上百本呈上来,差点没把御案给埋上。也不能怪他们没有眼色,这从龙之功就在此一举,为了全家的荣华富贵这些大臣可不就死拼了。

江源笑道:“此乃大喜之事。”

一个五岁或者说是四周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柳王妃自己反正是没见过这么灵秀的孩子。江源把司徒烨教育得这么好,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看了看怀里抱着的二儿子司徒灿,琢磨着是不是再大点儿也送到江源那里去,绝对能成才。

因有了这般想头,她也将话给元春说明白了,那贾元春也是心狠的,一咬牙就应了下来,大不了蹉跎几年等到年纪大了放出宫来再嫁给高官之家做继室,她说什么也不要嫁给一介小官平民耽搁了一辈子。

轻骑兵虽然不能用来冲阵,可是却必不可少,不但可以扰敌,还可以完成一些战略层次的构想。对于轻骑兵的配置只需要皮甲,横刀一把,标枪一把,弓一把,箭要尽量多配备,丝质长袍一件,每人两马。其他的都好解释,轻骑兵一般不会接近敌人,所以拖累速度的铁甲根本不需要,他们只需要有远距离袭击敌人的标枪和弓箭就足够了,为了保持弓箭用没了之后的持续战斗力也只需要一把横刀就够用了,其他的配备最有用的就是箭!配备两匹马是为了保持长途奔袭的能力,两匹马轮换来骑可以保持足够的续航能力。这两匹马中最好有一匹是母马,这样士兵可以取马奶来代替干粮,可以把干粮占据的地方换成其他装备,也可以加快用餐的速度。至于丝质长袍,是用来急救的,箭头很难穿透丝衣,所以穿着丝质长袍,箭只会带着衣服一同插进伤口,这样只要将丝衣拉出就可以将箭头顺势拔出,可以快速治疗伤病的速度,减少战斗减员。

那老汉一口咬定卖祭田的是二房的王夫人,还说那到金陵卖祭田的管事叫做周瑞,他妻子周瑞家的就是王夫人的陪嫁!

“晟儿长大之后,一被叫去办差我就心惊胆战,生怕他出事。户部那次,若不是在山上遇到清远,只怕……现在好了,晟儿得偿所愿,月华也出嫁了,也就否极泰来了……”

月华点头应是,由丫鬟搀扶走出厅堂。靖朝时还没有盖头一说,所以虽然常宁公主微微低头,还是被江源看清了相貌。这司徒月华像极了她母亲江淑妃,那位淑妃能在一介宫女之时被皇帝宠幸,可想而知容貌必然美丽非常。司徒月华正处在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刻,果然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出尘脱俗,袅娜娉婷,比起现代的美人更多了一股温良之意,举手投足都显得气质高雅,不类凡尘。

他这个叔父狡猾是狡猾,但内里还是个老实人,绝对不会骗自己人的。他说常宁公主脾气才学都好,必然比他说的还好,再想想睿王、江岩、皇上等人的相貌,这位常宁公主就算不是美若天仙也必然不差的,里外里占便宜的肯定是他,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睿王也不是很清闲,当年无人问津,一年都收不到一张帖子,如今他权势滔天,倒是有人打起他的主意来了。他正妃柳氏乃是七品小官之女,父母还早已故去,只是个孤女而已,可谓出身低微了。当初睿王连个爵位都没有,自然无人在意这一点,现如今睿王已经势大根深,打算将自己女儿妹妹送上门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马上斗将就这么迅速,就这么点儿闪转腾挪的地方,比的就是哪边的人和马力气大,哪边的反应又迅速,小说演义里动不动就大战数百回合,就是人受得了马也不可能受得了,一般只三五回合就分得出胜负。

“火药制作不易,保存更不易,受潮便难以点燃,然不受潮又要担心其爆炸,那辽王手中必然没有多少,所以前面攻城不敢用,只有京城城厚池深难以攻克才用此物炸门。那王子腾歪打正着想出了泼水这法子倒是管用,就算那火药用油纸包裹能够躲得过去,引火的火折子也躲不过去,足够保住内城城门了。将来若要防范,可将城门用厚铜皮包裹,虽不能完全防住,但若要炸开城门便难上加难了。”

全军之中流言已经传乱了,最后统一出来的版本就是睿王乃是天上昊天上帝转世投胎,于凡尘之中修行心智,因为身为天帝,所以龙气太盛,必须出身皇家才能镇得住。正因为是天帝转世,所以言出法随,说要天火焚烧魏王,当晚就天降火龙,那火龙飞到魏军上方之时吐出龙珠焚烧魏营……真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火龙乃是南海龙王敖钦啊,什么龙身二十三丈周身红鳞啊,什么什么的,那把细节补充的,不用深加工就能去茶楼上当评书讲了。

庞亮说的没错,所以说只有纯种二百五的齐王才会头脑一热弄出这么个不伦不类的架势来。虽然庞亮的考虑没有计算可能存在的差池,但就算计算在内了吃掉齐王一万人马也是没问题的。他那大营修建的相当之变态,就凭齐王五万人马绝对攻不破的,倒是不必担心。

“还有那个常青!”冯鳌哼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啊,竟然勾得你神魂颠倒,忘记了体统!”

城内齐军准备回身来战,城墙之上却不知何时站满了靖军,一阵阵箭雨逼得他们不敢前去南门。

不容他细想了,靖军已然调转马头,领兵的张大海抽出马刀高声喝道:“兄弟们!立功受赏的时候到了!全歼叛军,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