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她的将来感到无限担忧,事情在一天天变化着,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生什么事,夜千宣和夜千风都非等闲之辈,最终鹿死谁手还不见分晓。

沐伊独自一人走回房间,脱下外套走进浴室淋洗,浓重的鲜汤味与沈馨那道讥笑的目光萦绕心头,不知道今天在餐厅的事明天登上杂志头条,如果登上头条那将会是多么吸引眼球的劲爆新闻。

沐伊轻轻地应了一声,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宽大外套。

蓦然回头看向卫生间口处,见那里空无一人,心底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刚才明明感觉身后有道强烈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压迫得自己差点喘不过气,怎么一眨眼就没有了,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但愿吧。

沈馨又和他看了看,拿肚子疼为借口,借机也去了卫生间,高傲地踩着高跟鞋站在洗手台边,冷眼看着从里面走出的女人,等到人都走完了,终于等到了那个要等的人。

管家立即恭敬地回答道:“老爷今天有事,所以车子全派出去了,只剩这一辆。”

“千风哥哥,为了你我怎么样都行。”她真诚地眨着眼睛说道。

沈馨高兴得忘乎所以,以前千风哥哥对她很疏远,她本以为这次要费很大的劲才能让他亲近自己,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要他爱上自己是指日可待的事,嫁给他就更不用说了。

听见这句话,沈馨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看着夜千风。

夜千风和夜千宣是两个极端的人,比起常人,人们更喜欢挂笑容的夜千风,尽管他的笑不真实,“怎么会忘记呢?”他眯着眼,说道。

床边一陷,夜千风坐在她身旁,淡雅的香气在周身萦绕着,墨色的眸子无声地在她身上扫视着,撇了撇嘴,“啧啧,可惜了。”仿佛是在感叹一件遭到瑕疵的宝物,尽显惋惜。

夜千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大理石板台阶上,蓝色的眸子在夜色中盈盈泛着寒光,凝视着眼前那抹不盈一握单薄的背影,明明已经在隐隐颤抖却还在强装笑容的女人。

沐伊有些疑惑,环视四周,确实不见夜千风的身影,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但还是迈开步子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合上书籍,转身走出书房,留下一地的淡香与倩影。

夜明景也就对这个女孩还算和颜悦色,对自己的儿子连丝笑都不曾看见,如果不是看见这副画面,还以为他天生就没有表情。

沐伊跟在身后前去送行,坐进汽车,沈薇坐在身旁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沐伊并没有去安慰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话去鼓励她,毕竟她们不是很熟,再说她的字典里并不存在去当好人的字眼,更何况像这种事还是需要她自己去缓解,旁人再多说也是白费口舌。

沐伊没有再动,默许他靠在自己的腿上。

估计明天这条新闻就会登上报纸媒体的头版头条,白浅的女神地位看来岌岌可危了。

眼前不觉产生这样的画面:江南,细雨如织,一幢幢白墙黛瓦的民居在杏雨春花中迷蒙成一幅秀丽迷人的写意画,弯弯的拱桥边,乌篷船的桨橹拨动着古老久远的歌谣,泛游在湖面,一个把黑分成两把垂落麻花辫的女子,身着青花旗袍,撑着油纸伞,携着一低头的温柔,穿过雨雾,穿过狭长的古巷,缓缓而来……

从始至终,夜千宣似乎从没说过话,也没在意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好像对任何人都这样,儒雅尊贵,冷漠无情,连对他的妻子都是这样,平平淡淡,眼神一波平静,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勾起他的兴趣。

沐伊亲自盛了一碗清淡的紫米粥端到他的面前,又夹了一些开胃菜,伺候着他的饮食。

“彭”,震耳欲聋的射击声随即响起,一缕墨色的丝从肩部缀着金色的光影在空中飘舞,仿佛柳絮一般轻盈,如花朵一般芬芳,如水流一般流顺,在半空流转飘荡,悄然落地。

漂亮的女生换完衣服,正兴致勃勃地化着妆,两两三三地开始聊起了天。

艳丽的女人把握住机会,有讨好的意味,撒娇动人地说道:“二少,那部国际新投资的动作电影第二女主角,你看?”她动了动酸痛的大腿,壮着胆子问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了,这可是个大红大紫的绝好机会。

好像外面爆炸性新闻的主角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争先采访的对象不是她一般,悠闲自得,她,那个万千女人嫉妒的同类存在,沐伊,这个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女人。

立刻,管家下人来到厨房外。

“将这杯牛奶和纸拿去化验,留下人看着她。”不容拒绝的命令抑扬顿挫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管家没有迟疑,立刻接过那杯牛奶命人拿去化验,几个保镖留下来看着绿若。

绿若死灰般的脸庞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指僵硬,脑中只剩下那两个字,完了。

很快,管家就拿着化验得出的报告递到沐伊手上,她大略地扫了一下报告上的内容,原来那是马钱子的毒,她虽没有真正见识过,却也偶尔听人提起过。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不会立刻要了人的命,只会慢慢的,在不知不觉中筋肉萎缩,既而生典型的惊厥症状,最后呼吸肌强直窒息而死。到那个时候即使自己死了,随便安个假病搪塞过去,还会有谁问起,毕竟豪门贵族中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把她压到大厅,顺便把所有下人都叫上,还有少爷们和少夫人。”她将报告丢在一边,脸色没有太大的起伏,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语气清幽却带着令人窒息的阴寒。

管家领命退下。

“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生什么事了?”蓦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夹带着一如既往的懒散迷离出现在厨房,夜千风手插着兜步步生莲地走向她,站在她身旁,两人的衣料摩擦紧挨着,循着她的视线望着跪在地上的女佣。

“啧啧,你怎么惹我们小妈生气了,真该打。”他款款踱步走到绿若身前,蹲下身,修长泛着冷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感叹惋惜,那看似清柔的指尖却暗暗使了力,那力道大得足以捏碎她的骨头,痛得惊呼皱眉,而夜千风的嘴角却笑得妖冶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