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裂抱着手,嘴里叼着烟,懒洋洋的说:“这就是个任务,你自己不要多想,哪里来的问题?”

司徒教授看了看李杰,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说:“我老了。”

古裂对李杰的态度表示满意,其实,他那个特殊的部门早就有过一些在兄弟部门面前难以交差的案例,类似于李杰昨天开枪射杀刘妍的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生过。虽然从法律程序上有很多麻烦,但是最终的结果总是能证明他们这个特殊部门的存在不但有必要,而且非常重要。再说,古裂对邪教从来就不手软的,不过在李杰面前说得非常严重的样子,同样也是灰常必要的,不然这家伙还真以为自己随便做什么都没人管了。

而郑副市长对这个事情所抱有的这种嗤之以鼻的态度,未尝不是因为和司徒教授的关系。这些事情,李杰都是后来才知道的,现在突然听到司徒教授说话,他也很有兴趣的把目光转向了这个满头银的老人。犬科动物对末世病毒的空气传播具有免疫力,这一点,他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至于其他的人,司徒教授正在闭目养神,廖寂的话只是在给别人讲述他们的研究结果,对他来说,他更关心的是更多还没有解开的谜团。古裂正把一支雪茄放在鼻子下面闻,实验室里不许抽烟,所以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过干瘾。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但看得出,他不是很认真。只有那个中年人,他的脸色随着廖寂的介绍而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每天睡觉都是这样吗?”桑蕾看着李杰的枪口,幽幽、忧伤,甚至还带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心疼的问了一句。

李杰的车走在前边,车上,桑蕾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木然的坐着。后座上的李斯特和季忆,尽管充满了好奇,却都不敢开口打破这种可怕的,悲凉的沉默。他们虽然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但是从李杰和桑蕾的状态可以看得出来,之前生的事,一定是正常人难以接受的。

突然间,刘妍的笑声嘎然而止,她猛地伸出手来,尖利的指甲刺向李杰的咽喉。

“真看不出来。”刘妍说:“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好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现在的局面已经被我掌控了。你想拿枪?你会用吗?小女孩还是不要玩弄那些东西比较好。或者,你想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开枪打死自己?”

太阳已经完全落到远方的山后边了,天色却依然很亮。这时,李斯特和季忆坐在李杰的1号车里,远远的停在汽修厂之外的公路上。按照李杰说的,如果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李斯特可以自己选择下一步该怎么做。要跑,将车子掉个头,以这辆车的性能,别人轻易追不上他。要等,他可以等待一个也许大家都猜不到的结果。

忙活了一个下午,炙热的暑气还远远没有消散,但是,在车里,李杰和桑蕾,几乎都感觉到了一股贴着心窝过来的寒意。

李杰让桑蕾用车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古裂留给他的一个特殊号码,这个号码连接的是古裂的老巢——市公安局离退休处,实际上是他负责的特殊部队的情报中心。李杰不知道电话那一头是什么人,也不需要知道。接到他的电话后,对方很快,几乎是他把车牌号一报过去,对方就回复他说:“车主叫刘妍,女,42周岁,曾任光阴第33中学教师,5年前辞职自主创业,现在有一家注册公司,主要经营中学校服。有过两次婚姻,现在独身。”

季忆不是哲学系的学生,但是李斯特的每堂课,她几乎都要来旁听。每当季忆来旁听的时候,李斯特的虚荣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厕所在那边。”回答李杰的,倒不是这个大块头,而是旁边又走出来的一个小个子。和大块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个小个子个头可能还不到16o公分,不过身上同样布满肌肉和伤疤,不但如此,这人还有一只眼睛只有眼眶而没有瞳孔,脸上还有一条很长很粗的疤痕,像是一条虫子趴在上面一样。剩下的那只眼睛,看上去无精打采,李杰却在这人伸手给他指出厕所的方向时,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阴厉。

“靠。”李杰摆了摆手,说:“我可没那么伟大,我也不想那么伟大。走吧,祝大家好运。”

李杰说:“是两个体系,轮回殿更多一些境外的势力,六道骸基本是本土的,前者势力范围更广,后者有很多心狠手辣的手下。我没有做过仔细的研究,但是这个邪教组织的前身是一个国际走私集团,毒品、军火,甚至贩卖人口、盗取人体器官,能挣钱的事他们都做。”

