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了他,有些意外,“风大侠,你怎么会在这儿?”

此刻正有三名喽啰在山中巡视,见那妇人误入此地,只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最近山下风声太紧,寨主禁止众人下山,他们已是许久未近女色。那妇人虽过韶华,但身段窈窕,容色秀丽,比之附近山野村妇强了何止千万倍,不由淫心大动,彼此之间暗暗交换了眼色,向那女子身后走去。

曹连荣被他二人气得不轻,脸气涨的通红,张口开骂,“刚才说话的是哪一只畜生!”

令狐冲暗想道,六猴儿这想焦急,莫不是田伯光那厮败退下山,心有不甘,要烂缠到底,他打我不过,竟把平之掳劫了去,向我挟持?急忙抢到崖边,只见陆大有气急败坏的奔上来,叫道:“大……大师哥……大……师哥,大事不妙!”

封不平面带不屑之色,“就凭你手里那把断剑吗?还是你们这些个三脚猫的功夫?岳不群教得一群酒囊饭袋,若不更弦易辙,华山派早晚要毁在他的手上!”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华山派诸弟子除了令狐冲之外齐聚正气堂,堂中还有数人,看服制分数嵩山、衡山及泰山三派。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瘦削男子,身材高大,手执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左冷禅的师弟,人称仙鹤手的陆柏。

劳德诺只觉得此人胸怀坦荡,陆大有几次三番捉弄为难,他也未曾心生怨怼,反倒有心相让。相比之下,倒显得陆大有气量狭小,没有容人之量。

想到这里,对风清扬拱手道,“师侄自当遵从太师叔吩咐,绝不敢忘!”

风清扬闻言,老脸通红,“他练那辟邪剑法已有数年,况且他面貌本就俊秀,身材瘦削,与女子并无二致。他们福建口音本就软糯,一时不查也是有的。再说我与他相处之时一直守之以礼,即使心存倾慕,也未行逾矩之事。若不是……若不是……”他恼羞成怒反问田伯光,“你这臭小子不也是把翩翩少年郎错当成美娇娘了吗?亏你还是天下有名的采花贼!”

“她听到我比剑落败,并无轻视之意,只是安慰鼓励了几句……”风清扬的声音低沉悠远,仿佛在讲述着跟自己无关的往事。

令狐冲见他双眼发红,口吐鲜血,知他走火入魔,连忙一跃而起,连点他身上几个大穴,风清扬怒吼一声,跌倒在地。半柱香之后,他才幽幽转醒,见令狐冲跟田伯光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怕是伤了他们身后那俊美少年。恍惚间,好像回到数十年前那个夜里。

林平之听到田伯光胡言乱语,心中怒极,对风清扬叫道,“风老前辈,枉为我华山高人,怎地这样为老不尊?”

林平之一旁叫道,“大师兄,已经五招了!”

令狐冲当然知道林平之最恨别人说他男生女相,今日姓田的算是触了他的逆鳞,却不知这刁钻的师弟会怎样回报他。

陆大有嗤笑,“凭他那点儿本领,居然救过华山派大师兄,还曾帮为华山掌门的女儿。只是谁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位爱打抱不平的大侠,嘿嘿,林平之林大侠,武功却是如此稀松”

岳不群摇了摇头,“师妹,你总是惯着他,要知道‘慈母多败儿!’本门气功与别派不同,只须勤加修习,纵在睡梦中也能不断进步。何况冲儿修练本门气功已逾十年,若非身受外伤,便不该生病,你就莫要再为他找借口了!”

陆大有听到林平之言语间处处为令狐冲周旋,竟对他生出感激之情。

他趁林平之不备,伸手扣住他脉门,只觉得他自息紊乱,真气四处激荡,与那日在华山上极为相似。那里在衡阳城外,故意将岳不群设计被青城派劫走林氏夫妇的消息告诉林平之,为得就是让他看清岳不群的真面目。

左冷禅似被他戳中痛处,竟有些羞恼,刚要发作,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只得把这口怒气狠狠压下,低声威胁道,“你这小子,胆子倒是大的很,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人灭口吗?”

余人彦只当自己在梦中,享受着怀里人投怀送抱,直到嘴唇被人鲁莽的咬破,他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如此鲜活真实。

这套剑法虽只一十九式,但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主旨在于变幻奇妙,跟注重以气驭剑的法门颇有不同,女子膂力较弱,遇上劲敌之时,可凭此剑法以巧胜拙。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眼见太阳西坠月兔东升,岳灵珊仍有些意犹未尽,但她又恐回去迟了受到父母责罚,有些怏怏。最后还是陆大有提议三人在山下用过晚饭,她才勉强同意。

他高声叫道,“大师兄!”

他取出银针,在他中脘、内关、足三里等穴位刺入,再重刺人中及涌泉穴,半柱香的功夫,林平之才有转醒的迹象。劳德诺多次想把绿豆水灌进他口中,他却牙关紧闭,大半撒了出。左右不得其法,无奈之下,劳德诺只得将水含在嘴里,渡进他口中,反复几次,好容易把这碗水喂进去。许是疲惫的紧,他站起身时眼前竟一阵发黑,险些跌倒,饶是身边弟子眼尖,堪堪将他扶住。

陆大有吓坏了,他只是在药里加了点巴豆,量多跑几次茅厕罢了。林平之怎么会吐这么多血,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他战战兢兢的问,“四师兄,他、他死了吗?”

林平之立即求情,“师父,是弟子求六师兄让弟子给大师兄送饭,都是弟子的主意,与六师兄无关。请师父不要责罚六师兄!”他心想,若是让陆大有来照顾自己,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岳不群这老狐狸,他一早看出陆大有对自己心存怨怼,这么做分明是想挑起陆大有对自己的敌意。

他的吻流连在颈间及耳侧,怀里的少年发出细不可闻的喘息声,如同致命的媚惑,击溃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束缚的野兽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约束不得。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在他腰侧流连,肿胀的□急切想要发泄,在他双腿间寻找突破,少年白皙的皮肤光如绸缎,让人爱不释手,他身上淡淡青草香,让他仿佛重回初见那日的春光里。

劳德诺见天色已黑,雨势又急,林平之却还没回来。他留在思过崖也就罢了,若是被困上山上可如何是好,况且这山路九曲十八弯,就算天晴下山也非易事,更何况风雨大作。想到这里,不由得埋怨起陆大有。

他刚要上前争吵,只听道身后岳灵珊叫道,“好你个六猴儿,竟然摆起师兄的谱来!”她想到昨天在思过崖上见到林师弟与大师兄烤鸟蛋,才知道他被陆大有耍戏,只觉得这人有些可怜,不禁替他分辨几句。

令狐冲宠溺的轻点她鼻尖,二人笑闹到一处不提。

他这样走走歇歇,大概两个时辰才到崖顶,只见令狐冲正在盘膝打坐,轻轻唤了一声。令狐冲见来人是他,十分意外,问道,“林师弟,怎么是你?”

令狐冲点点头,似乎对这小师弟的恭敬十分受用。

林平之扬脸对他一笑,仿若四月春花,明媚芬芳,“刚才还没来得及谢过二师兄,若非二师兄将我从青城派手中救出,只怕我已成青城派刀下亡魂,再也不能报我林家灭门大仇。”

就在“万紫千红总是春”的四月天里,林平之终于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