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走了,江鼍拿出痛兜里的尺子,量了一下放在屋角的门盒子,又看了看门盒子的形状,心中顿感疑惑:像这样只把四块木头刨光打眼再锯榫逗好,以他的度一天再咋样做五个没有问题。如此一来,自己一天的工钱就该二十五元?自己在家里一天的工钱才多少?三元,而在这一天的工钱就抵在家里干八天还多!江鼍心里除了迷茫还有慌乱。他不知道张苏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城里做活,绝对比自己在家里当牛做马强!

江鼍说得很慢,他只字未吐自己在家里混不走了,才被迫出走涪江市,以及在地里偷姚师叔的胡萝卜等一些让他很没面子的事。斯斯听他说了这许多,一边听,一边直点头,好像对他讲的每一件事都很感兴趣。

江鼍想听个究竟,便紧着问道:“只是啥?”姚师叔叹口气说:“尽管你是条龙,可也只是条猪婆龙!终究难成大器,入不了正道!不过,只要你小心做事,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是不会缺的!”

兰凤凰一下动了情:“我们结婚十年了,虽说没有和你享上半天福,可我心里也没怨过你!有时说几句气话也是说过就散了。我当初看上你就相信你一定能有好日子过,江鼍,你好好在外头干吧,我会把娃娃给你带好的!”说罢便哭了。江鼍也是眼泪汪汪的,一时找不到话安慰兰凤凰,就悄声在她耳边说:“我们来弄一盘。”兰凤凰抹着眼泪脱了裤子,又把江鼍的裤子脱了,摸着江鼍那软乎乎的下身说:“我给你咂硬。”于是便俯下头去,用力地吸着。不一会,江鼍有点感觉了,便把兰凤凰扳过身去,趴在身上用力地弓着身子。兰凤凰一边搂着江鼍黑乎乎的屁股,一边轻声说:“慢慢来,日够了免得在外想我!”

江鼍走出来和兰凤凰、江正武站在一起,江正武问到底是咋回事,江鼍就说是贫血。兰凤凰不懂啥叫贫血,就问江鼍,江正武没好气地说:“就是平时吃得太好了!”兰凤凰听出公公说的是反话,立时哑了口,再不说话了。

拿着十八元回家,江鼍往桌上一扔就倒在床上了。兰凤凰把钱拿起数了又数,直到江鼍都烦了,骂她一句:“你哪辈子见过钱?”才小心地把钱揣进最里层的包里,收拾去灶房煮饭。

江鼍和兰秃子争论了很久,兰秃子坚持自己要明年才会有钱支付给他。江鼍和兰秃子争得脸红脖子粗,知道自己是遇上无赖了,只好退后一步说:“明年就明年,但不能再往后推了!”

做十二根的棺材让人瞧不起,一捆柴就更让人耻笑了。这是最没出息的人才做一捆柴。做一捆柴没有讲究,不管用多少根木头,只需胡乱凑合成一幅棺材就得了。做这样的棺材不但主人家要遭人耻笑,手艺人也吃苦不少,每一根木头都要精心地砍成三面见方,然后又得一根一根地打眼,用木拴把散成一堆的木头串起来连在一起,工作量之大是常人难以想像的。

找不到人,兰秃子只好和自己婆娘两人连手拉改锯。这婆娘尽管骂人得行,可拉改锯却是个二百五。江鼍把锯子搭上去拉出一段,然后把锯子给她,并给她讲了要领:“眼睛直视前方,两手端平,直直地往前走就是了。”不料没到五分钟,那婆娘就手脚抖地停下了。江鼍跑过去一看,锯口离墨线差了足足两公分!再这样拉下去,这根木头就算废了!兰秃子一耳光打在婆娘脸上,嘴里骂着一些恶毒、无耻的话,江鼍看了看那婆娘说:“我来拉。”

1998年8月25日,一场洪水突袭绵阳,两艘船在洪水冲击下险情迭现。绵阳市公安、消防、武警全力到现场抢险,东方一霸安然无恙,而东方一舟却被搁浅在河滩上。

兰凤凰一走,老三就上门来要床单,而且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哥,那床单你就留着给狗娃结婚用吧。你还我一床新的。”江鼍母亲不乐意了:“不就只用了一晚上嘛!”老三说:“一晚上就变味了呢!你让狗娃在我的床单上日人家的女子,床单上不会留下些污七糟八的东西?我想着恶心!”江正武见老三说得不像话,冷着脸说:“老三,你当老辈子的说话要留点脸面!”老三冷笑一声:“大哥,你找我借床单时啥样子?现在也给我耍冷脸子了!”江正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老三吼道:“老三,我赔你!行了吧?”老三松了口气:“大哥得说话算数。”女人补充说:“赔就赔,不过得把两个鸡蛋钱扣出来!你请我初一,我请你十五!”

