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菊无语地望着这脑回路古怪而单纯的嫩胡,蹲□来摸了摸异常光滑的石地面与相对粗糙的石壁,皱眉苦思,好眼熟啊!这种地质形貌她当年在哪儿看到过?秦三蹲在她身边,瞅瞅满神大人的深思之状,也悄悄伸出手摸了摸石壁,嗯,石头的,不是金子。

“……都散一边去!没看过女人哭啊?!”满神恼羞成怒,青白的脸颊难得飞起一团淡淡的红晕,大雌威。众汉子有呵呵傻笑的,有扭头望天装作什么也没瞧见的,更有埋头装驼鸟的,就是没有一个肯离开半步,人人都是那样,从心底里笑出声来,真诚、欣慰。

有芳香姑娘的心次仁拉索

满菊急忙奔向慕容身边,不安地问:“……怎么了?”

慕容的计策和选择的时机都很毒辣,黄昏入暮时分,牧人奴隶忙累了一天,正是饥肠辘辘疲乏欲死的时候,放牧的牲畜也关入了圈栏。羯胡营在此时纵火杀了看守奴隶的一干卫士,不但惊了牲畜更将注定要被疯狂报复的奴隶们逼上了绝路,除了拿起武器抗争以求逃脱这汉人的地狱,唯死一途。

多昆狠骂道:“你们这些蠢妇老奴都滚一边去,大人若是看了你们心情不好,一个个拉出去砍了脑袋喂鹰!便是你们的美人儿,也不知能活……嘿嘿!”一边说着一边上下齐手,将美人儿粗摸了一遍,确认无有利刃之类在身,这油自然是揩得十足,摸得美人儿左躲右闪,狼狈不堪地轻颤不已,一双碧莹莹的美目似要汪出水来。

草原上历来不乏打劫游牧小部族和商队的马匪,往往做一票就跑,没有根据之地,不过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上厮杀掠食。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遇到大的武装商队或是大部族围剿,便是一朝覆没的下场。

看不到?满菊叹口气,瞅瞅那一大座高山,又瞅瞅信口大话的嫩胡。

慕容心头一热,眼见周围诸人忙碌,终是按下了好好教训某人一番的念头,傲然道:“有我在你身旁,天王老子都不必怕!”

席间闲谈之时,谢琚总觉得似有什么事萦怀不去,想起城守府前看到的几个胡人模样的兵士,随口问道:“怎么万胜军中还有胡人?”

一个谢字没说完,推寅又开口了:“郡元翰说,你和慕容大人睡,这不好,你是男人,不能生娃!”

突如其来地,眼泪汹涌而至,小丫头忙不迭地想举袖擦拭,却已被狂喜的男人搂到了怀中。满菊恨恨地将一脸眼泪鼻涕全糊到了男人激荡起伏的胸口,哼,让你装可怜,让你瞒这瞒那血海深仇的!他日若是敢对不起我,我就……咬牙切齿地想想,还是不想咒这悲摧的娃,也只得摸着鼻子自认倒霉了。

小丫头一时不知所措,也不知生了什么事,忙随手扯过一个兴奋跑过的路人,问:“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人人拥看何事?”

正神思恍惚地乱想,突然听得里正娘子那话,满菊陡然一惊,忙大喊一声:“成娘子!且慢,这个,这个……”脑中急转,突然蹦出个婉转拒绝的好说辞,对成婶正色道:“非是小子无礼,实是家中长辈未娶,路满不敢论及婚嫁之事。此非人道也。”

“倒真是如了你老娘我的愿!”满菊缩回还在颤的小手,咬牙切齿地了狠话。

拜谢公子所赠良多,怎么能不让她时时惦记着回报一二呢?!

这正骨的中医绝活,却是当年胖妞满世界乱逛,在钻秦岭山沟沟时和当地的一个赤脚医生学的,为了采集各类植物充实自家的空间,她可没少吃伤筋动骨的苦头!后来苦学了中医正骨治伤疗跌打的绝招后,她又淘了不少极有良效的土方偏方,这才有了如今空间中的“黑玉断续膏”,只是和其它满菊牌自制药品一样,那玩意也没经过临床试验。

满菊瞅着玻璃镜中一日俊过一日的混血小美妞,脑袋里唯一的念头便是:麻烦,大麻烦!

拓跋猗卢满饮一杯烈酒之后,仰天狂笑,嚓!一声,猛地将春芷的衣裙撕成了两半,在春芷的失声尖叫中,这禽兽一撩皮袍,竟尔亮出了胯-下怒张的巨根,便待在众人之前入巷操弄!

