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家都出去了”紫竹汇报道。

“是,是这样的”小云解释道,“公主上次喝醉的时候是宫中宣布沈将军阵亡,那次醉的是又哭又闹,要把御花园的花儿全部都砍了,十六皇子过来阻拦,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还有眼睛···”小云停顿了一下,小声结巴道,“就像,像,你现在这样”

气氛瞬间变的凝重,一边是沈晟轩双手举杯不肯放下,一边是幕青衣悠哉自若的自茶自饮。

幕青衣本无意跟风取宠,但从宁天赐口中听到这三个字,还是猛然震惊了一下,立即看向大殿入口处,此时如若溪已在宫女太监和大臣们的拥簇下跨入了宫殿大门。

“披风?”宁天灵想了想,突然大叫起来,“师父,昨晚我师父来了,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原来是真的,他真的来过!”

“若溪”幕青衣用力的闭上眼睛,眉心紧结,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这句话,“我不能,接受你的感”

“等等”皇帝叫住走到门边的伏公公,“并且告诉他们,如要跪,朕不拦,若碍了朕的眼,朕就要他们跪上一辈子!”

“公主,你这是?”紫竹也不解了。

“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蒙面人进退两难起来,一边是门外步步逼近的护卫军,一边是顽固不化的幕青衣。

“好,好,好”辰明站起身来鼓掌道,“驸马果然是真性呀,我都不忍心就此拆散你们了,可是圣命难违——”

楼下传来一阵慌乱,叫声,喊声,千交万杂。

公主坐在銮驾中拨开珠帘往外四处张望,皇帝摸了摸胡须笑道,“灵儿,朕已经派人通传了驸马,让他直接从驸马府出,赶至狩猎场,这会儿应该上路了”

“姓幕的,你以后进宫要常来找我玩,我不喜欢一个人”

“小心!”幕青衣快速使用‘无影步’到窗前,接住快要倾倒的独孤烟。只见她曲着的双腿还未伸直,想必是腿麻了的缘故。

“我的脸怎么了?”公主惊讶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好玲珑的丫鬟,果然口齿伶俐”独孤烟由衷佩服,“不过驸马今天不见客,一早就吩咐好了底下人,今天谁来都不见,当然”独孤烟顿了一下,两只手指轻持杯缘晃动了两下,抬起眼眸,接着说道,“也包括你们这些把驸马府当做自己家的人”

独孤烟忽然觉得不忍起来,本有很多话想要脱口而出,可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又只能活活吞回去。

“你还真当这是你的驸马府呀”宁天灵提起一双筷子,伸手压住幕青衣刚要夹住的菜,“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吃就吃的”

正想着,突然在最上方一个角落看到了写着‘仙蛛草’三个字的木格,幕青衣走上前去,轻使轻功向上,一只脚借力停在转折处的墙角上,伸手打开那个木格,可是格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下面三个字显得铿锵有力。

幕青衣轻轻拉起宁天灵的手,将她紧抱在怀里,任凭她如何挣扎也徒劳无功,之后又强行将她的手臂抬起弯到背后肩上,由于上完药,还未来得及用布包扎,药液渗过薄薄的底衣,宁天灵的手掌上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粘稠···

紫竹拿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上一辈一定是跟猪结的亲”,还没等小云反驳,紫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接着说道,“快去把李嬷嬷叫进来,李嬷嬷梳的头的是最好的了”

“哼”皇上冷哼一声,踱步往下走来,“就算你不愿见朕,你也应该想见另外一个人吧?”

“是啊,所以在公主心中,我始终比不上沈将军,即使我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成为第一御前护卫,我还是无法取代沈将军在公主心中的地位,就像公主手中的佩剑一样,三年了,也不曾离身,也正因为如此,我始终不敢开口,我不开口并非因为我贪生怕死,而是我觉得死亡会让一切凝结成永恒,只要我活着,我便无法取代沈将军在公主心目中的位置”,辰明惆怅的说道,说完终于长叹一声,这些话憋在他心里许多年了,甚至他比沈晟轩更早喜欢上公主,八岁那年他以童子兵身份进宫,看到大皇子在欺负十九皇子,抢了十九皇子的玉镯,一个小女孩捧着一捧百合花从花丛后面走了出来,看到大皇子手上的玉镯,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手上的花全部散落到了大皇子的身上,只见她跑过去跟十九皇子说,“天游哥哥,昨天我不小心将你的玉镯上面粘上了鹤顶红,那玉镯咱们不要了,会烂皮肤的”,之后大皇子手上脸上便开始痒了起来,大皇子惊吓的将玉镯扔回十九皇子的手上,尖叫着往御医阁跑去,事后才知道是她手上的那一盆百合花花粉导致大皇子过敏的。从那开始,他便喜欢上那个小女孩,直到她长大。