江鼍爬上床,伸出有力的双臂把兰凤凰抱在怀里。兰凤凰刚睡着,吓得惊叫起来。江鼍忙把她的嘴捂住:“是我!”兰凤凰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不要脸!”江鼍喘着粗气说:“我想你嘛!”兰凤凰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她用力的挣扎着,但怎敌得过五大三粗的江鼍。无意中,她的手碰到了江鼍那根长长的生殖器。兰凤凰吓得浑身都在抖:“我怕。”江鼍顾不得说话,一只手把兰凤凰抱住,一只手去摸她的奶子。兰凤凰被江鼍抱住动不了,就用嘴咬江鼍的肩膀。江鼍哪管这些,他的手一把抓住了兰凤凰那对像饭碗一样又大又硬的奶子。一瞬间,一个圆圆的,硬硬的,热乎乎的球体在江鼍的手里滚来滚去,江鼍周身的血都热得滚烫滚烫的。他嫌兰凤凰身上的衣服碍事,索性一把把她的衣服全扯了下来,又去扯她的裤子。这时候,兰凤凰的身子也软了,她低声对江鼍说:“别扯。”江鼍听不清她说啥,三五下就将兰凤凰的裤子扯掉,翻身压在兰凤凰身上,一只手握着下身,胡乱地对着兰凤凰的胯下一阵乱戳。兰凤凰心惊胆颤地被江鼍压着,闭着眼睛不敢出气。江鼍搞了一阵,仍没凑效,头上的汗却一个劲地往下落。他一把掀开被子,用手在兰凤凰的胯下一阵乱摸,先是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乱草,他就在乱草中四处探洞,摸了一阵,还是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去处,倒是自己先把握不住,屁股一翘,一股酽酽的东西射在兰凤凰的肚子上。

江正武听儿子说想和江四爷学木匠,他没有反对,但心里却在想江四爷会不会答应。还有,现在是生产队,就是江四爷答应了,队长不答应也是空事。眼看着江鼍这样一个壮劳力被放出去做那样轻巧事,队上的人难免会说闲话。

狗娃!”江正武狂喊一声,疯狂地用嘴在狗娃洗得白的小脸上用力地亲。“我狗娃没死,我狗娃咋能死呢!”狗娃又说话了:“爸,你把我捆这么紧干啥?我要屙尿。”江正武忙把捆着着狗娃的衣服解开,看着狗娃不停活动的身子,刚才的悲伤顿时烟消云散。“我狗娃要屙尿,我狗娃的鸡鸡硬了呢……”

喔。”公公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女人,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亲切多了。“不要怠了自己的男人。”

江鼍听到张苏床上有人下地的声音,知道那女人已经离开张苏了,便摸索着走到床前,爬上床。张苏弄清是他后,有气无力地说:“江师父,你来不来都得给钱。大家在外,几个月回不了一次家,过过瘾也好。”江鼍还是没话。

一晃三个小时过去,屋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打了牙祭,只有江鼍还蜷在床上没有声音。那女人仍然低声问:“还有哪个没来?”张苏又对江鼍说:“快说话啊,再不说她就走了!”江鼍仍没说话,张苏憋不住了:“你不来我再来一盘!”就对女人说:“这边来!这边来!”那女人又摸索着走到张苏床前,麻利地爬上床,张苏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喘着粗气说:“我再来一盘。”那女人说:“你还有劲?”张苏将女人的手拉着往自己的胯下摸:“不信?”这时,屋里有人抗议说:“不行,一人只能来一次。要来,大家都来。”张苏只好泄气地对江鼍说:“该你了。”又对女人说:“他不好意思。”女人轻笑一声:“没事。我开导他。”说罢女人就从张苏那头爬到江鼍这头,一下扑在江鼍身上,嗲着声音说:“哥呀,你咋把裤腰带挽成死疙瘩嘛!”

