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感别人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她的路,由她走,她的路亦只能由她定。所以那段时间里她一直不去见他,尽量不与他有纠葛。

郝云玺微微一怔,她在躲他?

正想着,一个清脆的嗓音从门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可苍天带他不薄,在他几乎绝望放弃的时候,这个失散多年的长子,又回来了。本来一切都完满了,本该皆大欢喜了,可一个大夫的诊断,又将他的心置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么早上的赌注,我赢了!你得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过,四年前开始,江湖上又多了这样一则传言。神医赖誉景收了一名得意的入室弟子,其弟子神聪天慧,不到三年便将神医的毕生所究学至九成。只是这位弟子的身世,无人知晓,就连这位弟子是男是女,家处何方也没有一个定论。唯一知道的只是,这位弟子年纪极轻,不过二十。

阋宸妍把视线移到书案上奋笔疾书的人影身上,冬日里温暖的阳光从窗棂里泼洒进来,将他脸颊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把他温润优雅的气息烘托的越绝俗,那般的高高在上,不染俗尘。

不要她的理由,竟是不想耽误她。

萧声越来越清晰,行云流水般传入她的耳中。那萧音渊源绵长,宛转悠荡,萧韵清雅如斯,却又萧瑟如斯。

二姐瘦了,即使回到家中,话语也不似从前那般多了。虽然她还是笑着,可那笑容里,分明带了几丝淡淡的愁思。

粮油铺的掌柜正立与书案边,汇报着粮油铺最近的情况:“老爷,咱西街那粮油铺前又开了家新的,专与咱们抢生意,价格压的特别低,咱这店门都开不下去了。”

她看得出小姐的寂寞。她们已在郝府住下好些时日了,可除了第一日见姑爷来找过小姐,其后就再也没有过。

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子或许很不恰当,可除了这个字,她找不出任何一个更加恰当的字出来。

可是,她的良人又在哪呢?她即嫁的夫婿会是她的良人么?

他那温润优雅的背后,定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你们走吧,我乏了……”低哑沉闷的嗓音缓缓响起,郝风祺萧然的站在桌边,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阋宸妍与郝云玺告别完郝风祺,便悄声离去。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从郝风祺的书房出来,阋宸妍与郝云玺静静的走在雪地里。

天空又悄然下起了小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舞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幔帐,天地之间白蒙蒙一片。这悠然的雪花给这冬日的夜晚带来一种诗意的宁静。

阋宸妍默默地走着,从风云阁出来,他们之间仿佛约好了一般——沉默,让人感到压抑的沉默。

他手中闪烁的夜灯,将飘落在周围的雪花,渲染成温暖的黄色,可冬日的夜晚却凄凄寒凉。

夜路越走越冷,她拉紧身上的雪貂绒锦裘,一阵冷风突然吹过来,惹得她一阵寒颤。

“阿嚏……”清脆的喷嚏声响起。

身边的那个人突然停下脚步,一件宽大温暖的貂绒大衣便轻轻围在了阋宸妍身上。温暖霎时将她包围,以及那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以后出门多穿点,最近天凉。”温雅清贵的嗓音在身边响起。

阋宸妍转头看向他,夜灯里透出的火光荧荧照在他身上,将那绝代风华的身影映衬的越优雅。

他是在关心她么?陡然冒出的想法让她微微一怔。

风越来越大了,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坠落,铺落在地上。

郝云玺的目光凝上眼前一脸愣怔的她,唇边柔柔地荡起一抹温润的笑。他就那么自然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柔荑,温柔地说道:“走吧。”

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她才猛然回神,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抹醉人红霞。阋宸妍垂下眼睫,看着被他紧紧包裹的柔荑,心湖中又泛起阵阵涟漪。

十指相握,他的手掌暖如温水,她的手指凉如润玉,浓浓的暖意自他手中传递过来,轻轻柔柔的,温暖着她的心。

他真的在关心她。

雪花无声的飘落,两人默默地在雪地上走着,一切都显的那么安静,唯有脚下踩踏雪花的咯咯声。

阋宸妍看着这个男人温雅绝伦的侧影,心中的那个问题又渐渐浮起,“你……”

她顿了一下,又轻声问道:“那个问题,你还未答我。”

感觉到包裹她柔荑的手掌一颤,她止住脚步,不再前行。只是静下来定定地看着他,企图将他埋在湖心深处的心思看穿。

他并未出声,背对着她,静静地站着,手中依旧握着她白嫩柔软的柔荑。

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阋宸妍蓦然觉得自己很傻,一个不被回答的问题她竟然问了两次,并且每一次都让她如此难堪,更让他为难。

一阵冰凉从心底窜起,蔓延至全身,雪花落在脸上也没有任何感觉。风,也不觉得冷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种叫做心凉的感觉窒息了所有声音。

“你喜欢我么?”哀凉的声音从她唇边溢出。

风刮的很紧,郝云玺依旧背对着她,像孤寂的山脊一样,静静站在那里。

有度,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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