“你拿什么确定?”幕青衣淡淡的问,仍然没有回应宁天灵质疑的目光。

婉玲珑看了一眼幕青衣,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低沉,可是神却丝毫没变,眼神坚定,看不透身上的伤势究竟对他有多大影响,加之自己也有伤,不敢冒然反抗。本来一出黄沙洞,婉玲珑就有些悔意,虽然治好蛛毒对她来说很重要,可是回宫的危险甚至比身上的蛛毒更为恐怖,那个皇帝···

宁天灵有个坏习惯,一到认真紧张的时候,便不自觉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像是要从手指中咬出解棋之法一般。

幕青衣试着呼吸,闭上眼睛——

幕青衣一把抓过那朵花的根部,用力一捏,花儿开始回缩、变小,并出惨痛的叫喊声,就像婴儿的哭声般撕心裂肺,听得人胆战心惊。

“的确周全”幕青衣先是赞同,而后问道,“公主可知墓陵是什么地方?”

“嗯?”幕青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般身为皇族中人,身份远远摆在姓名和字号前面。

“公主,你没事吧?”幕青衣关切的问,以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倾倒吓到她了。

“你怎么知道?”如若溪被人猜中心思,顿时脸色有些微润,只得轻轻的低下头避开洛一晨的视线。

“谁?谁?”三皇子宁天佑惊慌了起来,柳妃也吓得花容失色,洛一晨立即随机应变,一掌打落树上零碎树枝和残叶,挡住树下视线,同时迅速带公主离开此地。

“我想借这箫声传遍宫廷,让皇上,皇子,妃嫔,侍卫,甚至太监宫女们都知道,我并没有在夜晚欺负公主,而是公主在欺负我,让我在这寒天之中独处府外,以证公主清白”

“哦?”小翠寻着老鸨的介绍看了过去,表一下子由冷淡转为喜悦,“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小姐天天念着公子呢”

公主在花园旁一边等驸马一边逗兽兽玩乐,兽兽是一匹狼,是两年前公主在狩猎山上从九皇子宁天赐的箭下救回来的,如今已没了野性,被公主放养在公主府的花园里,训练的相当通人性,会根据公主的要求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必要的时候也会帮公主吓吓那些她讨厌的妃嫔。

公主没想到幕青衣能够如此大胆的开门见山,这令她惊讶,也让她觉得宽心很多,毕竟对方已经挑明了来意,这样也好,并且现在自己受制于人,不得不同意道,“好”

若溪停下手中的正在拂动的琴弦,回味着刚才说话的声音,追溯到窗前,才现这是从洛一晨嘴中出的,她顿时惊喜万分,站起来道,“你的嗓子好了?你终于可以说话了?”

幕青衣,洛一晨心里重新了一遍,她跟自己说,我记住了。

男子见洛一晨要走,就赶忙伸开双手挡在前面,他说,“要不你教我也行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宁天灵板起了脸,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神。

幕青衣笑了笑,“我是来看你准备怎么庆祝的,跟我所想的一样,你的脑袋能够想到的,也只剩下大吃一顿罢了”

“你—”宁天灵差点被激怒,可是转念一想,每次都被他激怒所以每次都输的那么狼狈,这次说什么也要忍住,于是安抚了一下自己的绪,反问道,“谁说我是在庆祝了?公主府内天天大吃大喝,跟着本公主混的人命好,不行嘛?”

“的确够好”幕青衣继续微笑着,“如其贪一时口舌,不如分给他们赏银,让其家庭安康,这种心安比大吃一顿的惬意来的持久”

“本公主不用你教!”宁天灵瞥了一眼幕青衣,幕青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干脆离开树干,往这边走来。

风吹着他素白的束和衣摆,显得是那样翩然出尘,他每走进一步,宁天灵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速度在增加,“砰,砰,砰砰,砰砰砰···”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幕青衣已走到她的跟前,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没,没什么”宁天灵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你在紧张”幕青衣略带肯定的语气轻声说道,宁天灵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到自己的脖子里。

“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宁天灵移开了一步,方才觉得安全许多。

“怎么?”幕青衣感到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