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风清扬苦笑道,“如何还有后来?以他的性情,能留我一命,已经是抵他瞒骗之过格外开恩。他、他与我割袍断义,永不相见。”

风清扬点点头,“不错。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我只接了不到十三招就败了……”

他喃喃自语,“我以为你再也不肯见我……我以为……”言语间满是凄楚与绝望,似乎与林远图渊源颇深,并非手下败将那么简单。

令狐冲听得这位前辈高人调侃,原只是笑笑,但说道将平之纳为妾室,好好调~教时,不知怎地,竟有些心猿意马。可当他看到林平之出手使的是玉女十九剑里的招式,知道那是小师妹私下里教授于他,原来在小师妹心中竟这样看中他,那六猴儿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心中正在纠结,抱着林平之的手却越来越紧。

田伯光先前见识过他的武功,莫说是三十招,就是十招也未必接的过,于是笑道,“令狐兄弟这样有把握,在下到真要好好领教一下阁下高招!”他看了眼令狐冲身后的林平之,见她眼中似有幽怨之意,只当她心中挂念情郎,若是自己伤了这小子,她会不会恨毒了自己?正在犹豫,却见令狐冲挺剑刺了过去,那剑尖近到身前三尺处,蓦地里斜向左侧,猛然回刺。

令狐冲走近几步,将林平之挡在身后,隔开他放肆的目光,“田兄的人情小弟断不能忘。来来来,咱们便来喝酒。”说罢将坛上的泥封开了,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

陆大有一想到林平之与小师妹温言软语,心中怒火中烧,“大师兄,姓林的不是好人!”

令狐冲近日来为这石洞秘事寝食不安,听到师娘关怀,胸口一热,眼泪险些夺眶而出,本想将那秘密和盘拖出,但瞧见林平之的眼神,又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岳不群见人走的远了,才回声问道,“你们怎么会遇到田伯光那恶贼?”

林平之知他有心试探,却不打算隐瞒。前世在嵩山上就曾据实相告,但左冷禅两相权衡,却没有自宫练剑。他不是岳不群,不是为达目的狠心手辣之人,这也是他败于岳不群的原因之一。这一次他还是要让他抉择。

左冷禅被揭穿身份,却不着恼,只是伸手揽住他的细腰,将那活色生香的身体拥入怀中,在他耳边低语,“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出我身份的?”

林平之起初以为是前几日风寒未愈,不以为意,但那感觉与之前不尽相同。他无论怎样调息,燥热的感觉却越发强烈。余人彦绞了帕子要为他擦汗,那冰凉的感觉似乎并不能缓解半分,反倒是余人彦宽厚的手掌让他流连忘返。

岳灵珊还要再说,林平之叫道,“还不快走!”

陆大有只觉得疑惑,这小子才来华山没多久,怎么会对周围一切仿佛了若指掌一般?

林平之恭身领命。

想到这里,原本那丁点儿悔过之心,全都烟消云散了。

陆大有眼见四师兄把饭菜吃了,心中暗自焦急,却又自我安慰,若不是姓林那小子,自己也断断不会误害了四师兄,所以要怪,也都怪那个讨厌的林平之。

林平之连忙拜谢,勉强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多谢师父师娘。”那声音竟如拽锯一般嘶哑。

林平之有些怕痒,纤长的手臂仿佛要把这扰人清梦的家伙驱遂出他的领域。许是做了什么美梦,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而那笑意似乎在吸引着别人。

林平之自然知道他中想法,也不反驳,便扶着令狐冲走出石室。出了洞口才看见外面已然下起了雨,令狐冲见天黑不早,怕他孤身一人下山不易,只能催促道,“林师弟,时候不早了,快快回去吧。”

陆大有自入华山派之后与令狐冲甚是亲近,一心只想大师兄继承师父衣钵,谁曾想半路杀进这么个人来,眼见大师兄地位不保,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况且这人不过长得比人俊俏些,就得旁人爱护,施戴子原本心肠软也就算了,连处事公正的二师兄似乎也待他格外亲厚。不过仗着出身官家就耀武扬威,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罢,看着就让人讨厌。

令狐冲也笑道,“原以为这小师弟是个端正的性子,谁曾想竟也是有趣的紧。也罢,以后就劳你日日送饭来。我闲来无事,只当是陪我吧。”

陆大有却偏偏有心作对,“四师兄心也太软了,林师弟又不是女孩子家,哪有这么娇气?何况大师兄也是为了帮他才被师父罚,送饭也是理所当然。况且山路难行,对我们华山派弟子而言,却是极好的练功途径,林师弟,你说是吗?”

岳不群又说,“冲儿,你且将本门七条门规说与你林师弟听听。”

见两人携手出门,林平之状若无意问道,“大师兄跟师姐他们很要好吗?”语气中竟有几分郁郁寡欢的味道。

林平之一下子就猜出他是谁。

岳不群跟余沧海眼见这变故,不约而同停手休战。余人彦领门人着从远处赶来,见林震南夫妇自尽,正要阻止,却被身边侯人英制住。

蒙面人见他心有所悟,也不点破,对他指了个方向,便展开身法,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平之见他躺在自己身边,再无轻薄之意,才放下心来。但是方才在他手中丑态百出,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转过身去背朝向他。

不得不承认他很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余人彦就被他的容貌吸引住了。原本只想逗他玩玩,但这小子又倔又坏,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可他越是这样,让他越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