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自思过崖顶狂奔下山,一路上真气耗散,神思渐渐清明。回忆方才对岳灵珊挥剑相向,耳边隐约回荡起焦急的呼喊声,看来这令狐冲并没因为岳灵珊而憎恨起自己,也不枉费这几日费尽心思做戏给他看。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是谁!”

林平之满腹心事,发足疾奔,一路行来疲倦不堪,胸口尚在隐隐作痛,不由想起方才劳德诺的叮嘱,但这人总是喜欢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越来越像深闺怨妇,实在让人瞧不起。

正在为难之际,却见到林平之眉头微蹩,口中轻喃,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呼唤,“平之……平之……”

陆大有以为他害怕,得意的说,“看来这都是真的!我就说嘛,像你这般高傲的性子怎么偏偏这样招人喜欢,不就是长了一张比女人还俊俏的脸吗?可怜你们林家一世英名,若是你父母泉下有知,知道你做下的丑事,定不会饶了你!”

“你若真要杀我,直说便是,何必自己动手。只要你能记住我,就是死,也是值得。”

当然不只是同门之谊这么简单,若不能好好报答,又怎么对得起前世这位大师兄的“悉心照顾”呢?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到远处有女声叫道,“大师哥!”二人转头看去,来人是岳灵珊无疑。她见了林平之,惊诧叫道,“小林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风清扬见他一脸愁苦之色,长叹道,“罢了罢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只是林家小子,我给你提个醒,凡事都要看两面。你虽然有些小聪明,经验却不够,遇事须得三思而后行。”他见林平之眼中似有感激之意,咳嗽一声,装作样子继续说,“你不必感谢我,我也是怕你被这令狐小兄弟打败之前,不知道被谁收拾掉,才特地嘱咐你的。”

林平之听他言语之间仿佛并无隐瞒之意,不似说谎。现下仔细想来也有道理,他与劳德诺一室而居,他若真有心染指,大可不必费这些心思,一旦事有纰漏,必会被人发现。他是小心谨慎之人,不然也不会潜入华山这么多年不被发现。

英白罗说道,“昨晚我们守在门外,并没看到什么人出现,只是感觉又困又乏,若不是二师兄把我们叫醒,只怕还要再睡几个时辰。

他表情真挚,语气诚恳,让令狐冲终于放下心来。原来平之对小师妹,并没有男女之情。

岳灵珊点点头,“二师哥说的对,大师哥,我陪你去跟我爹说说情吧。”

阿沅大惊失色,不待他说完,急忙打断,“休得胡说,传将出去,要我如何立足?再者,你是青年侠士,而我只是山野村妇,又没了丈夫,实在配不上你。”

风清扬听她语言间满是称赞之意,不由心花怒放,高兴的说,“那是我们剑宗绝技之一,名叫夺命连环三仙剑。其实我这次到福州,本就是与人相约论剑比武。”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一声长啸,有人说道,“你若真敢动手,大爷就把你扒光了挂在城门上,让整个福州城的人好好长长见识!”

令狐冲依令收剑,向曹连荣拜道,“师叔请赎罪!”话音未落,见姓曹的故计再施,趁自己收招之时再生暗算,长剑再次出鞘,如灵蛇一般将曹连荣手中长剑挑落。

陆大有对这一典故不过一知半解,令狐冲却是听风清扬说过,当年剑宗败于气宗之手,一怒之下脱离华山派,今日前来只怕是为报仇而来。他连忙问道,“那三个人是什么模样?姓甚名谁?”

岳灵珊飞身上前,高声呵叱道,“大家同为五岳剑派中人,我们华山上下敬你们远来是客,一直以礼相待,你们却几次三番侮辱我爹爹,是何道理?今日偏要你们看看我华山剑法的厉害!”

岳灵珊瞪了他一眼,“六猴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吵架,还不快点去通知大师哥,让他快点下来!”

“果然是个宝贝!我很喜欢!”

令狐冲见他思及往事,触动旧伤,便没再多嘴。

他突然惊问道,“若是如此,他又怎会有后人?”

“妾本蒲柳之姿,命如飞絮,实非君之良配……”那张泛黄的薄纸他收藏至今,似乎那才是她存在过的唯一的痕迹。

“那年我不过是初入江湖的少年侠客,而他已经是成名已久的剑术高人。我仗着年轻气盛,总想与江湖中这样的大人物一较高下,便下了贴子,相约比武……他那时已经是锦衣卫,有公务在身,我们便约好十月十九在福州林家老宅一决高下……”

林平之腹诽,这风清扬眼神倒也独到,岳不群那人可不就是如此?他自以为将师父传下的武功全数记住,演练熟识便会成为一派高手,教授弟子亦是如此,所以不论是自己还是门下弟子,招式生硬,不懂变通,若非他有紫霞神功护体,只怕这五岳剑派之中已没有他容身之地。

令狐冲辩解道,“小弟不过一时尿急,没拿稳手中长剑才让田兄打个正着。”

“自然是我的好师父,恒山派的仪琳小师父。自那日回雁楼一别,她便对你情根深重,只盼能再见你一面,也好解了相思之苦。”

令狐冲奇怪今日这六猴儿怎么这样吞吞吐吐,莫非出了大事,“到底什么事儿啊?”

