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凌祁祐,他这最贴身伺候的太监从前也觉得萧楚谦的行为无异于挟天子以令诸侯,陛下逼不得已委身于他是奇耻大辱,但是如今他成了太监楚公公,反倒是让小丑儿觉出他对凌祁祐的心思似乎并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单纯的征服和玩弄,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他依旧玩世不恭,但对着陛下的态度,却也并非是出于他如今地位劣势的讨好,而也许是真的,他对陛下,是有真心的。

“什么时辰了?”

“商量?”沈乐心对这话嗤之以鼻:“你们姓凌的通通都是言而无信自私自利的畜生,我跟你们有什么好商量的?”

“你自己对镜子看看,真挺像的。”

凌祁祐也走了上前来,萧楚谦把东西递给他看,又瞧了瞧凌琛的手指,小声说道:“应该是他挣扎间从凶手袖子上扯下来的,你看他的手指缝里还有血迹,怕是凶手手掌或是胳膊还被他给抓伤了。”

眼见着凌祁祐态度这般坚决,徐重卿知道自己多说无用,咬咬牙,到底是退了下去。

徐重卿低下了头,镇定回话:“微臣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吃坏了东西肚子疼。”沈乐心淡定回话。

萧楚谦对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很是满意,拦腰将人抱起,在凌祁祐的惊呼声中改变了上下姿势,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上,看着他情欲涣散的眼和眼里热切的渴望,他笑着拍了拍他挺翘的臀,贴着他的耳朵蛊惑他:“乖,自己动~”

虽然原因有些别扭,不过凌璟倒是相信的,沈乐心从来没跟他说过假话,小娃娃即使是他生的,他也对哄孩子没有半点耐心,会扔下人跑了当真是不稀奇,却又免不得有些无奈:“那也是你儿子,你对他有点耐心就不会这样了……”

“原因呢?”凌祁祐觉得自己的涵养是越来越好了,面前之人说着这么大不敬的挑衅话语,他竟然没觉得有多生气,事实上来说,他虽然知道这个沈乐心对他敌意颇深,却也从来不觉得他能动自己分毫。

“若是朕赢了呢?”

萧楚谦把在自己怀里一早就睡着了的小馒头放进摇篮里,走上前去,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凌祁祐的脸,轻喊他:“陛下?”

身后的人小声嘀咕:“这梅花怒放的景色倒是真好看,可惜宫里的都被砍了……”

这话徐重卿显然是不信的,这人明明就是那本该已经被凌迟处死了的萧氏乱党之,一个萧楚谦一个宣王,陛下由着这些人胡作非为养虎为患,当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面对凌祁祐眼里不加掩饰的质疑,凌璟淡定回话:“小伤而已,刺客也当场毙命了,这点小事实在犯不着上报。”

天蒙蒙亮时,缩在屋子外头门边打盹的小丑儿瞬间惊醒,猛地抬头,凌祁祐已经推门出了来,眼里都是冷意,但脖领处却有衣领也遮掩不住的暧昧痕迹。

就在萧楚谦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将凌祁祐给扛回来的时候,变故也就在那一瞬间生了。

几位进京拜祭先帝的藩王被凌祁祐命人安顿在了西郊的离宫,傍晚时他要在这昭德殿设宴招待几人,而未时过后,宣王便先进了宫来,来昭德殿,说是要求见陛下。

齐王凌琛是个痴迷书画的书呆子,凌祁祐送给他的是幅前朝名家真迹,凌琛一看当下爱不释手,连连谢恩,回的礼也是自己作的画。洛王凌珏则是个游手好闲钻到了钱眼里去的纨绔,同样好打。最后轮到凌璟,凌祁祐命小丑儿送到他跟前去的,是一只黑鹰……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雄壮黑鹰。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凌祁祐打断:“拖下去。”

“丑公公,昨晚的事情,要跟陛下说吗?”

小丑儿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在床榻前跪下,低着头问他:“陛下,奴……奴婢伺候您起身吧,该上朝了……”

萧楚谦显然是不会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去的,依旧我行我素乐此不疲地和小太子玩着喊名字应答的游戏,凌祁祐扬了扬下颚,吩咐他:“把太子带去院子里头玩。”

眼见着几个人上来拉扯,三两下裤子就被拉了下去,小丑儿的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大腿,萧楚谦惊得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私处,又被按着他身子的太监给拉开,于是大声喊了出来:“别!千万别!有话好商量!”