那辆车上的人显然也现了有人再追他们,本来就很快的度骤然间有加快了很多。从小区出去以后那辆车一直往南,南华区本来就是郊区,往南走不远就是绕城高。但是那辆三菱车却没有选择上高,而是往人群密集的街道上扎,他的办法起到了效果,当李杰为了避免撞上一队排着队过马路的红领巾而猛打方向盘,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停在路边的时候,他知道,也已经不可能追得上那家伙了。

李杰的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医生可能还拿不准这是什么病,可他十分清楚。他没有看到那个小女孩,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他的记忆里,“审判日”到来之前,末世病毒曾造成了很多人的死亡,医院对此束手无策。当时的报道不尽真实,为了避免引起大范围的恐慌,防疫部门虽然提高了防疫警报的级别,却没有承认有很多感染者死亡的消息。结果是,很多尸体被存放在医院的停尸房里,还有不少人虽然被送到了殡仪馆、火葬场,但他们的家人因为要向医院索赔而没有及时将尸体火化。

可是,真当她要走的时候,似乎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进来的时候没有现,现在,她却看到铺满灰尘的地面,有一排脚印。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洗手间的最里面,桑蕾站在那里看了看,这是个很狭长的卫生间,一共有十几间用老式的木门隔开的厕位。她有点好奇的弯下腰看了看那排脚印,脚印不大,看起来像是小孩的脚印,而且应该是那种还不到十岁的小孩,脚印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那个小孩应该还在最里面的厕所里。应该是,因为她看到最里面那个厕位的木门开着一条缝。

“没事。”李杰微微的摆了摆手,说:“也许是我神经过敏吧。”说完,他就上了车,可就在他动了汽车准备离开的时候,那种感觉再次从脑海中飘过,只是他回头去寻找时,依然什么都没有。

当李慈恩和刘邦闯进这间空空荡荡的屋子的时候,这些老人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空洞的看着他们。用李慈恩的话说,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这么无神的,她甚至觉得,他们抬头的动作,只是一种条件反射,事实上,他们就好像电影里那种传说中鬼上身的状态一样,脸色死白,表情僵硬,形容枯槁。

古裂和李杰只见过两次,但是,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现了很多异于常人的地方。最开始他只是对这么一个才从大学毕业的待业青年能在星期四地铁劫持案里有那种表现非常的怀疑,要调查李杰的底细,对他来说时间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出乎他的预料,李杰真的就是那么简单,这家伙连这座城市都没有出去过,更不要说接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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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李杰想起来,最后那一次战斗,最后那一次在那个死去的小城里的战斗,当他们一步步走进那个死亡陷阱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救过他和他的队伍的预感,那种身体触电一般的感觉,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

林间溪这孩子交了个不应该交的男朋友,不但跟着他到处跑路,更是连学校也不回去了。她似乎对此很忧伤,那天跟着林野逃学出来时背着的书包一直就没舍得扔掉。

但是,星期四地铁劫持案改变了李杰原先的计划。他没想到会横插出来一个古裂,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李慈恩。因为李慈恩的存在,他也不得不暂时中止和苍狼帮接近的念头。不过,靠不上苍狼帮,却靠上古裂这棵大树,对李杰来说,内心深处当然也是求之不得的。

李慈恩哼了一声,说:“我只是提醒一下你,我才是这个特别小队的队长,你连我的队员都不算。”

古裂说:“你好像和凤仪区第四人民医院的那个廖医生很熟吧,几天前,他那里也运出过一具尸体,不过,那具尸体也在半路上就失踪了。这个事情,我想你是知道的。”

李杰说:“还有26天,这26天里,你还需要加强一些自己的体能,如果你不想到时候觉得小女孩是个拖累的话,必须对她也进行强化练习。其他的,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至于我是什么人,我说了,我说你老大,你不用老记着我救了你一命,因为以后你也会救我的命。你要记住的是,我们是兄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廖寂点点头,说:“至少目前我们查到的资料里是没有的。”

李杰反问:“你觉得我什么都知道?”

“哇塞,好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