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好半晌也无人出声,直到一声忧伤的叹息从郝风祺唇边飘出。

起初,她对这桩婚姻没有任何的期待与幻想。她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妻子,与自己的夫君相敬如宾,然后携手到白头。

郝风祺见到儿媳进来,脸上顿时染上了和蔼的笑,朗声说道:“好好,快来坐下,一会儿就开饭了。”

每每想起他,心总会不自觉的刺痛,这种感觉,仿似有人正拿着头钗一下一下,扎刺着。虽然只是淡淡的,可依旧让人难受,她理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她更不懂自己的想法,为何当初要问出那个问题?

如果当年没有失散,如果及早治疗,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

“赢你一子。”

当侍女来请郝云玺去前厅的时候,他与阋宸妍正在下棋。

侍女将汤药放在一边,便关好门离去。

呵呵,她不需要!

一个低缓轻柔的萧声缥缈响起,漫步在白玉石回廊上的阋宸妍蓦然驻足,侧耳聆听。那萧声似断非断,若有若无,仿佛从远古的时空中悠然飘至。

听了这话,阋宸妍蓦然一怔,目光闪烁稀碎。她静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雨丝。

只是这一切,都还是秘密,郝府也仅有极少的几人知道。

她也为小姐感到不值,是的,不值!

纵使见过再美的容颜,可当他转过身的那一刻,阋宸妍也被眼前的轮廓所震慑。那是一张被上苍精雕细琢的容颜,桃色的红唇,性感上翘;玉砌的鼻梁,坚挺笔直;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明亮的双眸如漆黑的深潭一般,幽深不见底,让人望一眼,便深坠其中,无法自拔。

他们地结合只是两个家族的商业联姻。

哀凉的声音幽幽传出:“你知道么?我可以看清你温润清雅的背后藏有的忧伤,可以看清你微笑底下藏有的忧愁。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藏有很多秘密,我渴望知道你背后隐藏的真心到底是怎样,可我看不出,我摸不透!因为摸不透,所以更加渴望弄清楚,然而更渴望的结果,是更加受伤!”

良久,她低下头,垂下溢满泪水的眼眸,轻柔低哑的声音如泣如诉:“你的温柔,你的笑,你的好,会让我陷下去,深深地陷下去……可你又不爱我,你也从不将你的真心告诉我,你要让我如何?郝云玺……你要让我如何!”

看着眼前凄声质问的女子,郝云玺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那种痛仿佛已经沁入骨髓,那种钻心蚀骨的感觉已无用言语形容。可他依旧只是默默地站着,静静地站着,他紧紧地攥住拳头,强忍着拥她入怀的冲动,就这么木然地看着她。

或许对她来说,现在的他很残忍,可这样,总比让她一直痛苦来的好。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风越来越大,雪也渐渐覆盖了脚下。

静默半晌,眼泪终于生生止住了,她的心也不再那么痛了。已经痛到没有知觉的心,怎还会感到丝毫疼痛?

阋宸妍缓缓地抬起头,凝着面前这个静默的男子,唇角突然勾起一抹优雅甜美的笑容,美艳绝伦,却又凄婉哀凉。

用尽了仅剩的力气,她轻轻的,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会是你郝家明媒正娶的长媳,我会好好孝敬公婆。可对于你,呵呵……我们还是相敬如宾的好。”

从他手掌中抽回早已冰冷的柔荑,扯下他为她围上的雪貂皮裘大衣,她漠然转身,然后离去。

郝云玺木然地看着躺在雪地中的裘皮大衣,只觉得心中的痛已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凉,雪一般冰凉。

凄凄风舞雪。

他站在风雪中,摊开自己的手心,承接着从天而降的冰雪。一片雪花落在他掌心,瞬间融化成水滴,一滩混合着鲜红血液的冰水,顺着他的手掌,缓缓坠地,滴在洁白的雪地上。

那红,恍若开在雪中的梅花,鲜艳的刺眼。

阋宸妍木然的走着,心中的冰凉,竟比这风雪更甚。渐渐地,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恍惚闪动……

雪花无声的飘落,那抹凄清的身影悄然倒在茫茫夜色中……

有度,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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