冬茶焦急地站在吕大公子身侧,一边伺候倒酒,一边不住地往门边看,立时眼尖地睢见了壁虎状的小丫头,咬牙大恨,眼睢恶客如狼似虎,这些小丫头们一个个还不省心地磨磨蹭蹭!她悄然往后一站,怒瞪向惜福丫头,一边用力招了招手。

无论如何,吕谢两家的联姻绝不容有失。谅这小小丫头也碍不了大事,便是他日长成丽色,也不过分薄些嫣妹的宠爱。又想到吕嫣与谢琚的恶劣关系,这“宠爱”实在不知从何分起了,只盼这小美人儿别让妹子打花了脸才好,要是暴殄天物,老天都看不过眼啊!

次日一早起来,便觉府中气氛有些不同,尤其是那些绮年玉貌丫环们,多是眉目含春,喜气盈盈。芜香院上下虽不至此,却也一扫昨日的压抑气氛,欢快许多。

外伤绿膏药的方子已经录成,但对应当时药名、单位等换写换算工作只完成了一小半,余下的只能等来年再行对比寻找。菜谱倒是录了有三四个,个个都是先做出来让公子爷品尝满意了,然后满菊口述,启平录下。

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对个小姑娘下这样的狠脚!

满菊一头雾水地接过那只拇指大小的青瓷小瓶,见谢琚示意,她迟疑地打开木瓶塞,将瓶口朝着手心轻轻倒了倒。

“喏。”没啥好说的,识字读书两厢情愿的好事。

满菊冷不丁地想起了那香艳的梦中,手上盈盈满握的软香,一身鸡皮都瞬时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呃,我,我涂了自家的土药,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治跌打损伤的外症倒是极为对路。”说着,拿出了那个小木盒装的绿糊膏。

“切,不过久病成医,熟能生巧罢了。”软红扯扯嘴角,无谓地挥挥手,转身走了。

“那你的食谱也是家传的?草药配方呢?偷来的书呢?”谢琚探究地望着这个竟然敢直视于他的大胆奴婢,兴味愈浓,一个接一个问题地抛出。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满菊睡眼惺松地起身,猛地见眼前站了个人,吓得一时又咕咚滚回了床铺。

葆平都快忍不住要问一声,这是要抢了她二人的饭碗不成?!只是洗梅姐没让她们有空问,惜福小丫头倒是没什么活上手,满屋子乱蹿,为众人拍马打气,还不时在领导耳边嘀咕几声,或是腆着脸,没规矩地飞快地尝一口刚配制的甜酸配料。

忙活半天,已到了未时。门外莺声呖呖,却是那两位灶上的二等丫环从大厨房领了份内的食材回来了。

四儿越想越是气闷,欲待不理她,却又见不得这黑丫头什么都不懂还在那儿傻乐!便端起姐姐的派头,斜着杏眼愤愤地说:“你这丫头运气好!能得公子亲点,我可不敢教训你!”小嘴一撇,很是不屑。

满菊一手使劲撑住地面,免得都快伏到她身上的背后灵把自己压趴下,一手使出吃奶的劲扯回衣领,大吼道:“公子,不是香,是药!伤药!”

琚公子根本没理会洗梅脉脉无语、幽幽堪怜的眼神,挥手让她下去,只留下新人惜福丫头一个。

晚死总比早死好,拖得一时算一时,满菊硬着头皮正打算赌咒誓,一道男人的厉喝打断了她的思路。

“喏!”满菊一头冷汗地伏地迅倒退,正庆幸小命得救,要尽快远离危险地带之时,男人又开了口:“回来!”

满菊哀叹着,这不是她要多事,纯属事情找上头啊!

冬天里,照例各院子都有炭薪的份例下来,只是满菊她们住的小柴院一来偏远,二来住的又是两个基本算是最底层的吕府“新人”,也不知是牛婆子有心还是无意,她俩连炭薪的样子都没见着。

他看了一眼抬起头,正跪得四平八稳的黑瘦小丫头,微有些失望,抿抿嘴,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识字?适才念了句什么……”

“肚子,肚子痛得紧,唉哟!我,我得找个地……”一句话没说完,余婆子扭着内八字腿,满头大汗地向最近的茅房飞奔而去。

这活又累又脏还不让人待见,每天累得臭要死还得回来把夜香车洗涮干净了。只是身为吕府最底层的奴仆,根本容不得她对工作有任何的不满,更何况她还只是西院夜香部队七大分区十四辆夜香车区区之一,一脚被人当个臭虫碾死都兴不起半滴水花。

“去!”满菊让小男生见识了自己不怎么能见人的表情,有些尴尬,整整脸皮严肃地教训,“包乱说话,你才撒咧!”得,心虚之下,都染上来福那老陈醋味了。

“……饿娘社的对,大户人家凑是折腾,饿们村里的男人都是直接拉在自家地里,又能积肥又方便,撇脚木人处,婆姨拿个桶子结了就倒,包社有啥夜香房滴,麻眼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