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此门传人为恶,又当如何?”

“嗯,知道了爸爸,姜教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天舒再度保证。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回答,辛烨顿时放下心来:“这才对,你可不许屈服!对了,如果吴莉他爸爸再威胁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我爸爸比他厉害多了。”

邢万里呵呵一笑:“你要真能跑掉,也算你的能耐。”

邢万里笑着又干了一杯酒:“那只是表象罢了,等经过修行、你的潜能被激出来时,瞳色自然也就变了。等修为达到一定高度,则又变回最初的样子。”

“至于茅山这一支,应该是最接地气的,以前民间有了妖物作祟都是请道士来驱魔镇邪,近几年香港拍的僵尸鬼怪电影也是以茅山道术为题材。它是道教四支中攻击性最强、也是最难修的一门,以降妖伏魔为己任。”

符纸甫一接触到黑雾,便入石子投进了湖面,激得黑雾荡起阵阵涟漪,渐渐往后缩去。黑雾每退缩一分,纸上的朱砂符箓就越鲜艳,像是吸取了它的力量一般,此消彼长。

天舒沉吟不决,不由自主向老者看去,却见对方正淡笑着看向自己,那笑容里有种洞悉一切的感觉。天舒眸光一动,刚要说话,老者却趁警察扭起软成一堆的李老板时,悄悄塞了件东西给她,低声说道:“把它拍在黑雾上。”

想到老者进门前点的那支烟,天舒若有所思。

无论是被老板拖出来,还是被打出去,自始至终,少年都一语未,目光只紧紧盯着某处。

天舒按捺住心中疑问,控制住有些微颤抖的手,不动声色地问道:“姜教授,这位段校长把书拿得这么近,应该是有近视吧,怎么不见他戴眼镜呢?”

“不必和我道歉,你该向天舒同学道歉。”姜衡教授面无表情地说道。

话音未落,自从天舒进门后就一直坐立不安的吴莉再也忍耐不住,站起来尖声说道:“你胡说!血口喷人!我们没想淹死你!”

闻言,天舒敛去笑意,抬头一脸认真地问道:“老师,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什么叫我自己选的?”

虽然这话昨天已经听过一次,但再度听到,老师们依旧觉得心动不已:如果能让这位大人物满意,就算得不到经费,以后市教育局对虹县小学也会更照顾一些,他们以后竞争什么资源就不用太辛苦。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让那位大人物满意。

等他们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天家夫妇做了午饭匆匆吃过便回去上班,只留下外婆陪着天舒。

想明白这一层,护士不敢再耽误,招呼一声,医院的劳工们立即便将老者抬上了推车,匆匆向急诊室走去。

见状,天舒会心一笑:爸爸又开始了。以前妈妈还打趣过他,说他一辈子不擅言辞不知变通,偏偏在对上外婆时嘴皮子就变利索了,转移话题的借口层出不穷。

四下无人,难道是鬼魂在说话?天舒心脏一紧,强忍住拔腿逃开的冲动,冷冷说道:“我该怕什么?”

滴答,滴答,老式机械时钟的秒针走得飞快,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转了三四圈,但天舒却再没现半分黑雾转淡的迹像。

见女儿如此懂事,天逢杰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受用。他性子严谨,向来不擅长温言细语,便只用力摸了摸女儿的头以示嘉奖。

怒气冲冲地扔下这句话,张老师刚要摔门离开,站在旁边的吴莉却突然冲了上去,狠狠撞在天舒身上:“你干脆死了算了!你怎么没被淹死!”

碍于她父亲的身份,张老师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答应了,但在来的路上却再三强调不许吴莉再惹事。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出去说几句话的功夫,吴莉竟又捅了个马蜂窝。也不知她说了什么,竟能逼得向来胆小懦弱的天舒说出要报警这种话。

“妈,看您这话说得,好像我以前不孝顺似的。”天舒故作不满地说道。

客厅里,一对中年夫妇正满面讨好地围着一名年轻女孩打转,不断地奉承。见天舒走出来,中年妇女连忙迎了上去,背向客人时,脸色马上从阳春三月转成了寒冬腊月,并低声威胁道:“天舒,你要是还爱我儿子,就别多嘴说不该说的话,否则我们家要记恨你一辈子!”

这么想着,她不自觉便将情绪带在了脸上。而辛烨虽然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却对他人的情绪非常敏感。一看到她的表情,脸马上垮了下去:“你不相信我!”

这小屁孩怎么那么难搞?天舒暗自腹诽,却不得不安抚他:“我只是觉得她看上去很和气,不太像是会没头没脑说这种话的人。你想想看,她明着将排斥你讨厌你的话说出来,但只要你告诉了你爸爸,你爸爸肯定会生她的气。说来说去,最终还是她吃亏。那么,她到底图什么?”

辛烨原本就比其他同龄人成熟许多,刚才只是气愤天舒不站在自己这边而已。现在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也暗自出神:是啊,虽然因为工作忙、爸爸一年到头和自己见不了几次面,却是十分疼爱他的。一旦爸爸知道姓许的那女人怠慢自己,一定会骂她。那这女人究竟是高估了在爸爸心里的地位,还是果真另有打算?

两人正在沉思间,房门忽然被再度敲响,随即,一名身着宝蓝色套装长裙的女子含笑走了进来:“小烨,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跑出来了?让我好找。”

早在她进门前,天舒就听出这脚步声十分陌生。但当看清她的面孔后,却吃惊得立即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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