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谦清楚看到,在小丑儿话出口的瞬间,凌祁祐一直漫不尽心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扳指的动作就这么滞了住,双眼瞳孔也微微瑟缩了一下。

“乐心,你放了他。”

“是吧?我没说错吧,太子殿下是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吧?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楚公公你的儿子呢……可惜我们阉人生不出儿子。”

连凌琛也死了,凶手的目的并非是嫁祸凌璟,而就是要挑拨朝廷和地方藩王的关系,若非凌璟被他押在宫里,这第二个死的就不定是他还是凌琛了,已经死了两个人,若是再抓不到凶手给不了交代,人心惶惶之下地方上的那些个藩王都会起什么样的心思,他几乎不用去想都能知道。

启泰殿就在昭德殿后面,是皇帝祭祀用的场所,平日里无人居住,凌祁祐将凌璟两个扔去那里,确实比刑部大牢要好得多了,人被带走之后,一旁的萧楚谦才不由地轻笑了起来。

徐重卿的话虽然危言耸听了一些,倒也有几分道理,凌祁祐对眼下的情势自然心里有数,但不过事情若当真不是凌璟派人做下的,没有确实证据就算他栽到凌璟身上,也未必就能让其他那些个藩王信服,到时候他们认定是他先杀洛王再栽赃宣王,反倒更是麻烦,徐重卿必然也是知道这当中的深浅的,只是他现在的目的,显然只是想蛊惑自己和凌璟对上而已。

闻言,凌祁祐看沈乐心的眼神更冷了几分,这么一圈问下去,除了沈乐心,不管是值守的官兵,还是巡逻的侍卫,俱是没有人看到有其他的可疑人物,只有他一个,时间也刚刚好吻合,实在是想叫人不怀疑都难。

瞬间被充满完全占有的感觉让凌祁祐禁不住放声叫了出来,立刻又被人给堵住了唇,紧致的媚肉主动缠了上来,湿热滑腻的甬道包裹着硕大,萧楚谦爽得轻哼了一声,就粗喘着大起大落地快抽插了起来。

凌璟低低笑了一声,一蹬马肚子,加快度回了驻地去。

凌祁祐微抬了抬下颚,问他:“你对朕有敌意?你想杀朕?”

“你的封地,还三成于朕。”

凌琛和凌珏两个纷纷附和,京里吃喝玩乐什么都比他们地方上好,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是不舍得就这么回去的。

他微蹙不起眉,略显不耐道:“谁让你把太子带出来的,朕不是让你给朕在屋子里守着他,让他安生一些?”

徐重卿还想再说,又见凌祁祐面色难看,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只能暂时先算了,就要告辞离开,萧楚谦却突然推门出了来,在凌祁祐的瞪视之下笑眯眯地走到了徐重卿面前,手里拿着的是小馒头的玩具,一个摇鼓,问徐重卿:“国舅大人,这鼓可是您送给太子殿下的?”

“不,”凌璟道:“事情是徐国舅做下的,是他安排的刺客替换了那个原本的舞姬,那药也并非只有南蛮人有,只要舍得花钱,未必就买不到。”

身下的床榻因为俩人激烈的交合动作嘎吱作响摇摇欲坠,睡在床边的小馒头慢慢睁开了眼睛,眼里还有方才睡过去之前一直在哭留下的水花子,这会儿不明所以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床上完全没了理智抵死缠绵的两个,好半晌,才张开嘴,用力“嗒”了一声。

要将人推开已经来不及了,下意识地扑上去护住了凌祁祐的身子,那突然变身刺客的舞姬显然是也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冲出来,手一抖,匕就变了方向,却依旧是擦着萧楚谦的胳膊蹭了过去。

凌祁祐冷眼扫向小丑儿:“什么事?”

凌璟一看嘴角越上扬了几分,鹰是好鹰,可惜再好的鹰关在了笼子里也都如同折了翼一般再难有作为,小皇帝送这个给他,似乎是在提醒他就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安分守己不要多做妄想,只是偏偏他对这小皇帝的态度就是有些嗤之以鼻。

“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一说到这桩,小丑儿的脸都绿了,说话也打结巴:“你……你欺人太甚!”

将凌祁祐压在身下,软枕头垫到他的腰下,抬起他的两条腿缠住自己的肩膀,萧楚谦不再客气,掐住他的腰就开始大起大落凶狠地抽插起来。

萧楚谦却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他:“陛下,您不喜欢太子?”