令狐冲见师父脸上忧色甚深,更是愧惧难当,只觉得自己辜负了师父一番苦心,当即拜伏于地,“弟子该死,辜负了师父、师娘的期望。”

林平之点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师兄提醒。”他自然知道岳不群那点儿心思,若是他有左冷禅的本事,如何不希望一统五派,打败魔教,称霸江湖?怪只怪他自己武功不及对方,门下弟子也稀松平常。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辟邪剑谱不择手段了。

“紫霞神功以专修内力为主,但论起运功的法门,只怕与你修练辟邪剑法并不相宜。不然你方才走火入魔欲~火焚身之时,只要运功疗伤便可解除,又怎么会被余家那小子享尽艳福呢?”

他称赞道,“林少侠年纪轻轻,心思倒也通透。若得少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余人彦的只觉得身下的火又燃烧了起来。他低下头吸吮着他的唇,将那浅浅低吟纳入口中。胸膛上绯红的两点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像是在等待着别人品尝。余人彦俯下~身,轻轻啃咬着胸前红樱,留下片片暧昧红痕。

他见林平之脸颊绯红,只当他是害羞,心中暗想,这小美人长得虽好,却不会打扮,她皮肤白皙,越是娇艳的颜色才越显得的容色出众,一会儿定要给她买上百八十套衣裳,再略施脂粉,定然倾国倾城。

陆大有最恨别人说他大师兄是非,如今这两人更是将师父也诋毁个彻底,实在难出恶气,拔剑直指二人叫道,“什么东西,也配说我师父和大师兄的不是!”

林平之点点头,“已经好多了。如今已经可以跟随众位师兄修习了。”

令狐冲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那个谦和守礼的小师弟,容貌如女儿般俊俏的小师弟快要死了?六猴儿怎么会给他下毒?他们之间又怎会有如此深仇大恨?他拉着岳灵珊的手,追问道,“小师妹,你把话说清楚,六猴儿怎会给林师弟下毒?他、他怎么会……”

陆大有见劳德诺脸色凝重,便更加紧张,小声问,“二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了?”

陆大有犹自腹诽,见师父师娘从屋里出来,一脸严肃,只得小心说道,“不知道林师弟可还好些了?”

林平之看到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竟然全程神色慌张,正眼也不敢看自己一眼,最后连衣带都系错,不禁又是气恼,又是好笑。虽然讨厌他对自己有不轨之心,但终能守之以礼,也算是谦谦君子。

他这一路走来见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心知劳德诺所言属实,确实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一边觉得此人心细如发,一边又恼他对自己别有用心。想到这人与左冷禅的关系,又打定主意,要在他身上大做文章。

他展唇一笑,竟如夜昙一般悠然绽放,晃得劳德诺有些不敢直视。他定了定神,见他虽腹中饥饿,但吃相斯文秀气的紧,比起小师妹岳灵珊,更像大家闺秀。他中午听施戴子说林平之被陆大有叫去给大师兄送饭,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他重伤初愈,身子单薄,连忙劳碌,只怕承受不起,于是藏了几个包子,想给他留做宵夜。见他吃的满足,但觉得这番心意终究没有白费。

令狐冲听他语气中并无半分不满,反而对六猴儿处处维护,心胸宽广,令人佩服。他家中遭逢大难,却仍能保持赤子之心,实在难得,不禁又怜又敬。点头答允,“也好,你就把今天师父教你的招式演练一遍。”

林平之心知令狐冲被罚皆因自己,他知道大师兄极得人心,诸位师兄弟会把这笔帐记在自己头上,只得求情,“师父,大师兄也是为了平之才会与青城派结怨,说道结交田伯光,更是为求脱身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请师父网开一面,宽恕大师兄吧。”

林平之听罢,眼前似乎出现一丝曙光,他展颜微笑,竟灿若星辰,“如此,便有劳二师兄了!”

左冷禅这老狐狸,不知道打哪得到消息,竟然不远千里起来助他一臂之力,想来也是觊觎辟谱剑谱,想分些好处。不过,若是没有他寒冰真气的压制,姓林的早就血管爆裂而死。

余沧海一声清啸,提剑而上,刷刷刷急攻三剑,尽是指向林平之背心要害。林平之回剑挡架,木高峰驼剑挥出,疾削林平之的下盘。这两大成名高手竟联手对付初出江湖的少年,着实令人不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香艳戏的,结果写成感情戏了,bs我自己!!!

田伯光点点头,“好,你若输了,便要将你身边这小娘子配与我。”

令狐冲对小怜说,“找套女装来与我这妹妹,多谢了。”

可那笑容落在劳德诺眼中,只觉得刺眼。

作者有话要说:布裙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看看人家左萌萌的配置,再看看自己……

话说左萌萌竟然被布裙干掉了,你真是用生命在自黑啊!!!!&!--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