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天灵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一声答道,“恐怕是让你承认你是我的驸马要更难”

太子心中大骇,来不及多想,伸手将自己背后的妹妹拉到跟前,挡在了‘天蝉软剑’和自己的中间。

推开了门,下人们已在院子里劳作收拾这场暴雨所带来的残局,驸马爷喜欢草木,这是宁国人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大家都乐于将自己采摘的珍花异草敬送到这里,但是偏偏驸马爷爱好特殊,他偏于喜欢北方的植物,尤其是生长在洛城一带的,这令大家都有些费解,不过也罢,驸马爷管制宁都事宜期间,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破了许多奇案,因此大家也都愿意不辞辛苦的为其效劳。

沈凌菲惊呆了,嘴巴张开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幕青衣,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杀它们?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精力才培育出它们?我——”

“坐下聊聊吧”独孤烟率先走到了一颗孤树旁坐下,脚下就是一大片碧绿的荷塘。

沈凌菲移开剑柄,硬的不行来软的,气的直跺脚,“连你都骗我!还说永远都会关心我呢”

带至门前,幕青衣幡然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拂开两个士兵的手,打横将沈凌菲抱在了怀里,径自往宫外走去。

沈凌菲笑着将黑衣人抛向了辰明,自己一人飞快的朝幕青衣奔来,幕青衣还来不及问话,她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一样攀在了他的身上,勾着他的脖子,笑容明亮而单纯的跟他炫耀,“幕青衣,我替你抓住了他们”

“看来不疯也不傻嘛”十皇子走过来,兴致盎然,“七哥,这丫头有意思,归我了”

突然,台上一声尖叫,如若溪面前最后一名侍卫被射杀身亡,飞刀还在不断的雨下,幕青衣飞身而起,瞬间到了台上,双臂一出,金光四射,像是一个巨大的光罩,气力倾身而出,将飞过来的飞刀原向折回,几十个黑衣人顿时掉落地面,赛台下铺着的红布被掀开,仲文带着一帮人马从幕布下钻出,很快便抓获了掉落在地上的黑衣人。

正在这时,沈凌菲从口袋里掏出一片青叶,放到嘴边,忧乐随之而出,乐声低沉,像是深之人站在湖边寂寞的倾诉着自己心中的苦楚,湖水涓涓流出,无尽哀愁化入其中,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湖泊,太阳躲进了云层,月亮悄悄挂在了枝头,一个少年白衣束,单薄消瘦的背影负手立于湖岸,风吹动他的衣衫,有如画景般飘逸出尘,众人不禁感慨唏嘘,白衣少年的身上散着一种决然的孤寞,大家感同身受的闭起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股化不开的忧愁。

“你找一个可信之人以富商的名义进行承办,我们在暗中监视”,幕青衣沉稳落下一子。

“我不能走,我出来这么久,驸马一定很担心我”宁天灵转过身去,眯着眼望着这翻转飞舞的黄沙,忆起曾经她跟驸马第一次办案去过的地方,那里的风比这里还大,但是他揽着她的腰却让她觉得脸额烫,因为事突然,她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事出有因,希望不要闹出太大误会,相信他一定能够理解她的救人心切。

这是一件上绣祥云的锦袍,布料上乘,做工精细,她极少数见到幕青衣穿的如此贵气逼人,通常他都是一身素白或者裹黑,平凡简单却显得气质卓然,没曾想象他也能锦袍加身,贵气俊朗堪比任何一个王侯将相。

“黑衣人掳走少女一案多日未破,百姓人心惶惶,一到傍晚便门窗紧闭足不出户了”仲文边走边答。

“如果你不想我这样,就乖一点,不要再惹事,不要再弄伤自己,你是我的徒弟,我要尽到做师父的责任和义务”幕青衣认真的凝视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是是”大管家见多识广,赶紧恭恭敬敬的低头接受训话。

“为?当然是为了娶知府家的千金了”彪壮大汉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大吃大喝,头也不抬的肥硕女子,声音逐渐减小,气势骤失。

“好,我现在就选”宁天灵紧吸一口气,朝着玉玺的方向走过去,众人立即一片哗然,公主要是砸了这玉玺可当真是惹了龙颜啊!

