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玲珑殊不知,伏海从皇上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就在其身边伺候,对宫中各种各样的人察观色已到一种境界,说话做事都已做到滴水不漏,成为这个宫中皇上唯一的心腹,所以他知道皇上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就提前布好什么样的前奏,因此深得圣心。婉玲珑当年因为摆布巫术陷害皇后,导致皇后多年不能怀上皇嗣,可见其争宠之心甚强,故投其所好,让她知晓皇上尚念旧。

一路二人都不曾开口说话,到了公主府,公主说,“你回去复命吧,我进去了”

独孤烟出去做了什么,自然是不得而知,更无从考证的是后来她回来过没有,可是直觉告诉宁天灵,这件事一定跟幕青衣有关,因为你想啊,婉玲珑还在,独孤烟断然不会深夜逃走。

“你是来救婉玲珑的?”幕青衣不动声色的问。

宁天灵斜视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坐了下来,心想,吟诗作对我不会,要说下棋可是难不倒我的,在宫中常跟父王对弈,每每都是战胜而归,就连相父和先生都赞扬她棋艺精湛。

“你们是什么人?”婉玲珑犀利的眼神朝幕青衣看过去,她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一个普通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在她在黄沙中挨他第一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的内力深厚,可不曾知晓他年纪轻轻连‘棕蛛毒’这种被宫廷封存已久的天下奇毒都知道。

“两位可是夫妻?”神秘人答非所问道。

“好,好,那你一定要听驸马的话,不要闯祸”皇上拍拍他小女儿的头,满是疼爱的说。

“哎呀,我都累死了”年轻男子放下笔墨,伸了个懒腰,捧着脸开始呆,不管公公怎么劝说,死都不肯动手了。

“什么事?”幕青衣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宁天灵站立的方向走过来,语气显得有些不经意,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生过一般。

“啊?原来如姑娘在托付终身呀?”

“师父,你怎么了?”公主捕捉到这声哀怨,关切的问。

仆人们一个个都在打哈欠,耷拉着脑袋歪歪斜斜的并排站着,每个人肩上都背着一根木棍,人虽不少,可是乍一看,一点士气都没有,连公主都有些看不过去。

“不必了,只是个住人的地方罢了”,说完驸马便转身出了门,小李子不禁挠挠头,“这驸马也真够奇怪的,来了看一眼就走了,这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好伺候的主?”

小云半信半疑道,“会么?依咱们主子的性格,不会这么快吧”

“我叫你滚没听见么?今晚本公主吃人的心都有了,不想死的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公主背过脸去,怕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摸样,她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恐怕是没人可以帮她了吧,连父王都不要她了,如果师父在,可能···可能···

洛一晨一惊,心里便防范起来,眉头开始收紧。

说到洗澡,说到男人,洛一晨骤然一紧,下意识的一掌推开眼前的人,将他推出几米开外,在他惊叫不已之时飞身上岸,穿好衣服。

洛一晨试着去回想洛城的位置,正搜寻着儿时的记忆,旁边树木的轻动打断了她,在悬崖生活了十年的她,孤独的连风起时几片树叶在动都能够分的一清二楚,更别说是异动了。

小云在厨房找到李嬷嬷,刚说明来意,就被李嬷嬷推了出去,李嬷嬷生气的说,“老奴再也不给公主梳头了,想当年老奴的手艺在宫中也属数一数二的,连皇后娘娘都盛夸不已,这次公主一回来,我看她头被风吹乱了,就好心帮她取下钗子,想帮她好好梳妆梳妆,没想到她拼死拼活的让我盘回去,折腾了我这把老骨头一个晚上,还把我贬到了厨房做粗活,让我不得靠近她十步以内,这小祖宗,我算是怕了她了”

小云好说歹说没辙,这个李嬷嬷为人忠诚固执,入宫几十载,深受皇后和皇上信任,才把她指派到公主身边照顾,现在依然到了顽固不化的地步。小云拿她没办法,只能丧气的跑回去跟紫竹一五一十的说明况,不料紫竹听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厨房,在李嬷嬷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李嬷嬷顿时喜笑颜开的点着头,朝公主房间跑了去。

“你跟她说什么了?弄的她跟吃错药一眼,笑的嘴巴都歪了”小云问。

“没什么呀”紫竹神秘的笑了笑,卖起了关子。

“好姐姐,你说说嘛,让我也跟着学学”小云跟着紫竹后面死缠烂打,好话说尽。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紫竹拗不过她,只得如实相告,在小云耳边说,“我只不过告诉李嬷嬷两件事,一是公主那晚回来时,头是驸马盘的,另一件事是公主待会要去驸马府”

“真的呀!”小云也欣喜起来,“你是说咱们公主跟驸马爷有戏?”,小云摆弄着两个大拇指比划着双宿双栖。

“这个嘛”紫竹顿了顿,敲了一下小云的脑袋,说“你自己想去,哈哈哈哈”,说完嬉笑着跑开了。

待公主梳妆完成,走出房间,小云跟紫竹都大大的惊艳了一把,面面相觑道,“这,这还是我们的主子么?”

只见公主乌黑的头,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随着步伐摆动,流苏摇摇曳曳,显得落落大方。双眉经过细描,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薄唇轻抿,带着点儿羞涩。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貌似那池中伸开的鲜荷。她穿着件红底绡花的衫子,红色百褶裙,衬的整个人都娇嫩清新。

小云打了个寒颤,“公主莫不是中邪了?”

紫竹拿胳膊肘了肘小云,“别瞎说,中什么邪了,只是有点···”

“有点什么?”公主急问,“不好看呀,不好看我换回去,都怪李嬷嬷,非要把我弄成这个鬼样子”

“等等等等”紫竹赶忙拉住公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公主你美的让我们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我真的要这样出门么?”公主跺了跺脚。

“走吧——”两个丫头迅速把她架了出去。

一路上,宫女太监侍卫们频频回头,公主羞涩的用袖子捂起了脸。

远处,一双忧沉的双眼紧紧的尾随着她的背景,直到走远,直到消失在茫茫视线中再也看不见···

驸马府内,幕青衣正和独孤烟对弈,在这之前,独孤烟已经连输多局了,只是她并不在意,用她的话说,就是心思不在这棋盘之上,输了也无妨。

“我过几天就会去寻治愈‘棕蛛毒’的药方”幕青衣淡淡的说。

“没看出来啊,你幕青衣还挺善解人意的,我不说都能被你猜到我在想什么”

“哼”幕青衣轻笑了一声,算是应了,两根手指轻轻的落下一颗黑子。

独孤烟手持一棋子倒不急着出手,只是玩味的盯着幕青衣的脸,她那宛如清风的淡雅气质,衬的整个人似不食人间烟火般,令人不禁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