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他什幺了?”我严肃地看向郑耀扬。

'蓝儿'

“因为没有几个人可以忽视你,陈硕,我这是在肯定你。”

“?

小姑娘有些兴奋了:“太棒啦,我就猜到你的朋友会与众不同。”

我狠狠推开他:“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要离开香港,不是要离开你!”

“讲吧,什么事?”

“住手!”郑耀扬上前两步,几下扯开周围的人,对着张守辉大声宣布:“如果你真要这么做,我会选择公开这件事!会告诉全世界的人:我爱他。”他一把抱住我的后颈吻上来,我的心漏了一拍,那柔韧温润的唇舌攻入我口腔,对着张守辉、来正末和一帮子目瞪口呆的闲人,我们终于结束这个漫长的吻,“现在你清楚了?我爱陈硕,我爱他!你们休想动他一根毫毛,他是我的。”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可聪明人不该做出一些不体面的事情来,这让老爷子非常不高兴。”他狠狠一笑,在房里踱步,“下个礼拜他会亲自出席外孙的婚礼,因此他希望我先能请到你暂时在这儿作客,礼成后,他会特别来找你述旧。前些日子,他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所以想确认一下,那些坏结果是不是因为陈硕你的缘故而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但如果是你,那就是违约,到时,连我来正末也没办法保你。”

“陈硕,这个巴掌是你欠我的。”她异常冷静地开口。

“陈硕。”不知为什么,郑耀扬只是轻声叫了我一声。

“我就是事先告诉你,别把事情搞僵了,有时候,人要学着妥协。”

“你冲我发火算个屁啊!”已经矛盾得呕血,他还这样激我,一把无明火就这么烧上头,一下子盖过理智,“你以为我好受?你以为我喜欢在夹缝里随你身后那帮人摆布?我也没想到会跟个男人纠缠不休,我他妈根本就不该回来!”

郑耀扬这时坐到我身边,彼此都好像不认识似的,我也自顾自跟阿明瞎扯:“是啊,很久没来──出了趟公差。”

“听说你要走了,什么时候?”

“但我没有选择。”

我看了看郑耀扬的侧脸:“罗宾,别打他主意,他可不好惹。”

最终还是亲自去迎战,等打开门看见来人时我并不感到特别惊讶,该来的总是避不过的。

39

“费斯特家不是一向看不起黄种人吗?怎么,现在开通了。”

夜晚,在泰国一家夜总会,当我将大面额钞票塞入舞女的大乳房里时,秀芳哈哈大笑,我们对这类低级游戏并不感冒,这两天玩疯了。

内线电话响起来:“郑董事长,徐小姐要见你。”

他火热的身体一股脑儿靠上来,肌肤间亲密的磨擦,还有下半身激烈的抵触,顿时引得我血脉偾张,诧异于这份猛然的骚动,我难受地呻吟起来:“郑耀扬……去找你的女人,滚!别来惹我。啊,你发什么疯──”

“下回记得。”他只用食指朝我的方向点了点,匆匆转身出去了。

这时,郑耀扬已经站在我面前,他抬起一只手抚上我的脸,我发觉他喜欢这么做,也只有这个动作,不分时宜,不分场合。看我没有避开,他的食指开始在上面游移,我盯着他,紧紧盯着。

一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我们对望着,眼神在激烈的交缠当中,很犹豫很复杂,涌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有趣。”我接上去,“你觉得我有趣,可以帮你消磨时光。”

是的,我有反应了,是我刻意的纵容和许可导致的局面。如果说是郑耀扬的手法太高超无不可,就算我是性冷感也不一定抵得住他的挑逗。可我知道,如果眼前换成别人我有把握把持得住,但他是郑耀扬──我最重视的对手,看他为我做这些可耻的服务令我心理上产生一种愉悦,一种压制不住的兴奋感,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享受着这种感受,很新鲜很刺激,如果我愿意换个角度看待他的举动,而不是一味觉得自己是受辱方,那种行为的确是享受──看对手一步步迈入陷阱。

“臭小子,刚才给你脸不要脸,还敢当面伤我兄弟,现在想到个法子让你赎罪,明天,跟你老板在这儿上演一场好戏,也算是将功补过。”

“非常感谢。”

“你要想这样打到天亮,我不反对,因为我不介意被打到脸。”嘲笑地怒视他。

谈判结束,没有必要再废话,转身离开。

我转过身无奈地看她一眼,那个女人正一脸无辜(实则是奸计得逞)地看着我,无奈地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迈向舞台,真觉得上拳击场都比此时安全。

他满眼笑意:“张冀云,是郑哥的助手,以后多关照。”身边的阿棋和廖京也同时颔首示意。

“陈硕,你别又说混帐话,这一枪打在你胸口,我比你痛!”他拍拍自己胸口,“我就是不想再让你受这种无畏的伤,我不想!不想再害你!我们不该就这么耗下去,你跟我就好象是对方的死穴,只要别人轻轻一击,弱点就暴露无疑,可是事实上,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我们不可能为对方违反本性,为对方全权妥协托付,因为我们都是──”

“男人。我知道,这不用你提醒。”我接下话,“你是不是在问自己,我陈硕有什么东西吸引你这么长时间的?我也问过自己,甚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牵扯这么久,头一次跟个傻子似地跟着一个人的步调走,我简直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今天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亮底牌?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们完了!”

“陈硕,跟我回香港。”他居然文不对题地跟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怔了两三秒钟反应过来,我用力抓住他的领口:“你信不信我揍你?”

“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跟不跟我回香港?”

“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我挑眉逼视他,要知道,他从来不强行命令我,一向随我自愿,因为那不是郑耀扬的风格,特别是对我。

他抬手指着我,口气变得很硬:“凭你是我郑耀扬喜欢的人,凭我不知好歹地想把你留在身边,凭我有承诺在先,可是我不能老是跟在你陈硕屁股后头看你的心情和目的满世界转悠,我没有你潇洒,我没有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道行,对待感情我也没有你无所谓!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满意么,啊?”

我突然泄气,手劲放松了。原来,原来我让他觉得吃尽苦头。

“郑耀扬,你大可以大步走你的,把我甩开,我碍不着你什么事……”

他恶狠狠打断我:“你信不信我会先揍你?”

我迎视他深邃激狂、暗潮汹涌的眼睛:“我不信你会对一个尚在康复期的病患出手。”

“哪个病患有你这么嚣张的?你这种人上哪儿都得被人一股脑儿打压,我看你根本就是欠修理!”他的语气很严肃,表情却放松了些。

我们有仇似地对望着,但在彼此眼中却找不到恨意,最后我说:“想去香港的时候我自然会去。”

就在这时,郑耀扬上前半步,搂住我的脖子,手臂很有力但动作很轻柔,我暗暗一惊,有点儿不适应这类突如其来的温和的拥抱,好象不似郑耀扬……我的心瞬间被什么东西灌满,涨鼓鼓的,其实那感觉并不大好受。

他放开我,扯了下嘴角,很轻很淡,也许那根本也算不上笑,然而后来他的一个动作又有点使我意外,他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衣领,胸口的皮肤露出来,纱布下面隐藏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