话没说完就被凌祁祐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住,小丑儿惊得低下了头:“奴婢说错话了,陛下恕罪……”

“别去……”

凌祁祐顿住了脚步,没有做声,过了半晌,萧楚谦许是觉察出了不对劲,慢慢转过了身来,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是凌祁祐,先是一愣,然后便又笑了:“陛下不是不肯见我吗?今日哪里来的兴致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朝中诸大臣家中适龄女子不算少,陛下若是有意,臣明日就叫人将名册画像收集齐全,送进宫来,陛下可先行过目一番。”

凌祁祐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萧楚谦终于是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下人慢慢闭起了眼睛,轻声问他:“怎么?”

“不用了,朕没有胃口。”

更何况,皇帝陛下的身上,还有着不能启齿的秘密,是只有他知道的私隐,三年前,是凌祁祐主动勾引的他,他不是柳下惠,面对着养尊处优身体每一处都保养得极好且又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皇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动心,所以他顺水推舟承了这份情,这三年来,凌祁祐无数次的在他身下承欢,只有他知道,凌祁祐离了他不行,他的身体每半个月就会如同到了春天的野猫一般“情”一次,燥热难耐,理智全无。

对方微垂下眼,沉默片刻,回话:“陛下身染重疾,暴毙而亡。”

“不知道,他不肯细说,说了这句之后我再怎么问都不说话了。”凌璟说着轻吁了口气:“罢了,但愿他这几个月能安分一些,别再惹小皇帝了。”

当日,圣旨就了下去,以宣王凌璟为副将军,统江东驻军进剿岭北叛匪,三日之后由京出,而当中提到担任主帅的姓楚的大将军却是叫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放眼整个朝廷,也根本找不出这么一个姓楚的武将来,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凌祁祐没有与人解释的兴趣,徐重卿却是在圣旨下的当时就猜到了这姓楚的将军到底指的是谁,火急火燎地进宫来阻止,凌祁祐却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只说太子受了惊吓身子不适,他要陪太子,停朝三日,就关宫门将人撵了走。

反正等到萧楚谦和凌璟离开,木已成舟,他也就说不得什么了。

且如今凌璟已经被他放虎归山,徐重卿一时半会地也必然不肯轻举妄动,所以凌祁祐也半点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想的。

洛王和齐王的死最后以南蛮刺客所为结案,林覃被凌迟处死,之后凌璟便照着凌祁祐的意思,出面安抚一众藩王派上京来讨要说法的藩臣,大晟朝再次派使官给南蛮国下警告书,当然,这样的警告书其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也不过是摆个态度出来罢了,跟南蛮的仗迟早要再打的,只是现在内乱未平还不是时候而已。

在萧楚谦离开京的前一日晚上,凌祁祐的身子一如既往的再次起了反应,依旧是同之前的几回一样,小丑儿很自觉地把殿里殿外的人都撵走,所有的门窗都关了,然后亲自在寝殿外头守着,萧楚谦把人抱起来,激烈地由下至上贯穿他,不停歇的占有,不间断的亲吻,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凌祁祐也同样抓得他一身都是斑驳痕迹,这几日,许是因为太子被劫他还帮着宣王说话的事情,凌祁祐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今日也是一直等到他的理智彻底被情欲击溃,才让萧楚谦上了床,只是这会儿这么热切的痴缠,却似乎又是他潜意识里的表现,萧楚谦看着沉迷在自己怀里的人,总觉得,小皇帝应该也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吧?

呻吟喘息声被掩在密不透风的寝殿里却又久久回荡不止,萧楚谦抱着凌祁祐,变换了好几种姿势,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他的身体。

他是如此眷恋他,想要他,到了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地步。

从入夜一直到五更,凌祁祐已经彻底累得失去知觉昏睡了过去,萧楚谦终于是依依不舍地从他身体里退出,强撑着同样疲惫不堪的身体下了床去,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将凌璟给的药丢进去,果然不多时就化了开,再回到床边,嘴对嘴地给凌祁祐喂下,最后又伸舌在他嘴里胡乱搅和了一番,这才上床拥着他沉沉睡了过去。

也只睡了两个多时辰,萧楚谦先醒了过来,一会儿他就要和凌璟一块离开京,这会儿见凌祁祐还在睡,便也没有吵醒他,想着回自己屋子里去擦洗一□体换身衣裳,便就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离开之前,想想又有些不舍,便又俯□,在凌祁祐的唇上印上了一个轻吻。

“你放心,我会帮你把麻烦解决的。”

他轻声保证着,末了又亲了亲凌祁祐睡着了的眉眼,这才起身离开。

殿门推开又阖上的声音响起之后,一直闭着眼的凌祁祐缓缓睁开了双眼,怔愣了片刻,轻抿了抿方才被萧楚谦亲过的唇,又再慢慢阖上了眼睛。p9xpp9x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