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将湿透的外袄换下,满菊缓过口气来,这才有余暇细打量四周,边问:“你们怎么都来了?这,这是挖的……”

含情默默绽放次仁拉索

慕容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揽过小丫头,神色凝重:“陀陀他们探知成律规集结了拓跋部的骑军,至少有两个千人队往这个方向而来,其中一个千人队似是捕奴为重,另一个……”他轻轻按了按满菊稚嫩的肩头,似要将信心与勇气传递过来,转而大声喝令:“立即出!”

这一大堆的烟花爆竹原本是满菊在京城时买了准备过年用的,你还别说,这古人做起生意来也颇有商业意识,说是买五赠二,买五挂百子鞭炮赠一对二踢脚。当时满菊一心想着和慕容能在京城过第一个平安和美的好年,被烟花张一忽悠,头脑热买了一大堆爆竹加烟花,后来便是不停地逃命,也没空用上了。

多昆恋恋不舍地缩回手,带着美人儿一个往帐中走去,一边回头笑骂:“呸!奶大的有甚好,憋不死你!不过这美人的胸也实在小了些,大人倒是喜欢这南人的调调儿,可惜,可惜……”一双色眼便如刮骨钢刀般在美人儿胸前又狠狠刮了层油花下来。

于是肥羊的大麻烦旋即变成了劫匪的大麻烦。

“我们草原部族都有一个传说,”郡元翰不知何时悄悄跟了上来,纵马在旁为急红眼的嫩胡解了围,他用马鞭遥指雪山高声道:“梅里祖山是神明女儿的化身,她为了庇佑草原上苦难流浪的部族,走下凡间爱上了草原上最勇敢的雄鹰。天神震怒,将女儿变成了雪山,永远永远站在荒漠之上静静看着她爱的人们,也只有神明眷顾的人才能透过面纱看到祖山的真面目。”

人人凛然而应命,对于日后的方向却大致了于胸臆。郡元翰悄悄瞧了眼默然无语的阿满,却见他楞楞地望着跳跃不定的火光,眸色沉沉,似有悲悯又似无情。郡元翰低念了声赞神之号,悄然带着诸人退下,将空间留给了大人与神使。

“羯胡……”谢琚抿着淡酒沉吟,一张远远望见、模糊不清却又有些熟悉的脸庞闪过,那双绿色的眸子电光火石般划过他的心头!谢琚霍然站起,带翻了身边的酒盏杯盘也毫不自知,眼中精光忽湛。

小丫头忍俊不禁,这娃不用说话,脸上都写了字,也不知是不懂汉话,还是她说得太雅了。放慢了声调,说:“你有什么事?推……寅?”是叫这个名吧?胡名好难记。

小丫头点点头,迅站直身子,既然要跑路,这确实不是什么解释的好时机。飞快地回想一下,自己并无什么要紧物事要收拾,重要的东西她一向丢空间里,其它家什不要也罢。

心有所感,小丫头也渐渐放慢了脚步观察,确实不太对劲,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看到有人玩什么离奇古怪的花样,以京城奢糜好奇之风而言,“不怪”便是最大的怪处了!行人往往脚步匆匆,脸有忧色,偶见几人聚在一起唾沫四飞地侃谈,那神色也是愤愤然惶惶焉,留心听了几句多是在提“胡虏”、“南掠”、“渡江北伐”之类。

趁这机会,满菊擦擦冷汗赶紧两脚抹油,顺势开溜。错眼间,却见那苦儿轻咬红唇,幽幽瞅着自己,愁思万千。娘啊!满菊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更加紧几步,死道友,不死贫道!慕容,你且挡住,对付这等小小野桃花,姐姐相信你的能力。

小丫头只是抖,轻轻推拒着禽兽迫不急待来撕扯的大手,娇软的小声调颤颤哀求,脸上又是羞涩红晕,又是泪意盈盈:“拓跋大人,您您,且关上门罢,奴当好好服侍大人,求大人为奴留存点脸面。”

这些日子里她有空就偷偷调配计算药性药效,又调了且几味主料,佐上温补臣方,新的一剂“好药”已是有**的把握,且这药效妙就妙在先补后……嘿嘿嘿!满菊专心志致地一门心思为谢公子调好药,绞尽脑汁将其凝结弄干磨成粉,然后利用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公子爷的菜里加上点调料。开始时每三四日的菜里加上一次,逐渐增至每日一次,待过了半个月后停药。

