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伊听了相信地点了点头,放开了那只手,嘴角笑颜嫣然,恍若绯色桃花漫天,芳菲四处,灼了人的眼。

心微微一怔,这里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变天的,自己该怎么办?真要到那时被逐出家门吗?那她所做的一切所白费了,又要重新被打回原形,过会之前的生活。

这件衣服该怎样还呢?什么时候还才是最恰当的?

沈馨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在护着她,替她说话?千风哥哥是那样,就连不近人情的姐夫都这样。

沐伊走出卫生间,朝向之前来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夜千风正慵懒地站在原地,他好像感应到一般,转头对上她的视线。

忽然,沐伊走上前来,淡淡地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沈馨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

千风哥哥果然对自己是有心的,他是喜欢自己的。

夜千风收回手,看着她有异的神色,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坐在不远处的沈馨笑着回答道,“我会一直在这陪着您的。”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嘟着嘴,“您该不会嫌我烦吧?”

沈薇笑了笑,点点头,“他很好,劳烦小妈挂心了。”

“干嘛要这么虐待自己呢?”忽然,一个突兀的嗓音出现在寂静的卧室内。

夜千宣望着那张笑得云淡风轻的脸,丝毫看不出身上的伤痛,眸底没有半点波澜。

全场悄然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那两个人身上。

时间快到了,她披着一面上好的白色披肩,拿着金色手袋走向已备好的汽车准备出。

沈馨一见夜明景喜上眉梢,立刻从姐姐的怀里钻出来一把扑倒他的怀里,甜腻地撒着娇,“夜伯伯,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快把我忘了吧?”

沐伊站在平地上亲眼看着飞机起飞,目送那架飞机飞上高空,才坐进车子返回夜宅。

沐伊一惊,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他的一句话骤然让她停住了推搡的手掌,呆滞在空中。

沐伊双手插兜在花园里静静地漫步,斜长的身影倒映在斑驳的枝叶剪影间,零零碎碎,许些不规则的形状在地面上微微摇晃着,平平整整的草地上沾染着水珠,泛着星星点点闪烁的光点,仿佛一颗颗剔透的珍珠在夜空中盈盈光,伞状的白玉喷泉簌簌地散落着水花,击溅出千万朵晶莹的花朵,层层叠叠,在微凉的空气中泌出清新的水汽,刷刷作响,透过那丝丝缕缕的水花,仿佛看见了梦幻的童话。

沐伊疏离地淡笑着,兴趣怏怏地看着店里的各种衣服,有些心不在焉。

历经几道考究的泡茶工序,她费了些时间泡出一壶茶,萦绕着热气放在托盘上,走上楼梯,穿过走廊。

丰盛的早餐6续端上餐桌,佣人恭敬地候在两旁。

直到身边的下人连声叫了好几声,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才知道不知何时这场煎熬的游戏早已结束。

沐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独自走了出去,走向卫生间。

短短一句话,眼神平淡无味,就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纤细白皙的手指痴痴摩挲着剔透的落地窗,勾勒抚摸着臣服脚下的整座城市建筑,从一座高楼再到一座大厦,从一条狭挤的马路再到一条人行道,那些在此时无比渺小微茫地圈禁在自己的指间,淡淡地望着那如黑点墨迹般移动的人们在模糊地消失。

“最后问你一次,还是不肯说吗?”她轻启唇瓣,芳香四溢,仿佛已经殆尽了所有的耐心。

绿若混乱的心底千回百转,不是她不敢说,是她不能说,如果她说了也终究逃不过严厉的处罚,反而还会连累她的家人,那个女人不会饶过她的。

紧抿着嘴唇,仍旧一言不。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刹那间如同魔音穿耳令人生寒,佣人们压不住心底的好奇抬头望去,嘴角陡然抽搐,脸色白,雪白色的地板上赫然掉落着几根鲜血淋淋的手指,腥红的血管肌肉恐怖地暴露在空气中,殷红的血液刺眼地在地上蔓延开来,绿若痛苦地皱成一团捂着断裂的手指惨叫着。

