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昏暗的车厢里，柳婵的眼睛却很亮，“长修，你在教训我么？”
“她杀人捣乱，无非就是因为得不到雷霄将军的爱，而且又出入皇宫，想必是想找机会害长公主。但长公主可并非寻常普通人，怕是如同雷霄将军一般，根本近不了身。你说，如果雷霄将军忽然的又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其他的姑娘被她看见了，她会不会发疯？”说着，柳婵翘起唇角，自认为十分可行。
有武功，真是了不起啊。
无声的骂了句脏话，柳婵双臂环胸站在原地，几分不耐烦。
心里有些发毛，一空快步跟上柳婵和长修，离开将军府。
眨眨眼，一空点头，“好。”话落，他一溜烟就跑了。
“嗯。不过一空小师傅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一会儿用过早饭，小姐就下山去瞧瞧吧。”她们整日在这山上无事可做，唯一的消遣就是下山去转转。
“冲我来的？你确定？”柳婵哼了一声，她又没惹过谁。
“若真有那种人，他的车你确定敢坐？”长修看着她，让她想清楚。
一空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扭头看了看柳婵和长修，“柳三少，长修师兄，你们一定要帮她。”
“柳三少，你要干什么？”一空立即出声，柳婵是什么体质他知道，鬼碰到她会很痛苦的。
微微挑眉，六岁？那这么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出家了。而大梁长公主，大概是偶然去了净土寺，认识了长修，所以他们俩就勾搭上了？
一空一笑，“主要是三少说的话鲜少出错，所以我信三少比较明智。”
冷哼一声，柳婵不再搭理他，那边一空动作倒是快，把一些其他在这儿落脚的人弄来的干柴搜罗来，然后凑成了一堆。
柳婵无言，“这小子真是动了七情六欲了，我估计，他以后找媳妇儿也得按照季晓月的标准找。”纯真善良又美丽的姑娘，可不就是人见人爱。
“又客气什么？难道我就是为了听你说谢谢么。”到了大门外，褚极停下脚步，单手负后，他温和的像一块玉，又玉树临风。
一空微微噘嘴，小声道：“你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所以你嫌疑最大啊。”
下床，柳婵缓缓的穿上了衣服，还是男装，不过这次没粘胡子。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空回来了，而且将季先生带来了，还有季先生家中的一个书童。
贼眉鼠眼的那个是下人，真正难搞的是那个戴面具的人。戴面具的人，柳婵从听说到现在，连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见着。
一空欲言又止，他可不想被咬，瞧柳婵的肩膀都流血了。
她是个俗人，喜怒哀乐也特别直白，从不掩饰。而长修则不一样，尽管他可能是大梁长公主的姘头什么的，但是他毕竟身处寺庙。修身养性，她觉得他应该十分会调节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她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爆炸的时候，那些凄厉的叫声却缓缓地停了。
“阿弥陀佛！厉鬼难训，善哉善哉。”话落，长修抬手，缓缓转动佛珠，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心经。
“那是什么？还是神仙不成？”柳婵不禁嗤之以鼻，这算什么？
“长修大师是刚刚到的。”换言之，昨晚长修根本没来。
小丫头眨眨眼，然后摇头，“姑娘说的哪里话，在这种地方，死人不是正常事儿嘛！我被卖进这里四五年了，这么多年见过二十多个姑娘死亡，太正常不过了。有些人很变态，会把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有的姑娘则不堪忍受堕入这种地方，想不开自杀。其实，被卖进这里，哪个人都苦命。”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小丫头的神情几分黯然。
门上什么都没有，并没有标示这是谁的宅邸，但是看得出，这宅邸并非寻常人所有。
走到窗边，柳婵看向长修，示意他可以走了。
暖水沐浴，这可以排到人生最舒爽的十件事的前五之中。
然而，她这小声音估摸着连狗都唤不醒，更何况呼喊人了。
再看向长修，柳婵发出若有似无的轻嘘声，“大师，请吧。”说着，她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臂，免得他又抓她的后衣领。
二人缓缓靠近，在靠近的时候分别放轻脚步，最后贴近窗户，分别倾听。
“姑娘，快走吧，别让那位公子等急了。听说那位公子一下子拿出来一百两银子，咱们金馆这么多姑娘，姑娘你可是第一个啊。”小丫头扶着柳婵的手臂，一边吹捧。
灯火通明，柳婵走着，不时的环顾四周。
“先探一探杜小姐死时的房间吧。”尽管过去两年了，兴许还能查到些什么。
“人已经走了，松开你的手。”扭头瞪了他一眼，柳婵举步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打听清楚那女鬼的死因，埋在了哪里，生前住在哪里，死时在哪个房间。”长修微微皱眉，他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看好。
眨眨眼，柳婵然后点头，“信，你肯定有钱。”有大梁长公主在，他怎么可能没钱？
“送房间里去，你要是想去办自己的事儿呢，那就赶紧去吧。”柳婵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指挥。
“还真是执着。算了，随他吧，反正接下来的地方他也去不了。诶，不止他去不了，长修大师你也不行。不过，大师若是换一身衣服，也不无不可，反正大师不是那么讲究，行走于青楼楚馆之地也不算大事儿。”柳婵看着他，语调怪怪的，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很不舒服。
他们的声音始终不敢太高，可是那语气以及笑声却格外的刺耳。
季晓月的告示，发告示的时间是半年之前，那就说明季晓月已经死了起码半年了。
微微点头，柳婵看了一眼一空，这小子还在盯着季晓月看。
“小秃头，你确定要一直这么唉声叹气下去？人还没长大，皱纹反倒要长出来了。”掰下来一块馒头，柳婵打出去，这玩意现在能当武器。
不过片刻，一个人影忽然冲了进来，浅绿色的长裙，精致的绣花鞋，长发轻挽，温婉娇美。
“这么说，到了帝都，三少你须得隐藏行踪是么？”一空觉得柳婵就是这个意思，她不能以真面目回帝都。
“对什么对？要是路上碰见吃小孩的鬼，我可不会顺道斩妖除魔，会把你送上去然后跑路。”柳婵睁大眼睛，故意吓唬人。
齐夫人的意思是不想齐炎再住在这里，所以几个小厮小心翼翼的将齐炎抬出了西厢。
长修立即抬手掐住了他的人中，手劲儿大，齐炎的身体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忍不住嘶了一声，这几日她单单血就流了不少，而且捉到的还是一个很低级的吸精鬼。其实说起来，她自己反倒觉得挺没面子的。
下午时分，一列小厮端着水盆毛巾等进入西厢，他们动作熟练，为齐炎擦洗身体。
然而，下一刻而来的便是黑暗，柳婵身子一抖，再次睁开眼，瞧见的便是床顶。
“其实烧了这幅画也未必毁的了吸精鬼，她受控于他人，这幅画毁了，也只是她藏身之地没有了。巫术之所以叫巫术，就是因为它很神秘，又很强大。”柳婵摇头，毁了也不是办法。
“你确定能抓住她？”长修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她，淡淡道。
蓦地，她转眼看向一空所在的地方，没人。
一空呢？直起身体，柳婵脸色微变，这附近有狼，这小子长得又小，别再被狼给吃了。
方便去了。长修反倒很淡定。
去多久了？看向长修，柳婵的脸看起来倒是没有尴尬，和平时一样。
两刻钟。长修微微思虑，也觉得时间有些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