满菊让启平将慕容渊的华袍脱下,又用剪子绞了男人臂膀上胡乱包扎的粗麻,从热水盆中绞了白布巾,自上而下细细擦拂,将原本裹的伤药擦了干净。周围几个男人牢牢盯着她的手,戒备甚严。慕容渊却只望向小丫头的脸,嘴角翘起微不可见的小小弧度,臂上因触及骨伤而致的刀剜般的痛楚,他只当是等闲,没半分放在心上,冷汗却不由自主地湿了整个背脊。

好在满菊也曾经是个年成女性,现代社会的成年女性即便长得再对不起社会群众,在大环境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对化妆有所了解。再说,化漂亮难,化丑还不容易嘛?!

满菊趁此时悄悄地退至吕轩身后,垂目敛息,双手紧握,紧张地等着……

“还不快把杯盏给拓跋大人换上!”冬茶转过头,压低声音怒喝。

心乱如麻!

“哧,一个个都想着飞上枝梢做凤凰呢!”四儿愤愤然,很是不屑地说:“还不是大公子要回来了!也不想想,大公子那是在京华之地住惯了的,还看得上家里这些?”

打这天起,满菊的小丫环生涯悄悄地滋润起来。

“药呢!快喂药!”

虽然与前几次相见时,小白脸的姿势和神情都没什么两样,可是相当微妙地,满菊直觉地感受到了一种压抑,一种困兽般不甘而焦躁的压抑。

“等,等等!且慢!”满菊一听这词不对劲,四字一蹦,叽叽复歪歪的,听都听不懂,还连教材都不给学生配备的,难道要背熟这种不知所云的拗口玩意再学字?这得学到哪年哪月啊?再仔细一看“先生”手里的教材——诗经。她默然了,公子虽说要自己填上轩辕诗,可此诗非彼诗,学了也白学啊!

软红熟练又麻利地再次剥了小丫头的衣裳为她换药,见几道大的伤口都已结痂,原来布满了整个背部的可怖淤青更是褪了大半,惊叹道:“咦,你这伤倒好得极快!”

过了半刻,四儿和心水一道进来探望,不痛不痒地安慰了几句,便让满菊早些歇着,临出屋时四儿落在心水身后,犹豫了下,悄声回头说了句:“小心照顾自己,别再惹公子生气了。”

“……我虽年幼却天生记性甚好,母亲所教虽当时不明其意,也记了十之三四下来,日子难熬,但和母亲相依为命,便是天天挨打吃糠也是开心。只是老天看不得我们快活,及至我三四岁上,母亲熬尽精血,过世了。也确有过游学书生来我们村子,我偷听了他吟诗,拿了他的书,自已在家中比对着认字。他确未教导于我,因而只勉强识得几个大字。”

洗梅容色有一丝憔悴,默然不语,片刻之后盈盈一笑,拉着满菊坐起身,一道坐在了床边,轻声道:“惜福妹妹,昨日的赏钱收好了罢?”

洗梅这才嫣然一笑,轻啐:“看你一脸老实,嘴皮却这般利落。”

申酉交接之时,便是公子爷晚食时间。如今满菊掐指一算,也能理清时间了,晚上五六点钟开饭,时间是有点紧了。

“四儿姐,你说洗梅姐姐喜欢什么?看公子甚是看重她,我也想弄些合她心意的事情做做,只是我新来乍到,不懂规矩,又笨嘴拙舌的……”满菊拿她纯朴的绿猫眼真挚地望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丫头,打算探听明白领导的心情爱好再对症下药,“求四儿姐姐教我一教。”

摆脱了背后灵,满菊深深地吸了好几口大气,跪直身子,又有些幽怨,到手就丢开,您也太不讲究风度了吧?公子爷。

“嗯,好香,什么香……”隔壁铺的小丫头四儿,嘟囔着翻了个身。

满菊偷眼一觑,大踏步走上前来,横眉怒目立在大小姐身前,正气得脸色青的这位,不是谢琚谢公子又是谁?小厮启平一脸愤愤地默然站在其后。这位贵公子大约早在屋里受吕大小姐的怒火摧残,只是一直没出声,满菊又进门就受到武器攻击的惊吓,一不小心就把他当隐形人忽略了。

男人大笑到最后,似是没了力气,浑身抖,喘息着笑不成声。

7788小说网7788xiaoshuo

总之,那些古怪玩意还是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十分之完美地达到了满菊改善(?)口味及掩盖食材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