没有人会想到夫人下手竟会如此狠毒,以前以为她只是个会讨老爷欢心才嫁进来的,长得风情万种是个呆在宅子里的花瓶。

沐伊眸底灿若繁星,悠闲地欣赏着军刀沾染的血迹,端详像是在端详品味着一幅绝世的作品,仿佛刚才那个无情残忍下手的人并不是她,她只是一个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女子。

夜千风眸底闪过一抹亮色,望着眼前那个笑含俏含妖,媚意荡漾的女人,夜千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幕,心里却早已对沐伊千回百转。

饶是镇定自若的沈薇看着这幅血腥的画面,也止不住一惊,更何况是娇蛮任性的沈馨,她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她远远要比想象中要狠上千万倍。

“哎!”沐伊烦恼地叹了口气,“这把军刀的颜色好淡,应该再染上一点带腥味的颜色,那样更好。”似在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你说人的心脏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我把它挖出来还能活吗?”她一副好学的样子在思考着,问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绿若。

“夫人,求求你,不要,看在我服侍您这么长时间的份上,给我痛快的吧!”绿若满脸泪痕,声音嘶哑哽咽,痛苦万分苦苦乞求道。

“算了,你应该也害怕看见心脏的颜色吧。”她对绿若的哭诉乞求置如罔闻,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点了点头,像是赞同自己的想法。

大厅内死寂地沉重无声,有的人怔怔地看着,有的人恐惧地低下头恨不得将耳朵塞起来,那凄惨绝伦的声音定会让人午夜梦回噩梦缠身。

刀光电闪般一闪疾驰,更加凄厉的痛呼声荡漾徘徊在夜宅上空,佣人们大惊失色。

相反夜千风则是越看越觉得有趣,目不转睛地盯视着沐伊,嘴角妖媚的笑勾人心魂。

沈馨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不敢想象如果换做自己将会怎样,看着沐伊想看着一个地狱的魔鬼一般。

绿若痛苦失色地在地上乱滚着,脸上两个空洞的血窟窿,流下两行血泪,血肉模糊,黏糊糊得被硬生生抠去,令人作呕,那两颗血红的眼珠滚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沐伊面不改色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眼珠,仿佛没有看见绿若狰狞的模样,嘴角的笑烈火般炙热燃烧,仿佛妖冶到极致的大红牡丹,红得令人指。

“现在再看看心脏的颜色,你应该不会害怕了。”她善解人意地说道。

锋利的军刀随话音落下,绿若痛苦不堪地缩成一团,一把军刀赫然划过她的胸前,轻薄的衣料骤然撕裂,一圈渗人的痕迹烙印在白皙的胸前,绿若的哭喊声顿时低了好几分音贝,卡在喉咙,戛然而止。

佣人们的心生生地卡在嗓子眼,不敢看那副惨状,那不是心脏能承受的起的。

绿若还尚存气息,微弱地躺在地面上,才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而已,一个花季少女就被硬生生地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残存着几口气,那残酷的手段令人难以想象,可以下得去手。

沐伊起身,清冷地看着地上的废人,吩咐道:“拖去喂狗,记住活的才美味。”那声音娇媚无骨,却带着无尽的狠戾。

管家从始至终站在身后不曾动色,遵从她的吩咐,命人将绿若拖了下去。

沐伊精致的指间还拿着那把滴着血的军刀,在地上拖出一道腥红的血,裙边在恍惚中恍若盛开出一朵朵蛊惑致命的黑色曼陀罗,吸食着鲜血浸染,亦如她这个人,亦美亦剧毒。

“从今往后,如果谁再敢动玩脑筋,我不介意手中这把刀再染上多一点颜色。”掷地有声的声音冰冷决绝地荡漾在每个人的耳膜外,没有人敢否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咣当。”军刀突然摔落在地面上,击溅起滴滴鲜血,尖锐刺耳。听得人身子蓦然一个激灵。

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群人在大厅站着,血腥味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胃里万般翻滚,那把军刀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没有人能想到,那双白皙的手怎能握住它作出那么残忍的事,沐伊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再是那个手不能提的花瓶夫人,瞬间地位达到顶峰。

夜千宣盯着她离去的脚步和消失的方向,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不知名的光,也准备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