“谁跟你开玩笑,”对方气煞道:“断了你的子孙根,让你从此以后和我们一样做阉人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想来也是因为凌祁祐的暴君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那太医怕皇帝生产过后不需要他了就杀人灭口,这才带着全家弃官逃了,凌祁祐听闻禀报,只吩咐了一队人私下里去追查太医的去向,也便没有再管。

凌祁祐闭起了眼双眉紧蹙着,咬住唇额头上的冷汗都滑了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几乎就这么痛昏过去,这还是头一次,他肚子里的这孽种会有这么强烈的胎动,凌祁祐恨得要杀人却又完全提不起力气来,连推开萧楚谦都艰难。

“你还没死?”凌祁祐一字一顿,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朕也有陆续收到过几封提这事的折子,”凌祁祐道:“只是朕年岁尚轻,又刚刚登基,国事诸多……”

半夜时分。

“别在我面前自称朕,祁祐,我不喜欢你跟我这么生疏。”

“不必,已经起晚了,不能再耽搁,要不一会儿朝会要推迟了,伺候朕更衣吧。”凌祁祐坚持道。

从三年前到现在,不论萧楚谦提出怎样苛刻的要求甚至故意刁难,凌祁祐都从来不与他置气,在他的身上,萧楚谦几乎看不到皇太子殿下该有的脾气,凌祁祐对着他永远都是温言软语笑脸相迎,放低身段地讨好他迎合他,就算他目的不单纯,萧楚谦也实在没办法计较。

倒映进浑浊双眼里定格住的最后一幕,是他脸上几近狰狞的嗜血笑意。

这话听着实在有些酸,萧楚谦无奈承认:“我活了二十几年,真正交过心的人只有两个,他就是其中之一,当初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他肯放□段真心将我当朋友,我自然也认定了他这个朋友,他帮了我不止一两次,这一回也是知道我被陛下抄家诛九族还差点被凌迟,才以祭拜先帝的名义上京来相救,即使是投桃报李,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在这里丢了性命,只要有机会,我自然也想救他。”

“还一个是谁?”

见萧楚谦微怔,凌祁祐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交过心的人,还一个是谁?”

萧楚谦回味过凌祁祐这话里的意思,双眼直视向他,嘴角勾起了轻柔的笑意:“当然是陛下,陛下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啊……”

突如其来的告白,凌祁祐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却略有些不自在地荡了开,半晌,才吩咐下去:“把宣王带来。”

凌璟很快就被人给带了来,凌祁祐把之前萧楚谦说的复述了一遍,末了又添上一句:“朕会在京中另派一名武将随你一起前去,他为主将,你从之,你需得配合着他,不得擅作主张,更不得以权压人,否则,延误了军机,不能尽剿叛匪,后果如何,宣王是聪明人,想必不需要朕来教。”

凌璟这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只能靠着自己去带兵剿匪,又不想自己领头功,还要派个人盯着自己。

当然了,岭北的事情,他其实早先就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会闹到这么严重而已,也没想到洛王敢压着官员瞒着一直没有上报朝廷,洛王在岭北这些年横征暴敛、倒行逆施,到如今,终于是闹出大麻烦来了。

凌祁祐见他蹙着眉不答,冷冷问道:“宣王可有异议?”

“陛下让我随人一起去剿匪,我去便是,但我也有三个条件,”眼见着凌祁祐听自己还要提条件眼里就带上了几分不悦,凌璟也当着没看到,直接开出自己的条件:“乐心和世子留在宫里可以,但陛下不能虐待他们,那个地牢太湿寒了,乐心身子不是很好,世子还是婴孩,待不得那样的地方,还请陛下给他们换一处稍微好一些的住处,且陛下必须保证,等到我回来,他们还活着,之后我答应过陛下的事情不会变,我可以交出王位和封地带他们离开,到时候陛下您不能再为难我们。”

“可以。”凌祁祐咬牙应下。

“至于这最后一个条件,”凌璟说着抬眼瞥向了萧楚谦,突然就笑了,道:“京中另派的武将,请陛下让这楚公公前去。”

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萧楚谦是惊讶不已,凌祁祐的眸色已经沉了下去:“朕不答应。”

“为什么?”

“他只是个太监,让个阉人去领兵,岂非笑话?你是要将我大晟朝的颜面置于何地?”

“他是不是阉人陛下比我清楚,”凌璟不以为然道:“从前在南疆,我和他就一起合作过,除了他,其他人我不能保证一定能配合,还请陛下三思。”

“你这是在威胁朕?你觉得现在是你在求朕还是朕逼着你去?”

“不敢,”凌璟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放眼整个大晟朝,最适合去的人到底是谁,陛下心中未必没有数,陛下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误了江山社稷?”

萧楚谦也蹙起了眉,这一去岭北少说得好几个月,凌祁祐的身体……想到这里,没等凌祁祐再开口拒绝,他就已经先嚷了起来:“我拒绝,我不跟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比起再上战场带兵,将军的志气似乎只有跟小皇帝滚床单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