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都是她和唐林在说话,鲜于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潘东北不时拿眼角余光瞟他,貌似很期望得到一句肯定的话。

如此一来反而令人摸不着头脑,鲜于峰究竟知道多少,他到底想干嘛?

鲜于峰不可能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又稍微解释两句:“也不纯粹是故意摆架子的问题。是有件事我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搀和进来,所以还在观望。”

唐林继续自己的猜想:“你们想想,我们龙湾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有钱人一抓一大把,哪个不眼红,谁不想来分一杯羹。叶秀珍二徒弟看到大师姐混得风生水起,心生嫉妒,于是使了点手段。在明知焦猛的事情非常棘手的情况下,收买小鸡,让他打着吴小清的旗号来破坏你的生意,然后吴小清自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岂料也是铩羽而归,鹬蚌相争,她这个渔翁就得利”

“我是醉了,醉了最好,一觉醒来我还在上幼儿园。”

“我”

“龟儿子经不起吓,都失禁了,臭得很,用冷水在冲!”

唐三嫂把老公往旁边一掀,埋头使劲嗅了嗅,奇道:“好像隐隐约约有点腐臭味儿,闻不真切。”

“不慌,他只是一时被吓丢了魂,等本大师画符将他魂魄追回来即可。”说完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崭新的黄纸来,用毛笔蘸朱砂画上符咒。画符的同时又吩咐人去附近店家讨一盆清水来。

方芳小脸儿刷地一下变得通红,挣扎着把手扯出来,眼帘低垂,紧抿着樱桃小嘴,模样无限娇羞。

许浩浑身发凉,不住往床角缩,无奈屁股有伤,稍一挪动便疼痛难忍。

鲜于峰放出话要考虑两天,焦猛也不强求,陪他闲聊了一会儿,便问要不要出去吃饭。这是送客的意思了,他没兴趣与之做过深来往,随意找了借口说得回去。

见有人感兴趣,唐林立马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把鲜于峰如何与许浩斗智斗勇,最后硬是凭着过硬的风水本事让他心服口服的过程加油添醋描绘了一番。其中自然不忘着重叙述鲜于峰的神勇与英明,一张嘴舌灿莲花,只把他吹得好似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人。

鲜于峰很是惊讶:“赵哥,你怎么来了?”

方芳的小脸红一块青一块,唇角鼻子里全是血,耳朵“哄哄”的完全听不见了。

络腮胡哈哈一笑,伸手便来拥他的肩膀:“鲜老弟是吧。哈哈哈有意思得很,走走走,咱们后面巷子里聊聊去。”

包工头知道这家人惹不起,屁都没敢放个,闷闷悄悄地把手下人训斥了一顿,叫他们以后绕着这家院子走。

鲜于峰冷哼了一声,像只野兽般凑近他,拿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什么都没说。

鲜于峰立刻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

“哈哈。”车里传出两声得意的大笑,跟着车上下来一个瘦小汉子往他面前一站,做了个请的手势。

出名要趁早,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估计等下她闻到味道就笑不出来了。然而方芳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她解开鞋带,轻轻将他脏鞋子脱了,臭袜子脱了,轻轻地将他的臭脚丫碰到木盆里。

等她们走了,蒋道有也回过神来了,他十分好奇鲜于峰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吴小清和紫陌吓成那样。

“你别别乱来”鲜于峰脸红心跳,手心全是汗,有些抵挡不住了。

鲜于峰两手捧着碗把最后一滴汤喝得干干净净,方才抹着嘴意犹未尽的道:“好吃,天下美味。”

一下,两下,三下丝线纹丝不动,不明就里的人恐怕就要以为自己判断错误,这只是个纹理罢了。

鲜于峰却不这么想,对方是会鲁班术的人,早就防着将来有人要来撬它,所以才将其做得严丝合缝,紧密结实。

四下,五下匕首尖只进去了一毫,根本无法使力。他耐着性子,把手电取下来轻轻敲打匕首把。

一毫,两毫直到匕首尖进去了足足有半厘米深,他试探着慢慢加大力度,一点点将那“丝线”撬开了个小口子。

电筒光明晃晃地照进口子里,照在一个漆黑的东西上。一股子油漆味扑鼻而来,他立马下退一步梯子,低头弯腰,避开这冲人的味道。

底下二人不知就里,只道他遇到了机关,大为紧张。

“老大鲜于峰你没事吧?”

“没事。”鲜于峰等了约莫半分钟,带那油漆味散得差不多了,直接撬开盖子,把那玩意弄了出来。

竟然是一具半个巴掌大的小棺材,上着黑漆。寿材有两种颜色,人还活着时,上的红漆,黑漆那是人死入棺才用的颜色。

这就相当于在他们家正堂屋横梁上埋了个装死人的棺材,日日夜夜压住屋主,令他永远不得翻身。

究竟潘东北对他们家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才做得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来?

“好,很好。”鲜于峰一股热血在心口和脑子里乱撞,恨不得马上将潘东北心肝剜出来放在这棺材里。

“老大,老大,你快下来,别站在上面发愣我看着心里渗得慌。”空气陡然变得阴冷,唐林只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