“算我欠你的”幕青衣吩咐下人们收拾一下桌子,与宁天灵一行人往外走去。

本以为就是随口一问,随空气散了得了,不想竟然意外的得到了回音,幕青衣答,“没有”

“喂,幕青衣”沈凌菲拿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还不进去?她是谁呀?”

幕青衣不着声,风韵女子一边倒茶一边斜了一眼这两位,朗声答道,“好咧!我这就让二麻子去准备,公子请”,风韵女子先将茶杯递到幕青衣面前,称赞道,“公子真是好相貌,看这小脸俊的”

“公子过谦了,单凭指点你的那位高人,我就知道自己所托正确,再加之见到公子本人,就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

幕青衣抑住咳嗽,问向旁边同行的青衣女子,“她小小年纪,怎能抵抗这如此灼热?”

“不然呢?”幕青衣皱眉,不喜她取笑他的表。

“独姑娘,你当真—”宁天游还未问完,又被紫竹抢了先,“独孤烟,你可知道深夜私会勾引驸马是死罪,当赐白绫自缢!”

“这些跟我没关系,我不愿意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独孤烟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身体前倾,靠近幕青衣,魅声说道,“你今天的话怎么突然多了起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嫁出去呀?”

那一年,她被困在寒涯之下,抬头不见阳光。

“我不想参加你们的‘宫斗盛宴’”,幕青衣撩开轿幕,坐了进去。

“救我—”突然一个声音在林中回荡,宁天佑不禁颤了一下,感觉毛都要竖立起来了,都怪自己好色心切,一个人跟了过来,这下不是落到刺客的陷阱里,就是撞见鬼了,真是悔不当初!

“嘭”的一声巨响在狩猎场上轰然炸开,地掘三尺,尘土飞扬,漫天飘散,如同下了冰雹一般来势汹汹,蛰迷了众人的视线,人们纷纷以袖挡面。

“怎,怎么了?”宁天灵被盯的两颊绯红,她感觉到幕青衣那张俊俏的脸庞在向她靠近,他的视线几乎是要照进她的心里,宁天灵赶紧低下了头,她不知道接下来将要生什么?

“朕从来不信任何人,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同时朕也讨厌有人惦记着朕的东西,何况是朕最心爱的东西”皇上说完微微闭上眼睛,宫女们将其被子盖好,手臂踮起,洛太医继续为之诊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说的景,我身临其境过”独孤烟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问道,“你怎么确定你当初遇到的就是宁天灵?那时候你们还都是个孩子”

“嗯”独孤烟接过药包,忽而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于是速然抬起头来看向幕青衣,“你准备让我怎么入宫?以何种身份?我可不想跟宁天灵有任何干系!”

沈晟轩装作轻描淡写,想以此来给幕青衣一个下马威,不料幕青衣竟毫无被激怒之态,神泰然自若。

幕青衣警惕性的抬起手臂,将手背靠在她的额头上,温度正常,无热或凉状况。

幕青衣睁开眼睛时,宁天灵已来到跟前,幕青衣看着她的脸,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她似乎是恨她的,亦或是讨厌,否则怎有如此带着恨意且挑衅眼神呢?可是即便如此,她又能够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也只能像现在一样静静的注视着她吧?

“好”幕青衣硬生生的强迫自己点了点头,收紧的手掌逐渐松弛开来,她想要去握住宁天灵的手,却被宁天灵抢先一步收回了手臂,转身离开了他的身边。

见时辰将近,皇上朝向伏公公使了个眼色,伏公公立即点头会意走到殿外,放声高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