江鼍睡在床上动也不敢动,整个身子像僵硬的死蛇一样冰冷透彻。女人赤裸的身子压在他身上,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浓烈地从女人的嘴里、鼻孔里风一样灌进他的面孔。他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胸口像有一块巨石压着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渐渐地,他感觉到女人硕大的奶子已经准确无误地放在了他的脸上。那奶子硬硬的,细小的乳t钉子般地在他脸上锥来锥去。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兰凤凰的奶子。兰凤凰的奶子在两个孩子长达五年的吸吮中,早已成了一只盛米的空布袋,昔日细小的乳t也被咂得老长,每次看到兰凤凰的奶子及乳t,他就想到父亲家的那头老母猪,十多个奶子长长地坠在地上,像一颗颗没有长熟的疮。是啊,兰凤凰的奶子于他来说,早已没有了任何诱惑,根本不能和现在这两个皮球一般的奶子相提并论。随着女人的奶子从他的脸上滑到颈上,又从颈上滑到肚皮上,江鼍蓦地觉得身子火炭一样地热了。这热来得好迅,就像火山在憋积了数千万年后寻求一次大爆。他的身子开始随着女人的手的游动而扭曲。慢慢地,他感到女人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带,并正有力地脱着他的裤子。顿时,他周身的血液开始燃烧,骨头一阵一阵断裂般地响动,下身不知不觉间钢钎一样硬了起来。女人顺利地脱掉了江鼍的裤子,然后伸手抓着江鼍的下身,将脸贴在江鼍的脸上,轻身说:“哥呀……”江鼍再也熬不住了,他狂动着把女人从身上一把掀翻在床上,然后伸出有力的双手把女人腰杆搂住,把自己那根早已钢硬无比的下身热烈地送了过去。

床猛烈地晃动起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伴着女人高低不平的呻yin组成一曲疯狂的音乐。江鼍像一个久卧在床的疯汉,突然看见面前一堵高高的土墙,他要越过去,看看墙的那边到底是一个啥样的世界。终于,他感到所有的力量都使到了尽头,屁股用力地往前一送,连根消失在一个黑暗暗的世界里……

女人许久才从江鼍的身下爬起来。这时,灯突然亮了,江鼍猛地看见十多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全都围在自己的床前。灯光的突然照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于是,十多个光光的屁股就在屋里耗子一样地窜来窜去。那女人从容地从椅子上拿起衣服裤子穿上,又看了看床上俯躺着的江鼍说:“哥呀,你累了就睡吧。”这时张苏从床上爬起来,嘻笑着去摸女人的奶子。女人笑了笑把张苏的手拔开,突然冒出一句:“你们十多个人还没有这个哥哥来得舒服!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这一夜,江鼍一直不敢睡觉。眼一闭,兰凤凰的影子就风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每次看见兰凤凰的影子,仿佛兰凤凰的嘴都在说:“江鼍,我在屋里拼死拼活地给你做活路带娃娃,你却在外头搞女人。你要嫌我搞着不舒服,就白说了吧!”江鼍大睁着眼,脑子里擂鼓一样地响过不停。这时候,他才突然感到害怕,仿佛第一次做贼就被人逮着了,反剪双手,胸前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然后全村子的人把他押着,走村串户地游街示众。“我不是人,不是人啊!”江鼍不停地悄悄用手捶打脑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灭心中曾经的罪恶。他想起一个月前在家时,妻子和他坐在桌前喝能照得出人影的稀粥,两个孩子用力地把一砣砣还没煮烂的红苕往嘴里塞,小眼里全是清澈的泪花在滚来滚去。那时候,他心里总像有刀子在割一样难受,心里不止一次地在默念有朝一日包里有了钱,一定得好好给两个孩子弄顿肉吃。他们太苦了,跟着他这个有着精湛手艺的父亲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还有兰凤凰,这个以前身子结实得像头小母牛一样的女人,现在也被折腾得黄皮寡瘦。而自己,刚刚身上有了两个钱,就居然舍得花二十元钱去日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二十元钱,那可是要割好几斤肉啊!

到下半夜时,江鼍才恍惚入睡。睡梦中,一个陌生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嗲着声音说:“江哥,还要不要?”江鼍猛地从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淋。他呆呆地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羞愧万般地在心里喊道:“凤凰,原谅我吧,我再也不去玩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