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听他话中之意,似乎并没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遂放下心来。

其实以他对令狐冲的了解,这人根本不会打辟邪剑谱的主意,更何况他对岳灵珊念念不忘,又怎么会对同门师弟下手?

劳德诺摇摇头,“那是江湖中寻常之物,我与药房几个师弟研究过,并无特别之处。那人狡猾的紧,并无痕迹可寻……”

岳不群见他面无血色,口唇苍白,忙问道,“平之,可还觉得头晕吗?”

林平之心知姓陆的断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偏要装的大度宽容,才更显得他卑鄙阴狠,“其实陆师兄也是一番好意,他误会我与师姐,怕我抢了大师兄的心上人才想教训教训我。只是不管别人怎么说,大师兄一定要相信,我与师姐之间只有同门之谊,大师兄万不能因为流言坏了与师姐十几年的交情。”

令狐冲仔细看伤口那走向,越发肯定他有心遮掩,“你这伤口在外侧,自己根本伤不到!”

风清扬怪自己唐突了佳人,又舍不得放开她的手,嗫嗫解释,“阿沅……我……我……”他纵横江湖多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头一次这般手足无措。望着那双清冷的眼眸,鼓起勇气,“阿沅,自第一次见你那天开始,我就……”

风清扬心中狂喜,脸上却故作镇定,“我……我见这里景色甚美,便来此处打坐练功。”他见那女子右手手腕似有伤痕,关切问道,“你受伤了?”

那妇人许是常年劳作,身手极其灵活,如泥鳅一般躲开。三人初时尚觉有趣,时间久了渐渐不耐烦起来,其中一人竟拔出短刀,威胁道,“臭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再躲老子就划花你的脸,再把你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让你被人睡个够!”

令狐冲笑道,“刚才是你自己在说话,我怎知是什么畜生?”他话音刚落,岳灵珊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大有道,“不,江湖中都知道左冷禅做寿,五岳剑派各派掌门都是嵩山拜寿,那几个人趁师父不在来我华山定是包藏祸心。再说,同行的还有三个人,说是咱们华山派的,还说当年什么剑宗气宗,今日要夺回掌门之位!”

高根明再要分辩,被劳诺德制止,今日这位二师兄行止沉稳有度,颇有师父风范,竟将他们众师兄弟收服。见他出声,便乖乖退到身后。

岳灵珊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在她心中华山里除了爹娘,便是这位大师兄最是能干。陆大有听到在一旁嘟嚷,“废话,还用得着你说!”

林平之本就打定主意卖乖,明日若没有岳大小姐搅局,又如今能把事情闹大?

风清扬指着石壁上华山派剑法的图形,说道,“你一定很奇怪,这里为何有我们五岳剑派的武功。当年魔教十长老攻上华山,五岳剑派誓死抵抗。这些魔教长老,也确实都是了不起的聪明才智之士,竟将五岳剑派中的高招破得如此干净彻底。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了……”说着抬起了头,眼光茫然,显是想起了无数旧事。

田伯光反诘道,“谁让我初次见他的时候他便是扮作女子?再说了,好好的爷们儿偏偏长得比娘们儿还俊,怪得了谁?”他自得知林平之身为男子之后,心中一直深感遗憾,也羞于提及此事,可风老头还不依不饶,也不想想他跟自己根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出、出走?”令狐冲惊诧道,“这位姑娘倒真是位巾帼豪杰,恣意潇洒,让人羡慕……”

他微笑着安慰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他是林家后人,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我不会伤害他,你们也不必这么紧张。”

令狐冲问他提及师父,语气中满是不屑,只当他自恃辈份,没有辨驳,低头称是。

田伯光抬眼望去,见她俏生生站在石洞入口,负手而立,竟有些飘逸出尘之感,心中暗想,她见她相好的杀了我,心里定然高兴极了。可恶,决不能便宜了这对……他只觉得“奸夫□”似乎侮辱了这神仙般的人。他心里气极,出手更是狠毒,只见他右手持刀,左手成拳,将令狐冲打了个筋斗,怒道,“你招招要取我性命,这是切磋武功的打法么?还是……你存心要杀了姓田的灭口,只因在下撞破私情?”

令狐冲突然道,“受人之托?你受何人之拖?”

令狐冲如何听不出他话中之意,“武功是可以练的,侠义之气却是与生俱来,人品高下,由此而分。我听师父师娘谈到林师弟时,也这么说。除了侠气,还有一样便是傲气,这师弟可是骄傲得紧。”

他只做痛心道,“放眼武林之中,魔教日渐兴盛。我和你师娘近年来四处奔波,眼见所伏祸难以消解,心下实是不安。”他顿了一顿,看到令狐冲眼中似有悔意,继续说道,“你是我华山派大弟子,我和你师娘对你期望甚高,盼你他日能为我们分忧,光大华山一派。但你结交田伯光那恶贼,不求上进,荒废武功,可让我们失望得很。”

可岳不群自然不会相信,拂袖怒道,“一派胡言,冲儿有几斤几两竟能伤得了田伯光那淫贼,你也不必替他隐瞒,为师自会问个清楚。”林平之只得点头称是,他知道岳不群就是这样疑心之人,他越是说的光明磊落,听到他耳朵里却为变化出千万种心思。现在他一定在怀疑他的爱徒与那姓田的之间有何瓜葛。

左冷禅只觉得岳不群为抢夺辟邪剑谱,当真无所不用其极,竟将他华山派只传掌门的紫霞神功相授。若不自己提前点破他的阴谋,只怕这林平之早已被他收卖了去,死心塌地。

林平之贴近他耳畔,吐气如兰,“你舍得吗?”他的笑声既软且媚,偏偏让人无法生出轻漫之意,只觉得冰冷无情之极。

余人彦的手沿着胸口划过腰间,落在他火热的欲~望之上。林平之迷离的双眼如烟如雾,正痴痴看着他。昏暗的月光透过废屋落在他眼里,如同洒满皎洁的星辉。像是抚面的春风,吹皱一池碧水,多情却又诱人。

而前世他曾跟岳灵珊修习过,早已烂熟于胸,以这十九式对田伯光的快刀,求个以巧制快。他体态纤长,容貌秀美,舞起这玉女剑法,姿势曼妙,宛若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