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洗了一会儿听得身后手忙脚乱之声,回过头去一看,见余人彦正举着袖子擦脸,鼻子下还留着可疑的血迹。林平之只觉得好笑,天知道这淫棍多久没碰女子,竟对着男子背影也会流鼻血。

眼见身后青城派弟子越追越近,林平之恨不得自己有飞天遁地之能。他肩上有伤,血流不止,若不是最后一口信念支持,只怕早就撑不下去。握着缰绳的手不住颤抖,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疲累。

正想着,只听道旁边有人笑道,“兄台好酒量!这回雁楼的烧刀子酒劲甚大,兄台竟然连干三大碗而面不改色,果然英雄!”

令狐冲见他神色凄凉,只道他家中遭逢巨变,自伤身世,便拍拍他肩膀安慰。林平之强颜欢笑,自言自语,“如今这世上,再也没有辟邪剑谱了!”

令狐冲对着镜子将沾在脸上伪装一一卸去,露出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孔,与方才那猥琐老头判若两人。相信青城派绝对想不到,路边那卖酒老人其实是华山派大弟子。他又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藏在柜子里,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见并无破绽,这才满意。

令狐冲这才想起,那日他与小师妹刚到福州城,在巷子里看到三个地痞正围着个小姑娘欲行非礼。对那苦主并未留心,只依稀记得对方是个尚未及笄的清秀少女。

林平之只觉得颈前湿濡潮热,那人的唇舌如灵蛇般游走在颈间,恶心得他寒毛直立。正想张口叫骂,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冲向余人彦。余人彦似是有些预料,捞起地上衣裳,长臂一挥,竟将剑荡开。

他方才发现林平之藏身之后确实想捉了他去,但想到贾人达那个粗鲁人发起脾气来,只怕这小美人细手细脚不是他对手,于是便起了心思,诳了贾人达出去,又借口分道扬镳来破庙里会他。他虽然起了色心,却怕林平之再使出诡异的招式,观察许久,见他似是受了内伤,动弹不得,这才放下心来,轻声调笑。

二人回到福州府时,夜色已深。城中已经有青城派的人四处打探。借着夜色,二人藏身于破庙之中。

一旁的贾人达丢开岳灵珊,与陈白二人缠斗在一处。令狐冲一个健步上前,将岳灵珊拉进怀里。

林平之再次睁开眼,竟然有光线映入眼帘,不只如此,眼前翠树碧草山明水秀,竟全然不是身在梦中。他暗自运功,丹田中气凝聚,没有半分武功被废之意。

于人豪从柜子中取出一件胭脂红色外衣披在他身上,“那日在妓院中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这颜色最是与你相称。”话音刚落,竟生生打了林平之一耳光。

“我此生最恨人欺骗,而你竟然骗了我两次!你若喜欢扮女人,我就成全你!让你做个只能躺在男人身下呻~吟的女人!”说完,欺身上前,将林平之压在桌子上,就要去解他衣服。他这一抓之下力道极大,林平之反抗不得,匆忙间抓住烛台,看准时机向他后腰狠狠刺去,只听得于人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贾人达见于人豪受伤,拔出长剑向林平之砍去。林平之一时不察,竟被他刺中肩膀。就在此时,窗外人影一闪,贾人达只感觉血流满面,再细看下,竟是被人削掉了耳朵。

林平之向窗口看去,只见一个蒙面人站在门口,他动作之快下手之准,令人胆寒。

只听那人说,“还不走?再晚片刻,只怕你父母性命不保!”他咯咯一笑,声如夜枭,“你也算心狠手辣,姓于的这辈子只怕是废了。不过以你的心性怎么放心将父母交付岳不群?若非姓岳的有心,青城派如何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

林平之心中大恸,他只当岳不群为了名声不会为难父母,谁曾想他竟然借青城痛下杀手,如此一来自己便是辟邪剑谱的唯一传人,保命也好,报恩也罢,到时候自己不得不依附于他,他又能在江湖中落得侠名,一举数得。前世曾经吃过他无数暗算,重活一世怎么还看不明白。真是该死!

蒙面人见他心有所悟,也不点破,对他指了个方向,便展开身法,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平之朝蒙面人手指方向赶去,来到一片密林中,听得刀剑相交之声。寻声望去,一个儒生手执长剑,端立当地,竟是岳不群,一个矮小道人绕着他快速无伦的旋转,手中长剑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乃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驼子手执长剑,正搁在他父亲颈侧。

林平之看见一干仇人皆在眼前,只觉得怒火上涌。他们或明或暗,都只为了一本剑谱却不择手段,弄得自己家破人亡,就是这样的衣冠禽兽,竟然枉称一派宗主,何其不公!他朝上前去,就要伸手去救,那驼子连忙挥剑道,“哪来的小姑娘,还不速速退下!”

林平之感觉到有人抓住他衣袖,回头一看,竟是令狐冲与劳德诺,知是今日岳不群带着两个徒儿亲自向青城派要人来的,他这一招果然光明正大的很!

抬眼见那驼子一脸贪婪猥琐之色,想起他前世对自己的羞辱,不由叫道,“木高峰,你若想要辟邪剑谱就放了我爹娘,不然我烧了它!”他从衣衫中抽出一块白绢,做势要点。

林震南大叫,“平之,此人手段毒辣,不是好相与之辈,快与华山派的兄弟们离去吧!”林夫人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爱怜的看着儿子,眼含忧愁。

木高峰抬高一掌正中林震南前胸,打得他喷出口血来,他扬着眉,对林平之叫道,“小娃休得唬我,你乖乖把剑谱双手奉上,待我验过真伪,自然放人!”

林平之见他并不入局,只得说,“这剑谱历年来都是以口相传。不如这样,我父亲年纪老迈,我跟了你走,把剑法说与你听,如何?”

木高峰正在思考,那边余沧海叫道,“莫要中他诡计!”&!--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