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以后咱们跟爸妈一块儿吃。”

“你没看出来吗?这个石老先生是只求质量不求名气,他是冲实力说话,这是天助我们,和我个人有什么关系?”

“是啊,石老先生特意向市领导强调,整个工程要公开透明,从招标到建筑施工,必须推向社会,竞争择优,如果现有走后门的情况,一律推倒重来。”

倪瑜,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可是我们家主要的生活来源啊。侯平一天都没闲着过,他疼我,想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可他的本事只有那么大,又没有学历,找不到太好的工作,不太好的工作挣钱就不多。在现我怀孕之前,我们一直为了先买房子还是先生孩子纠结着,我婆婆盼孙子盼得都快成神经病了,她死活不支持我们现在买房,说孙子比房子重要,女人过了二十八就生不动孩子了,容易难产,说她妹妹就是让孩子给卡死的,孩子也赔进去了,还是个儿子。我好像也听我妈说过,大龄初产妇容易难产,我妈让我听婆婆的,这孩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留了下来,硬是拖过了做流产的时间段,我又不敢做引产。

“知道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

若初12:o5:11

陌上花开23:17:11

“今天还好吗?”这是他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我也说不清因为什么,你能回到这里,我很意外,高兴得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呢?”

“别啊,这样不好吧?”

这时候海风醒了,他面对着我侧躺着,半睁着眼,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没说话。

路思青盯着我看了看,忽然笑道:“姐夫不愧是行家,说话确实在理儿,在理儿!这样,你容我想想,你容我好好想想,我得想想这事儿该怎么办。”

“这个我知道,市里是拍板的,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抓,人选不都靠下面推送嘛。”

“我不想干什么啊。实话告诉你,思青,我根本就没打算结婚。”

“哇,你连……你儿子的生日都知道?!”

我感激他,伤害你的人总能让你变得坚强,戏耍过你的人则会让你变得聪明。和他分开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感觉我就是一棵拔节的庄稼,噌噌蹭地往高窜,只长杆,不长叶,因为叶是横向伸展的,它会抵消掉一部分向上的力量,就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牛仔裤。所以,在那样一种扮相中,我也说不清我到底是成熟还是幼稚,包括在荣皓做出那样一个选择,我迅和他分手后,我都弄不清到底是他太成熟,还是我太成熟,抑或是我们成熟在了完全不同的两个方面。总之,他让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心无旁骛的人,从此以后我的眼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样叫学习,一样叫奋斗,学习是为了奋斗,奋斗是为了学习。再往后,我遇到了海风,他让我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儿,可因为认识了他,因为觉得他适合我,我又开始更努力地折腾,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和他享受生活,让生活越来越好。可是,我现,就像黄小琥唱的那样,没那么简单。

“那我爸妈那儿也早就预备上了呢,你好意思跟他们张口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呆坐在那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一堆事儿。

我干嘛要躲开啊?

“按说呢,上一年咱刚结婚,算是刚过门儿的媳妇让婆家团圆,那今年,可就该女婿回拜一下咯。”

付珲说她平时非常忙,但我没想到她的生活会这么紧张,刚刚到家就得去上班,便回复道:你吃早饭了吗?

她抬起头,微微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昨天已经说过了。”

“我们结婚后就把儿子接来了,那时候儿子还没过满月呢,现在快四岁了。”

“不!我从没骗过你,我对你都是真心——”

“呵呵,那就不知道了。”

“我们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能问我妻子几点下班,否则十次有七次会搅了她的买卖,她最烦这套。那我还问干嘛?我又不是等人喂饭的小孩,等呗,赏月等人归。”

是,凤仪苑这个项目得慎重对待啊,块儿太大了。

后来她去冰箱里摸了两筒啤酒,递给了我一筒,然后冲我晃了晃。

祝好!

“你飞了几千里地,就为了看看树啊?!”

“是啊”,他长叹了一口气,“强扭的瓜,永远都不会甜呀。”我不知道他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他自己。

“但是,你可能确实冷落他了。”他说。

“我知道,我何尝不想啊。还有半年,我的博士就毕业了,然后,要是他肯坦诚地把那个女孩的事儿说开,我才会要孩子。”

“嗯,你先告诉他,让他先高兴高兴,什么事就都好说了。”

“不,我要先看他的表现,我的孩子不能有一个品德败坏的爹。”

“瑜,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想你了。”

“我也这么觉得。再见,你忙吧,我要去市了。”

我买了一大堆东西,有排骨、虾仁、黄花鱼、西兰花、紫甘蓝、卷心菜,还有黑米和燕麦。把卷心菜焯好,把生的紫甘蓝切细丝,和卷心菜、炒花生拌在一起,加上香油、盐、醋还有白糖,海风很爱吃这个。排骨是红烧的,他不爱吃清炖排骨或是用排骨煲汤,其实我很爱吃。因为菜里边有花生了,我就用笋片炒的肉,没用黄瓜,黄瓜和花生一起吃容易得结肠炎,海风本身就有结肠炎。他爱吃虾,所以我用西兰花炒的虾仁。总之,这顿饭都是照着他的口味做的,他已经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饭做好了之后,我在桌子两边各点了一根蜡烛,红色的,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三十三岁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个年龄的,我总觉得他还是二十七岁时的那个他,快乐得像一棵飒飒响着的杨树。那年夏天,在朋友的家里,我认识了他,他那一笑我永远都忘不了,还有那件没扣领扣的黄色格衬衫,那个笑容已经成了永远的永远。

八点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公司正在开会,让我先吃。十点的时候,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大伙儿晚上都没吃饭,他们在吃夜宵。十二点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他已经关机了,所以我已经没机会祝他生日快乐了,更别说是当面祝贺了。我本想告诉他,我的博士已经读完了,我也要升任部门经理了,眼下已经没什么着急的事儿了,我准备要孩子,这是我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