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长修大师你把我带进来的?真是没看出来,长修大师能耐了得。”中衣便中衣,她没做任何的掩饰,因为若是反应剧烈,反倒显得她扭捏。还不如大大方方,就当自己是穿着外衣的。

一手包裹着纱布,柳婵双臂环胸,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

闻言,柳婵故意吸了吸,“闻到了,所以,显然咱俩都不合适。一空?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女鬼不喜欢,那就只剩下一止大师和一尽大师了!但鉴于他们二人修习的童子功,女鬼也不感冒。看来,咱们还得用这床上的死鬼才行。”看向大床,那两个小厮已经喂齐炎吃完饭了。

一空站在旁边感叹柳婵力气大,看着弱不禁风的,谁想到能将一个男人拎起来。

“只订婚未成亲,即便情义再深,三月足矣。”烛火幽幽,长修站在那里与这里格格不入,干净又冷漠。

“鬼的确不敢靠近你。”长修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肯定了柳婵的第一句话。

这舟城很大,在各条街中穿梭,最后,于一个高门大宅前缓缓停下。

柳婵挑眉,随后摇头,“没见着她,我也没把握。”

“我看过草图,很大,估摸着在山下都瞧得见。”柳婵微微挑眉,听说那经楼的草图还是那位自带圣光的长修大师设计的。

“找我解惑?大师未免太客气了。您是得道高僧,应该您为我们解惑才是。”柳婵笑,黑伞黑裙,她的笑脸异常美丽。

“姑娘说的是,是我们唐突了。这样吧,明日我便派人为寺中各位大师送来新的僧衣芒鞋以示歉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老爷站起身,连连作揖。

“不怎么办,通知他家人,把他带走。”抬手在一空的小光头上拍了下,手感还不错。

“小姐,有鬼。”听见柳婵的声音,玲珑便一手抱住了她,另一手指着窗子。

他眉目深刻,棱角分明,一双眼眸接近栗色,更恍似琥珀。

“有些东西不愿走就自然有它不愿走的理由,有时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柳婵看向她,说的话却让人听不懂。

“此乃当年大梁静公主晚年所住的居所,虽是茅草几间,但每日皆能听到山下的木鱼声,闻得到山下的焚香。静公主便在此归西,走的时候甚是祥和。女施主,暂且便住在这里吧。若是有缘,女施主怕是要居住甚久,阿弥陀佛。”寂言大师抬手念了句佛号,便转身下了山。

“三小姐,这边走。”小厮在前带路,径直的朝着那两山间的路走去。

马车走的不快不慢,又朴素无华,驾车的小厮毫不起眼,走在路上,估计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小姐,老爷要您过去。”丫鬟压低了声音,一边偷偷的瞟了一眼那边又哭起来的关夫人。

“唉,看来真是没办法了。”柳婵长叹一声,随后转头看向那桌子上的画卷。

长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浅褐色的眸子微动,“的确没办法了。”

弯起红唇,柳婵抬手指了指齐炎的下半身,然后又竖起自己的手指头。

长修看着她,片刻后点头,这个方法不是不可行。

没有再说话,柳婵将那幅画又挂回了原来的位置,便与长修离开了。

离开了西厢,柳婵才长吐一口气,“这个法子虽然恶心了点,不过想来是好用的。”

“剑走偏锋,这次肯定不会失败了。”长修却认为十分可行。

“那就借长修大师你的吉言了,不过这事儿还得你去交代,我不好出面。提供血,我就觉得很恶心了。”撇嘴,她几分嫌弃,把自己的血洒在地上她都没觉得恶心。

“她在画里应该看得到,所以,不能打草惊蛇。这府里的小厮会定期的为齐公子擦洗身体,这是个好机会。”长修已想出了法子。

“随你吧,别再让我白白流血了。”双手负后,柳婵快步离开。

下午时分,一列小厮端着水盆毛巾等进入西厢,他们动作熟练,为齐炎擦洗身体。

齐夫人爱惜自己的儿子,自齐炎窝在房中不出门开始,无论是吃饭问题还是排便问题亦或是洗澡问题,都由齐夫人亲自派人料理。

天气很热,躲在房间里,这房间的地中央有个洞,平日里是盖上的,严丝合缝看不出端倪。但现在打开,有凉风从那个洞中吹出来,使得屋子里的温度也降低了不少,很凉爽。

有钱人家的房子做的自然好,冬暖夏凉都考虑到了,这小洞就是用来解暑纳凉的,而且好用的很。

柳婵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洞旁边,吹上来的风正好给她解热。

这齐家的小厮已经给齐炎洗澡去了,要是他们做的万无一失,那么今晚应当就能抓住那个女鬼。

单是想想,她就觉得爽快,折腾了这么多天,总算要完事了。

只不过,她背后的那个人也很神秘,她自然是想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风吹着,柳婵不禁昏昏欲睡,手指头还有点疼,她流了血,希望这血不会白费。

蓦地,敲门声传来,睁开眼,门口站着一个小光头。

一空没迈过门槛,是因为走到门口就瞧见柳婵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做什么?”依旧靠在椅子里,柳婵几分懒散。

“柳三少,长修师兄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小厮的事情都办完了,办的很成功。”一空走进来,甩着手里的哨棒,当真一股侠士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